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陈洛登他们得知来子申和王辰英吵架的原因是妾的时候,他们全都傻眼了。
“师父不肯的居然是这种事!”刘名钊完全不能相信,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试问天底下有几个男人没有想过这种事呢?当然最后是否这么做那是另一个问题。
“是又怎样?”来子申擦嘴,“我都没有权力做决定吗?”
“老东西,你都一把年纪了,这样的好事你居然不肯?”王辰英说道:“有多少人巴不得求自家婆娘这么干都求不来,你居然不肯?你到底要怎样?”
来子申看看她,“我要怎样?是你要怎样吧,一而再、再而三的有意思吗?”说完,他居然翻窗跑了。
王辰英都来不及骂他,只能在那里生闷气。
孙岚朵过去说道:“义母别生气了,义父如此应该高兴啊。”
陈洛登完全蒙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孙岚朵就请大家坐下来,慢慢说他们夫妇的情况。
原来来子申与王辰英虽然成婚多年,可他们总是在闹别扭,而且这些年也是聚少离多。
曾经因为某件事,来子申一气之下离开老槐岭,去江湖上游荡,王辰英本想去找他,但是惊动了胎气,以后可能很难受孕了。
也是从那以后,王辰英就开始张罗纳妾的事,可是来子申却对此避之唯恐不及,来子申越不同意,王辰英就越是拿这件事逼来子申。
一来二去好几年,就这么互相挤兑着。
陈洛登直摇头,“师父吃饱了撑的,有妾不要,大逆不道啊!”
公孙馥和花飞燕一人拍了他一下。陈洛登说道:“打我做什么,我说的有错吗?关键是师父不要,却不肯和师娘说清楚,这才是问题呀。”
刘名钊轻咳两声,“这也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师娘啊,师父不愿意我还能理解,可是为何您一再坚持呢?”
王辰英说道:“还不是因为我不能生了。一想到小孩子软软的,肥嘟嘟的,我就好喜欢!”王辰英说到这里不由得双手握在一起,双目憧憬,“尤其是亲手养大的孩子第一次叫你的时候,想想都觉得自己好幸福,不枉此生呀!”
话锋一转,王辰英沉下脸来,“可是来子申那老东西,却和我玩藏猫猫!明明心里波诡云谲,却装得心如止水。我不信,我一定能揭穿他!”
陈洛登:“揭穿以后呢?”
“当然是嘲笑他啊!”王辰英说道:“然后乖乖给我生个孩子出来!”
除了孙岚朵,他们几个晚辈都是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刘名钊说道:“师娘啊,那师父有没有说不肯纳妾的原因呢?”
“没有,我懒得听他胡扯,索性不让他废话。”
陈洛登问道:“首先啊,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孙姑娘,我只想知道师父和师娘的故事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我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没那么简单。”
“她啊,是我收养的义女,功法也是我教的,所以也不是外人。”王辰英笑道:“至于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
“其实当年的事是这样的,包龙超那个小混蛋被崔牧塞进了金镝门,让不少人对他都有怨言。这件事也让白大哥和我家那老东西不满,可是怎么解决却让他们吵了起来。”
王辰英说道:“白大哥想事情已经这样了,又何必揪着不放,不如再找个机会给崔牧一点教训。可是老东西却说什么都不同意,师兄弟两个吵了架,差点打起来。他也因为这个一气之下离开了老槐岭。”
王辰英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我就急着去找他,可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结果路上动了胎气,我知道情况不妙,不能待在外面了,所以我就回到了老槐岭。”
纪妙人:“这么悲伤的故事啊!那后来呢?”
王辰英抽了下鼻子,“孩子是保不住了,可是更惨痛的是我回来以后才发现,我因为走的太急了,没有见到那老东西在桌上留的一封信,我看了信才知道,原来我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月信了,他担心我身体,所以走的时候没有带上我。还嘱咐我尽早看大夫。”
王辰英用力拍着桌子,“可是我居然事后才看到这封信!气死我了!”
陈洛登问道:“所以说,师父和师娘其实是有一点误会的,既然师父那么关心你,为何要弄这么一出啊?”
王辰英说道:“还不是因为他不肯就范,一开始我只是想试试他,万一成了我不就可以做娘了吗?那侍妾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一举两得。可是那老东西居然不肯!我就不信了,他会不动心。我越试他,他就越坚定,他越坚定我就越要试他!”
陈洛登和刘名钊不敢相信,都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是纪妙人、花飞燕还有公孙馥都是一副感动的表情,估计再听一会儿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刘名钊问道:“那师娘你一直试到了现在,可师父还是没有入局不是吗?我觉得这个事里有几个问题。”说着他偷偷碰了陈洛登一下,然后说道:“第一,师娘你就不该想着什么侍妾的事,你想想看,这小妾一旦进门了,总会有一个大小亲疏的事,争风吃醋,师娘你防不胜防啊!”
陈洛登点点头,“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这孩子一定是和自己亲娘更亲近的,师娘你这里总归是隔了一层啊!”
王辰英:“嗯?对啊!”
刘名钊接着说道:“此外,师父当初都能在意你的月事,说明在师父眼里师娘你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一直没有在这种事上松口,说明师父心里也是有愧疚的,如果当初他能把信放的更显眼一点,又或者找了一个大活人带话,是不是就没有今天了?”
王辰英点点头,“那你们说应该怎么办呢?”
陈洛登和刘名钊互相点点头,陈洛登说道:“这样,师娘的想法无非是为了验证师父的爱,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事上一直较劲。至于孩子,很多大城镇都有保婴堂之类的地方,专门收养无力抚养孩子的人家送来的婴孩,师娘完全可以去那里抱一个回来嘛。”
王辰英问道:“那我要如何证实你们师父对我的想法呢?”
陈洛登迟疑了一下,刘名钊接过话来说道:“那也简单,和什么小妾比起来,那种地方更能考验一个男人的品质。”
王辰英冷笑一声,“给我出去!”
陈洛登和刘名钊被罚在屋顶扎马步,已经半个时辰了,“秀才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提什么不好提那种地方!师娘能放过了你?可为什么连我都要跟着受罚?”
刘名钊说道:“我也是不得已,本以为能给师娘提供一个新的思路,认识到师父是一个心里只有师娘的好人,可是没有想到师娘居然想的是我出馊主意!我也觉得很委屈,但是师娘下旨了,我能怎么办?”
陈洛登低头看了一眼,“怎么下面还有人看着呢!没见过是怎么的?”
“他们确实没见过。”公孙馥和纪妙人端了两碗面上来,“趁热吃吧,再如何也不能自暴自弃,说错话而已,说不定你们师父记着你们的好,将来多教点什么呢!”
纪妙人也说道:“而且在我们和孙姑娘的开解之下,她已经认识到了,找小妾就是引狼入室,何况来前辈也不喜欢,就是进门了也是不幸,不如放过人家。”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立功了。”陈洛登闻着面条的香味,“素面啊?”
公孙馥把面递给他,“还想着立功?就是立功了也少不了我们几个一份,你还想拿头功啊?还挑肥拣瘦的。”
刘名钊说道:“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帮上了忙,师父家里的家务事能安定下来,我们也是尽了孝心吧。”
纪妙人也把面碗递给了他,“还是先吃面吧。”
陈洛登和刘名钊把面吃了一个干干净净,四个人坐在屋顶上,陈洛登突然觉得不对劲,“我家燕子呢?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公孙馥笑道:“一碗面都下去了,你才想起来啊。她去买东西了,给你师娘送点小礼物,免得你再受罚。”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纪妙人偷偷问公孙馥,“他这么紧张她啊,不会已经谈婚论嫁了吧。”
公孙馥说道:“才有点眉目,还早得很呢。”
“行了,我去找她回来。”陈洛登刚站起来,就看到下面的顾晓常,顾晓常也看见了他,“师弟,你干什么呢?”
几个人和顾晓常进了客房,把事情一说顾晓常笑了,“想不到我出去练功而已,你们就把事情给办了。其实师父师娘的事也好多年了,我之前又被逐出师门,有心无力啊。现在你们给说和了,我该谢你们啊!”
说着,顾晓常对着陈洛登和刘名钊作揖了,两人也还了礼,“哎呀师姐也真是的,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来一个我们还得还一个!”
纪妙人笑道:“你们姐弟之间还挺客气,其乐融融的真好。”
陈洛登:“再好也只是一门一户的事,如果我们整个江湖都能这么好那才是真的好。”
几个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