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所有人都看着薛一梅连着施展了两招,后面跟上的陈洛登他们几个也算是看到了,佩服的同时也觉得很可惜。
来子申直摇头,“好一招凄风苦雨,可惜,真是冤孽啊。”
薛一梅听到来子申的声音,突然看着他,眼里只有凌厉的杀意。
这种情况让花飞燕更加恐惧了,她瑟瑟发抖,躲在公孙馥的怀里,本来公孙馥还想出力的,这下是不行了。
陈洛登看在眼里也不好受,就稍稍站过去一点,算是护着她们了。
清楚感受到来子申真气波动的薛一梅先发制人,挑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再用刀打出去,然后她自己也猛地发力,把地上的土石踏得粉碎,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似的冲了过来。
来子申腾空而起,正准备给她一掌,可是没想到薛一梅根本不管来子申,直接对着刚刚来子申在地面上的位置挥刀,随之一道刀气就发了出去。
半空中来子申却根本不能拦截刀气,因为刀气是冲着公孙馥和她怀里的花飞燕去的。
跟前也只有一个陈洛登而已。
陈洛登虽然手无寸铁,可是也必须要应对,公孙馥手疾眼快,已经把自己的刀塞进了陈洛登的手里,陈洛登刚刚把凝化的土坚真气附着在刀上,薛一梅的刀气却已经到了。
陈洛登没有办法,能不能顶得住也要顶住了。可是陈洛登的土坚面对薛一梅的金锋,加上功力的差距,陈洛登眼看着自己的真气被刀气破开,刀气又撞在刀身上,连带着这把刀一起撞在身上。
可是陈洛登顶着一口气,扎稳马步,居然做到了一步不退,虽然顶住了这一击,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是很勉强的。回头看看公孙馥和花飞燕,她俩自然没有受伤,“没事吧!”
公孙馥喊道:“小心!”
陈洛登回头一看,原来是来子申和薛一梅正在交手,满眼看去只有飘忽不定的来子申的身影,还有被那把长刀带动的真气旋涡,真的就像是一条龙一样,四处翻转,来回扑腾。
再看看其他人,侠少六杰加上纪妙人和冯香月都看得目瞪口呆,其他九大门派跟来的弟子也都是作壁上观,只有一个刘名钊手足无措的,好像想靠上去却不知该怎么进去,就像一个想入场又不敢的小孩子似的。
陈洛登把刀还给公孙馥,然后就跑过去找刘名钊了。公孙馥想叫住他,可是人已经跑远了,“真是,到底怎么了?”
陈洛登跑过去对刘名钊说道:“你也想进去是吧?”
刘名钊说道:“是啊,我想帮忙可是进不去,而且我也知道我们这点功力根本就是去帮倒忙,所以几次我找到机会进去,可还是犹豫了。”
陈洛登也咬咬牙,“我想过了,对付这个风刀,一定要靠近她,因为很明显保持距离就是自寻死路,贴身缠斗只要找到机会抱住她,然后用定身术,就能封印她的行动!”
两人正说着,薛一梅突然又跳了起来,再用刀往上一挑,旋涡跟着长刀来了一个海底捞月,旋涡好像游蛇似的兜底绕到了来子申背后。虽然还是没有伤到来子申,可来子申转身离开的同时一掌打过去,薛一梅居然用自己的身躯去抵挡,把怀里的枕头保护起来,这时她正好背对陈洛登他们。
陈洛登可不想错过任何机会,立即用轻飞术冲了过去,根本顾不得薛一梅身上的异味,直接抱住了她。
正要再出手的来子申很是惊奇,但也马上明白了,一招定身术正中薛一梅。
可是薛一梅依然在挣扎,刘名钊和纪妙人先后出手,尤其是纪妙人,她用上了号称瘫软定身术中的绝技,玲珑派的千花定身法,终于让薛一梅彻底动弹不得了。
陈洛登这才松开了她,刘名钊佩服地对着陈洛登竖拇指,陈洛登却感觉到了不对劲。低头一看,薛一梅的刀居然刺伤了他,正戳在他的肚子上,点点鲜血正在滴落。
谢芳音见状,马上拿了金疮药出来,让陈洛登坐下来,帮陈洛登上药,“你也是真够莽撞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怎么办,风刀本来也是有几招应付突袭的,现在只是反手伤你,没有触及内脏已经很不错啦!”
纪妙人看看他,“你倒是真勇敢,我们都不敢,你居然上去了,故意丢我们脸啊?”
陈洛登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很正常,当初我在家乡和那些比我高、比我壮的恶霸斗,我除了和他们打没有别的办法,不然就要被他们欺负。那时候他们很狡猾,捕快也抓不到他们,更没有大侠打抱不平。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这时有几个人居然扯出一根麻绳,把薛一梅绑起来了,来子申吼道:“她已经很可怜了,你们还要如此对待她。算准时辰,在她解开定身术之前再用一次定身术就好,不许绑!”
来子申发话了,他们也不敢绑了,来子申又去看陈洛登的伤势,小声说道:“你再不去,我可能会反悔的,不要告诉我你还没告诉那个秀才。”
陈洛登小声说道:“知道了,我待会就去说,不过我可要你一句话,他们怀疑秀才畏罪潜逃的时候前辈你可得出来说话。”
“还没拜师就来要挟我?”
陈洛登说道:“前辈何尝不是如此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前辈不只是为了考验我们,更是试探。我虽然不是特别聪明,可也不蠢。”
来子申点点头,“放心,届时我一定说话。”
突遭变故,一行人只好先在溪边露宿,晚上陈洛登偷偷把刘名钊叫到僻静处把事情一说,刘名钊又惊又喜,不过马上冷静下来,“前辈真是这么说的?”
陈洛登说道:“是啊,不过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前辈虽然对那个疯子手下留情,可我看得出,真要下手他是可以赢的,而且无常门也是九大门派之一,没坏处的。”
刘名钊看看篝火那边,“可是不许告诉公孙馥,一定另有原因,看来前辈是不想打草惊蛇。而且顾晓常这个名字我觉得耳熟,会是什么人?”
陈洛登:“我哪里知道。你觉得怎么样,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了。”
刘名钊深吸一口气,“算我一个,看来我是时候多一点草莽气了。”说着,刘名钊拍拍陈洛登的肩膀,陈洛登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气?不过不要紧了,为了脱身,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刘名钊看看他,“不会是金蝉脱壳吧?”两人相视而笑。
夜里,公孙馥都准备睡了,花飞燕突然蹑手蹑脚地跑过来,“姐姐,你没睡啊,我和你聊聊好吗?”
“怎么了?”公孙馥问道。
花飞燕坐到她身边,羞答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公孙馥:“怎么,你这个状态可不对啊,老实说怎么了?”
花飞燕低着头,“我好像、好像喜欢上、喜欢上他了!”
公孙馥:“谁呀?”
“哎呀!”花飞燕捂着脸,不好意思说,最后张开指缝望着公孙馥,“是、是陈洛登。”
公孙馥立即坐正,“什、怎、怎是他,你、你怎么会喜欢他?喜欢他?”
花飞燕捧着自己的脸说道:“本来也没觉得怎样,可是、可是今天看着他那么护着我,还为了阻止薛一梅而受了伤。那时候看着他的伟岸身影,我的心太激动了。”
花飞燕满眼憧憬,还拉起公孙馥的手,“姐姐!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他了。”
公孙馥的手往回收了收,可花飞燕抓得紧,也就作罢了。
“你呀也不小了,这都正常。”公孙馥说道:“可现在不太合适,等过几天,我帮你问问,那小子心肠不坏,就是有点莽撞,你可想好了,他可是很会闯祸的。”
花飞燕说道:“那怕什么呀,我还当过贼呢。如果可以,我把他带进万里商会,如果他不喜欢,我们闯荡江湖也好啊。”
公孙馥:“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陈洛登性子执拗,能惩恶扬善,也能偷鸡摸狗,为了他的想法很多事都可以搁置。他是那种很容易好心办坏事的人,你可要想清楚啊。”
花飞燕坚定地说道:“这些我都清楚,人无完人,我决定试试。如果他就是我的命中注定,我就不能轻易放过他。”
“姐姐!”花飞燕双眼热烈,抓起公孙馥的双手,恳求地说道:“你得帮我把关呀!”
公孙馥为难地说道:“这我也没有经验,只能试试了。”
“谢谢姐姐,”花飞燕扑进公孙馥怀里,“姐姐最好啦!”
“大事不好了!”海珠儿忽然大喊大叫的,“刘名钊跑啦,连陈洛登也不见了。”
这一句话把玲珑派的全叫醒了,连同其他几派的都起来了。
“我说什么来着,他到底还是跑了!”海珠儿不依不饶的。
纪妙人也准备去追,来子申蹲在篝火边,吼了一声,“不许去。”
海珠儿吼道:“凭什么?”
来子申指指旁边,“凭她。”
众人一看,他指的居然是眼神呆滞,抱着枕头一动不能动的薛一梅。
海珠儿问道:“前辈何意?”
来子申说道:“薛一梅的事你们也知道,放着这么一个又危险又可怜的人不管,你们觉得合适吗?刘名钊和陈洛登是我放走的,如果你们觉得合适大可以去追杀他们。我绝不阻拦。”
海珠儿拉着纪妙人,“师妹,我们单独去追。”
“行了!”崔宪说道:“事已至此,刘名钊不重要了。别忘了,狄师伯已经二次验尸,有了真凭实据害怕什么?”
看着海珠儿不得不就此罢休,小溪对岸的草丛里,陈洛登和刘名钊这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