话说陈洛登和蔡宇京留下来拖住魔教的人,陈洛登为了以防万一继续把白绍仙充当人质。
而蔡宇京的金龙十二斫却在肆意发威,好像一条凶恶的巨龙一样,在这后院里不停地扫荡,所到之处已经不是被它体内的真气刀刃所伤了,而是连它卷起来的风都给人一种强烈的刀锋的感觉。
而这一切都是蔡宇京在风中央不停挥刀的结果,这条巨大的风刃之龙就是他在操控着的。
陈洛登用手遮着、还眯着眼睛看这一幕,总觉得这样虽然非常壮阔,但是有一点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明明没有见过却眼熟,而且蔡宇京的真气波动在渐渐减弱,可是明明还有提升的空间。
但是转念一想,崔宪的渊龙掌还没有到不必蓄力就发挥威力的水准,蔡宇京的金龙十二斫现在到了极限也是可能的。
“那我自己的小风雷手呢?”陈洛登用力晃晃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又搅起一阵沙尘之后,蔡宇京单膝跪在了地上,刀也插在了地上,蔡宇京大口喘着粗气,真气也削弱了很多。
而院子里,哪里还能看得出那是一个大宅的后院,全都平了不说,连那些被卷入的人也都不全了,遍地都是尘土和血花。
陈洛登拖着白绍仙来到蔡宇京身边,“现在走吧,我们可以全身而退,一个不少。”
“现在走?”卞延寿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半个人,爬起了起来,他的脸上也有一道血口子,“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一招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你很骄傲吧!可惜啊,我还活着!除了几道口子你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然后卞延寿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狂笑着,后面已经破烂不堪的门板下面又站起了张黑水,他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有一些皮外伤而已。
陈洛登蹲下来,小声问道:“怎么样?还行吗?”
蔡宇京还没喘匀,“这一招原、原本是连续十二刀,搅起三条大龙才是金龙十二斫,我、我现在的火候只能到六刀,而且我现在真气消耗巨大,得缓一缓才行。不然……”
陈洛登看他拿刀的手都已经颤抖了,估计一时半刻也缓不不来。于是又在白绍仙身上来了一招定身术,把她交给他了,“我先顶一顶,你快点啊。”
陈洛登刚站起来,就有一道剑气袭来。
陈洛登及时发动真气来格挡,发现是卞延寿干的,他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把剑,满脸亢奋,就好像他已经看到了他极度渴求的鲜血似的。
但是张黑水却没有多少表现,只是远远地站着。
陈洛登正准备和他俩打一架,那边楚采薇却带着几十个黑衣人来过来了,陈洛登长叹一声,“我的天啊,看来今天不只是要殿后,搞不好真要出事啊。”
虽然已经觉得要坏,自己和蔡宇京有可能会被他们抓住,但是已经这样了,也只有硬着头皮来了。
陈洛登一边发动真气,一边问道:“人人都知道,我们正邪之间是水火不容的,我们这样大打出手,毁坏房屋还是其次,关键是这里的百姓。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卞延寿笑道:“那当然是给我过瘾了啊?不过你放心,他们也不是傻子,我也就杀了几十个?也许会更多一点,不过更多的人已经逃了!”
陈洛登呆愣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卞延寿说道:“你不相信我?可以问问他们,就在城外北郊的山沟里!”
陈洛登沉默着摆开架势,“我会去求证的,如果你们没说谎,我会亲手宰了你们!”
“宰了我?”卞延寿回头看看张黑水又看看楚采薇,“他居然说要宰了我?哈哈哈!我卞延寿一生以杀人为乐,就是在想,究竟谁能杀了我,而人在死的时候又会怎么样?你想成全我?好啊!我们看看谁先成全谁!”
说着,卞延寿和陈洛登面对着彼此,同时爆发了强大的气势,一个把真气都灌注在手里的长剑上,一个把真气都凝化在自己的手上。
卞延寿一道剑气接着一道剑气,而陈洛登左右躲闪,终于突入到他眼前,以手为刀切在了他的心口上,而卞延寿的长剑也刺入了陈洛登的肚子上。
两人的真气激烈地对撞着,而卞延寿的另一只手掌拍在陈洛登的侧肋,陈洛登的另一只手也掐住了卞延寿的喉咙。
两人也把护体真气凝化到了自己能达到的最高强度,虽然如此,但也做不到完全没事。
卞延寿一口血吐了出来,陈洛登的嘴里也有了血,“想不到啊,我终于要杀你的时候,也是我快要死的时候。你觉得我们谁会没事呢?”
陈洛登手上突然发力,可卞延寿也把剑刺的更深了一些。
最后卞延寿一脚踢开了陈洛登,手里的剑脱手了,而他也喷了一口血出来,摸摸脖子,发现自己还活着,“果然,你更想掐死我,可惜我把更多的真气用在了这里,你没弄死我。呸。”
卞延寿吐了一口血在地上,而陈洛登抓着扎入自己腹部的剑,一下将剑折断后说道:“彼此彼此,虽然还是伤了,但是我也活着。”
陈洛登也吐了一口血在地上,说道:“看来我们是半斤八两啊。”
楚采薇问道:“你们男人无聊的游戏结束了吗?”
卞延寿一副释然的表情,找了两块砖垫着,坐下来,“我痛快了,你们随意。”
而这时,蔡宇京站了起来,“陈师弟,我们可以走了。”
张黑水吼道:“你以为你走得掉?”
蔡宇京用刀指着他,“今天我们中计了,不得不这样才能逃脱,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楚采薇却走了过来,“你们的命重要吗?我的剑呢?”
陈洛登说道:“一个剑客,丢了剑,那就是没了命。而且,我还没见证临江州北郊的山沟呢,你们眼里人命到底算什么?”
卞延寿一边调息一边说道:“算什么?算玩意啊!”
张黑水让他别说了,可卞延寿还是说道:“无所谓,我痛快了才是最重要的。其实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句话,执四方之牛耳,掌天下之权柄。你问我们把人命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想要就要的,不想要就能扔的,玩意儿!”
陈洛登拔掉了肚子上的剑尖,站起来说道:“谢谢你们的解答,我得走了,你们想留就留吧,我……”陈洛登感到一阵阵的绞痛,也知道自己伤得很重,比卞延寿还重。
这个时候,楚采薇一挥手,就要命令黑衣人去抓住他们,蔡宇京再次横刀而立,陈洛登却伤痛难忍的时候,几个人影却突然出现。紧随其后,还有一个异常高大的墙也来了。
花飞燕搀起了陈洛登,“你还好吧。”
陈洛登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不只是她,侠少五杰的其他人,还有刘名钊和纪妙人,而那巨大的高墙,居然是庆散人。
庆散人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哎呀,你们居然顶住了,真是不容易啊。”
张黑水和楚采薇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撤!”
他俩带头撤了,其他黑衣人全都跑了,把卞延寿落在后面,“两个该死的,欺负我负伤是吧!”
眼看着他们跑了个干干净净,庆散人也不着急,回头对他们几个说道:“哎,孩子还是老实啊,说什么是什么,我们听说的时候正好我离这里不远,就来救急了。”
刘名钊指指地上的白绍仙,“是为了她吗?”
庆散人努力低头一看,“嘿,是她,是她!”
陈洛登捂着伤口,“你们几个有想过我受伤了吗,有吗?”
谢芳音一边拿药一边笑道:“不好意思哦师兄,我都忘记了。来,我给你上药。”
“魔教的人走干净了,我也看过了,城里都空了。”战青焘和刘名钊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对众人说道,“不过他们走的很匆忙,有些门窗禁闭,有些则明显有搏斗痕迹。看来那个卞延寿的话是对的,他们虽然下手了,但没有波及所有人。有的人事前就逃了。”
听到这个消息,有喜有忧,喜的是有人逃出生天,忧的是卞延寿说的北郊山沟。
经过检查,陈洛登的内伤不算太重,但是真气消耗不小,腹部的伤也不重,但是伤到了肋骨,也多亏如此,没有触及内脏。陈洛登回想一下,觉得应该是护体真气挡了一下的结果。
而蔡宇京因为消耗过度,还有虚弱的表现,刚刚虽然逞强了一下,现在却撑不住了,和中了瘫软定身术一样。
崔宪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再歇一歇就得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
陈洛登:“没错,北沟。”
他们一行人带着不能动的白绍仙找到临江州北郊的一座山,也确实有一道山沟。可是刚到山脚下就有一丝怪味,众人不免生出不好的念头来。
本来纪妙人和谢芳音也想进去看看的,但是三思之后为了避免再有什么问题,只有陈洛登、崔宪和战青焘三人进去。
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等了好半天,陈洛登先跑出来了,可是陈洛登却扶着树呕吐起来,而随后的崔宪和战青焘脸上也是惊怒不定的。
花飞燕问道:“你们看见什么了?”
陈洛登:“答应我,这辈子别让我回忆里头的事。还有,准备铁锹、棺材和纸钱,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