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洛登使诈制造了脱身的机会,他当然愿意相信谭竟章可是这个什么公孙馥实在奇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非要一起走,鬼才理她呢!
脱身后,陈洛登从位于东市的一间仓库里出来,陈洛登这才知道他这么长时间原来被关在这里。至于时间,此时天色才开始蒙蒙亮。
陈洛登觉得不太妙了,这个时候才回家万一被娘发现了,还不被扒一层皮啊!得抓紧时间。
为了争取早点回到家,陈洛登用了轻飞术,一路蜻蜓点水似的飞速穿过街道,可是跑着跑着,陈洛登就觉得背后有一个人在跟着,回头一看,是公孙馥用轻飞术一路追了过来。
陈洛登料到她会来,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于是陈洛登加快了脚步,同时发动的真气也更多了。陈洛登的速度立刻得到提升,离弦之箭似的冲了出去。
可是,随着陈洛登提速,公孙馥也跟着提高了速度,然后这两个人就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从头冲到了尾。
眼看到了丁字路口,陈洛登可不想减速,正想着如何过这个路口时感知到了身后的真气波动,急忙躲闪。
原来他身背后的公孙馥为了抓到他,准备发动定身术。陈洛登察觉到时她已经蓄势待发了,虽然陈洛登及时闪躲,可还是慢了半步,公孙馥用手指指向陈洛登,一道真气从她的指尖发出,命中了陈洛登的腿。
被公孙馥击中的陈洛登跌倒在了地上,腿已经不能动了。公孙馥走过来,看看他,“还跑吗?”
陈洛登突然抬手,也发出了一招定身术真气,公孙馥以为他已经不能动了,不料他居然还能动,猝不及防一下就被击中,然后躺倒在地了。
陈洛登慢慢坐了起来,试着揉揉自己被击中的腿,发现已经硬的石头一样,“僵硬定身术啊,你也够毒了!幸亏我料敌于先,又及时防范,只搭进去一条腿。”
公孙馥躺在那里骂道:“我毒?你才是真的毒吧,这天还没亮让我躺在这里,你想害我受风寒吗?”
陈洛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拖着一条腿跳了过去,“那你说怎么办呢,我用的是瘫软定身术,你应该会全身酸软无力的,你自己能解吗?”
公孙馥说道:“能解也躲不过风寒啦!快拉我起来!”
“我拉你起来?”陈洛登指着自己僵硬的那条腿,“你看我现在这样,就是拉你起来了我也没法帮你啊,不能背也不能抱,总不能拖着走吧!”
公孙馥说道:“那你帮我解开定身术总行吧,其实我只要解开一点点就能帮你了,何况我还要和你回家呢。”
陈洛登问道:“你和我一起回家算什么啊,我娘会误会的!”
“我呸!”公孙馥说道:“我是要你娘帮忙解开定身术啊!”
陈洛登点点头,“行,我先酝酿一下,刚刚我击中你哪个穴道来着?”陈洛登用真气帮公孙馥解定身术,他出手的同时公孙馥自己也运真气去冲击穴位,总算是解开了一半。
不过解开一半的结果是……她只有半边手脚可以动,没有办法,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就像两个宿醉的酒鬼似的摇摇晃晃地走回陈洛登的家。
令人欣慰的是他们还算腿脚快的,赶在起早的人发现他们之前到了家。
刚刚起床的程小兰一发现陈洛登不见了,就要开门找人,可是一开门就发现了他们俩。程小兰没有办法,只好先把他们扶进来,听他们解释。
和程小兰小心翼翼地把事情一说,程小兰的脸凝固了,可很快就再度舒展开来,开心地捧着儿子的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初教你炼气是对的!果然被人发现了,这下你也不用去闯荡江湖啦!”
陈洛登被程小兰用力捧着脸,嘴唇都撅起来了,“娘,先帮我解开定身术吧。腿麻了。”
“没问题!”程小兰开开心心地给他们解开了定身术,陈洛登瘫坐在凳子上等着发麻的腿恢复,公孙馥也在揉捏酸软无力的关节、肌腱。
程小兰给陈绍卿上了香以后,笑呵呵地和公孙馥聊起了让陈洛登做靖龙卫探子、暗桩的事。
陈洛登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停!娘,你今天是不是没睡醒,怎么突然转性子了?我何时说过要去靖龙卫的?”
程小兰说道:“你不去靖龙卫你想去哪里?吃我一辈子呀!”
陈洛登委屈地:“您先前不是这么说的啊!”
程小兰说道:“之前我是答应了你,可现在不同了!靖龙卫可是皇家饭碗,你错过了炼气院当正式的,那临时的也好啊!好过风餐露宿的满江湖乱跑。”
陈洛登只觉得很古怪,这不是她的脾气啊,而且这到底是怎么了,求着才有机会去闯荡江湖,现在主动把他推进靖龙卫。一定有问题。
程小兰对公孙馥很上心,不但亲手帮她解开定身术,还搬来凳子和她聊天。
程小兰如此热情,不但让陈洛登觉得诧异,连公孙馥也觉得她热情得有些过了。最后公孙馥稀里糊涂地答应一定帮陈洛登进靖龙卫,这才得以脱身离开,可程小兰执意要送出门口。
送走了公孙馥,程小兰似乎还很开心,哼着小曲进了厨房,可是陈洛登早已没有了胃口,“我还是抓紧时间打个盹吧。”
打盹过后陈洛登又吃了早饭,本想着和程小兰再谈谈,可是一进厨房就看见程小兰在磨刀,不禁脊背冒冷汗,正要扭头溜走,程小兰突然问道:“去哪儿啊?”
陈洛登只好站在那里,等着程小兰发火。
可是程小兰没有一点要发作的意思,一边磨刀一边对陈洛登说道:“可以啊,趁着我喝了几杯出去惹出这么大的事。不是要闯荡江湖吗?怎么又和靖龙卫扯上关系啦?那屋子里的真是卞延寿和海青骢吗?”
陈洛登一一承认。
程小兰拿起刀查看了一下刀口,“就知道你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你有什么打算,靖龙卫可不是普通衙门,和他们扯上关系你知道是什么结果吗?”
陈洛登说道:“只是顺便帮个忙而已,这件事过后我会和他们说清楚,然后就去闯江湖的。”
程小兰放下刀,回头看着儿子,“可是魔教呢?他们要是知道你敢坏他们的好事,你以为你有命对抗他们吗?那些大门派、大商帮都对付不了他们,那些散人更是没有机会,你什么根基都没有,这就是找死啊!”
“娘!”陈洛登倚着厨房的门框,“这我也听说过,可是魔教真可恨也好,被夸大也罢,我有自己的判断力,也知道打不过就得跑的道理。这么瞻前顾后的还不如个卖烧饼的,窝囊死算了!”
“你……”程小兰握紧了拳头,“你想好了?这可是不归路!”
陈洛登说道:“你儿子又不傻,我自有分寸。”
程小兰气得给了陈洛登一拳头,“要去也行,听我一句话。那个姑娘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如果可能的话一定要多个心眼提防她。这是为娘最后的忠告。”
陈洛登恭恭敬敬地行礼,谢过了程小兰。
程小兰甩下一句“睡觉去吧”,继续磨刀了。陈洛登真的去补觉了,可程小兰却没有心情磨刀,她凝视着气窗之外,看了片刻,对面的死胡同里一个人影一晃就消失了。
程小兰叹口气,“果然是靖龙卫的风格,这就开始监视了,那魔教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日子还有得过吗?”
程小兰一言不发地看看自己的手掌,“算了,都已经隐退了。”
她又开始磨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