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花飞燕虽然只是逗崔彩芸,可崔彩芸还是煞有介事地踢了花飞燕一小下。
可为了说清楚这件事,他们还是找了一个茶馆,坐下来慢慢说。而为了表示一下,杨文传掏钱叫了一壶雨前的好茶来招待他们。
其他人都在品茶用糕点,只有崔彩芸一会儿怒视花飞燕,一会儿看看陈洛登。
可是花飞燕故意把事情说了出来,“其实崔牧对于魔教的事有他自己的看法,众所周知魔教为了争霸,曾经一度将整个江湖置于他们的掌控之中。虽然后来咱们正道把他们打退了,可是魔教毕竟没有被灭掉。而且正道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崔彩芸瞪着花飞燕,花飞燕却完全不在意,“当年魔教衰退后,正道对于魔教的事基本有两种态度,一个是趁热打铁,不能给魔教以喘息之间,另一个则认为应该休养生息避免同归于尽。”
陈洛登说道:“所以魔教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这个?他们为何不乘胜追击?”
刘名钊说道:“你该听说过才对,再更早之前。”
陈洛登回忆了一下,他确实听说过,那是几十年前了,当时正道九大门派合力攻打魔教,结果打了一个两败俱伤。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打魔教总坛的主意了。
花飞燕继续说道:“偏偏崔牧对魔教的势力心有余悸,他就是休养派的,所以他当了正道盟主以后竭尽全力压制各派想要攻打魔教的举动,对于呼吁除魔的人也用上了各种手段,包括打压。”
花飞燕看着崔彩芸,“偏偏无常门的两位前辈就是坚定的除魔派,我没说错吧。”
崔彩芸:“我恨你!”
陈洛登:“你自己不说,人家说了你也没有打断,恨不恨的还能怎样。”
杨文传突然发话了,“我记得我师父提起过,当年魔教吃了大亏,好像还和什么秘籍有关。”
陈洛登笑了,“秘籍?这天底下还能有什么秘籍是魔教抢不到的。”
公孙馥品了一口茶,说道:“那玄照经呢?你也没听过?”
“玄照经?”陈洛登当然听说过,那可是江湖上一直盛传的经书,据说经文中记载了八种功法,个个都是神乎其技,号称八大奇功。
陈洛登:“这我当然听说过,这都没听过,我也不必行走江湖了。虽然可惜这本书已经没了,不过据说至今还有些在流传。”
成茂斐笑着端起那碟点心,“来多吃点,这些事就不要说了,还是聊聊当年除魔和休养两派的事吧。”
陈洛登拿了一个过来吃,然后喝了一口茶,说道:“比起这些,我更担心魔教……”
陈洛登一句话没有说完,对面书场传来说书先生的声音,“各位有所不知,那万花福船上的贼人何等凶悍,居然将那些可怜的女子丢将下来。”
一桌人不禁纷纷侧目,“这说的是那天的事,陈洛登你出名啦!”
陈洛登顿时也觉得脸有些发烫,不由得坐直了些,继续听他还说什么。
“这陈洛登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抖擞精神,使出了拿手的轻飞术,正所谓莫问少年何出路,别样豪杰数英雄!”书场里稀稀拉拉的响起了掌声,然后说书先生又说道:“谁知陈洛登接住了被丢下的女子,那股子浪荡风情又被勾起!”
“浪荡?”陈洛登听这个字眼就觉得不对劲,说书先生继续说道:“在那浮冰之上,陈洛登怀抱着苦命的女子,轻轻挑起女子的下巴,低声问道:‘姑娘啊,姑娘,你这等苦命,不但沦落烟花之地,还要遭此祸事,真是闻者伤心听着流泪!’说到此处,那陈洛登也不禁伤心流泪,用手背轻抚女子的脸颊,心中升起无限怜爱之情。”
陈洛登听到这里已经是目瞪口呆了,花飞燕和公孙馥都忍不住偷笑,崔彩芸虽然想笑却尽力忍着,反而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说书先生还在继续,“谁料那岸边上陈洛登的红粉知己见此情形,顿时醋海翻波,又羞又怒,对着浮冰上的陈洛登吼道:‘好你个没心肝的浪荡子,下流胚的多情郎!我当你是少年英雄,没成想却是个不知死活的登徒子,来来来,看我不把你打成重伤!’”
刘名钊也忍不住在笑,“你别当真啊,他们都是在胡说八道而已。”
陈洛登正想说什么,那边说书先生居然还有话,“这陈洛登上了岸,连连辩解,‘好姐姐别生气,事情不是你想的样。’那红粉却说道:‘想当初你也是一个样,为了一个小毛贼,失手坠落我的房梁,那时节我在水中沐浴,你却在水中捉贼,当真只是误打误撞,不是有意为之敲我的心房?坏心眼儿的登徒子,我的多情郎?’”
陈洛登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我去去就来!”
“没错!”崔彩芸拍案而起,“我也去,这简直就是诽谤!打他一个五彩斑斓再说!”
公孙馥起来把崔彩芸按住了,“你就别添乱了,这个时候你去打人,既说不清楚也制造误会,人家会说你有意打击报复。届时你们如何解释?”
崔彩芸顿时没了主意,“那怎么办?”
陈洛登看着书场里哄堂大笑,掌声也整齐了很多,“要不我弄点巴豆,拉死他!”
“这怎么能行,”
杨文传立刻不答应了,“巴豆虽然只是味泻药,可用得不当也是会出事的,我是大夫,坚决反对!绝对反对!必须反对!”
陈洛登:“我又不是下毒,再说了我也不是真的要弄死他,就是想折腾他一下,不让用巴豆我不用就是了。”
刘名钊说道:“说起来这些故事都是编的,七分真三分假,不必较真。登徒子!”
陈洛登死死地盯着刘名钊,“我说秀才,不会因为我说了你几句秀才就记仇吧,啊?秀才!”
刘名钊说道:“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陈洛登:“不过这故事传的也太快了。”
说到这里陈洛登又听了一耳朵,发现说书先生又说道:“列位,这陈洛登当初也曾在炼气院协助朝廷,缉拿了无数贼人,从那时起就已经是得了炼气院考评的新秀,如今在运河之上又有如此救人之举,得了一个摘星鹞子的雅号。这个名号说的就是他夜幕之下如鹞鹰般把一个个落水的女子解救出来,当真是英雄豪杰啊。”
有好事的客人却在搭茬:“可惜,还是个浪荡的登徒子,真是英雄未必都风流,风流人物有英雄啊!”
这话一出口,顿时惹得哄堂大笑。
陈洛登气得真气波动起来,公孙馥轻咳两声,“不要惹事啊,人家手无缚鸡之力。”
陈洛登倏地站了起来,“这次就是天王老子来劝,我也要把十斤巴豆塞他嘴里!”
可是杨文传也倏地一下站起来,“如果你要草菅人命我绝对要管,不许买巴豆!”
陈洛登指着杨文传,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只能坐下了,“我……我不和你计较!”
“登哥哥!”崔彩芸把一杯茶递到他面前,“还是喝口茶,消消气吧。”
陈洛登看看她,“这是你的杯子,我还是再叫一杯吧。”
好在那书场已经散了,陈洛登的火气也跟着散了大半,可就在此时,几个听书的也来喝茶了,“这故事是真的吗?”
“那谁知道,多半是编的,不过一小半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掉下船的可不止那可怜的姑娘们,还有咱们临江州首富的公子,宁子明。这故事是他出钱连夜赶出来的。”
“这就奇怪了,他为何要出钱夸那个摘星鹞子陈洛登呢?”
“你不懂,这才叫高明呢。”
“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