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刘备发家
徐州彭城,陶谦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身旁围着一众亲信大臣,两个儿子跌坐床前,都在等着他宣布后事。
早在曹操之父草讼斯在徐州的时候,陶谦就暗自着急,果真随后曹操就大军压境,他手下除了臧霸曹豹根本不足以抵抗,他有心求援,但徐州东面临海,南面袁术早就自称徐州牧,也是狼子野心,西面就是曹操,唯独北海孔融还有几分希望,他与孔融相识多年,颇为交心,此时前去求援定然奏效,不过孔融比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两家联手,也难以抵御曹操手下的一众虎狼啊!
陶谦年事已高,对于权力早已淡漠,他有心退位让贤,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做抵抗让与曹操?杀父之仇说也说不清楚,恐怕到头来一家老家无一可免;九江袁术?不说他新败曹操,便是此时他敢不敢接手都是个问题。
就在陶谦无计可施之际,刘备三兄弟的到来让他欣喜若狂,他对刘玄德的仁义颇为赞赏,其弟关羽张飞更是万夫莫敌,领着区区四千丹阳军,居然在曹操数万大军的狂攻猛进下将细阳以东的徐州土地牢牢守在其中,此时徐州的危机暂时缓解,陶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可这一放松,问题就出来了。
年迈体衰加之忧虑过度,终于撑不住的陶谦缠绵病榻半月有余,自知时日无多,他连忙将部下召集,准备将心中所思付诸实现。
“玄德兄!”病榻之上,陶谦无力的呼唤着。
一直端坐在外围的刘备闻言一震,见众人为他让开道路,,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陶谦床前。
“陶公,唤我何时,你还是多多休息,莫要操心徐州战事,有我义弟关云长与张翼德在,定可阻住曹操的吞并!”刘备望着病榻之上的陶谦双目漆黑,面色蜡黄,一阵不忍,连忙安慰道。
“哈哈。”陶谦笑了笑,道:“我知自己大限已到,今日将你等召集,便是有话要说!”神色一阵挣扎,道:“扶我起来!”
“不可!”刘备大惊,陶谦此时躺着说话都有气无力,如何能坐起身来?
“无妨。”陶谦尽力挣扎,想做起来,他两个儿子连忙搀扶,一阵悉索,,陶谦终于是坐起身来,脸上仿佛了多了几丝血色,望着一屋子面露担忧的属下家眷,他笑了,挥了挥手,道:“谁人无死?我陶谦活到这把年纪,该见的见过了,该享受的享受过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已然无憾!就这么去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近日我自感身体大不如从前,恐怕大限将至,就在这几日了。”
“父亲!”陶谦的两个儿子悲痛的呼唤。
“不要打断我说话!”陶谦瞪了一眼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继续道:“人之一死,万事皆休,我陶谦死则死矣,但有一事始终辗转心间,若是不能妥善安排,那么,我死不瞑目!”
“主公何事?可否说给我等知晓,定然为主公办到!”糜竺道。
“哈哈!”陶谦望了一眼素来多智的糜竺,眼中的神色颇为古怪,糜竺被他看得发慌,连忙低下头去,陶谦也不怪罪,咳嗽了几声,脸上红润加剧,道:“那便是这徐州的归属!”
众人闻言大惊,他的两个儿子更是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将身体躬的更低,显得无比孝顺。
陶谦推开搀扶他的儿子,竟是站起身来,走到刘备身前,声音颇大,道:“刘玄德!我欲将徐州一众百姓托付与你!你可愿意?”
“什么?”在场的文臣武将纷纷长大了嘴巴,陶谦的两个儿子更是惊惧万分,不敢置信的望着陶谦。
刘备没有显露出惊慌的神色,常年的颠沛流离早就了他处变不惊的性子,双手抱拳,道:“陶公厚爱,刘备愧不敢当,单给幸蒙陶公收留,刘备三兄弟才能得以安稳,今陶公所需,刘备万死莫辞,唯有此事,备不敢从!”
陶谦眼中赞许的神色更重,想起了什么,朝着身后两歌儿子喝道:“过来!”
惧于父亲的威严,他的两个儿子纷纷上前跪倒。陶谦指着其中一人,对众人道:“陶应!我陶谦长子!胸无大志!除了眠花宿柳!再无别的本事!”
地上的陶应面色赤红,羞愤欲死。陶谦却不管他,指着另一人说:“陶塑!嗜酒如命!胸无点墨!”陶塑也低头不语。
陶谦痛苦的闭上双目,几乎是咆哮着吼道:“你等莫不是让我将徐州交给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见众人沉默,接着道:“那我宁愿交予那曹操,也不愿让这两逆子祸害徐州!”
适才的吼叫让虚弱的陶谦感觉阵阵头晕,连忙探手扶住刘备,道:“玄德,便请你怜悯这徐州百姓,接下我留下的烂摊子吧!一旦曹操得了徐州,以他有仇必报的性格,徐州百姓定然要被他屠戮一空!你于心何忍?”
刘备无言,眼中神色犹豫,他不是不想要了这徐州,而是他初来咋到,根基不足,尚未立下威信,此时陶谦还在,手下众人不敢多说什么,一旦陶谦病逝,那么自己一定成为众矢之的,这徐州牧看似是一块人人想要的香饽饽,但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便是穿肠毒药,催命之符!
陶谦不是蠢人,也许是感觉到了刘备的忧虑,回身从床头取出一物,当着众人的面大喝:“你等看清楚了!此乃徐州牧印绶!今日我当着你等面将其交付与刘玄德,你等谁有不满,速速道来!”
众人不敢言语,陶谦继续道:“好!那么此事不容再议,来日若是有人胆敢妄自非议!那么!视同造反!臧霸!从今日起你部人马交予关羽统领!你可有不从?”
“喏!”臧霸毫无怨言。
“曹豹!你部交由张飞统领!可有不满?”陶谦中气十足,颇有当年意气风发之时的风采!
“是!”曹豹虽然不满,但此时徐州正处于势力交替阶段,他可不愿触了未来新主人的眉头。
“好!现在,你等都给我跪下!参见新主!”说罢自己率先跪倒,惨白刘备,口中高喝:“徐州陶谦,见过主公!”
“陶公!”刘备着实吓了一条,连忙搀起陶谦。
“东海麋竺!参见主公!”随着陶谦与糜竺的参拜,众人见大势已成,纷纷跪倒。
陶谦心中大事已了,不由松了口气,强撑着的那股劲泄去,气血冲顶,顿时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刘备惊恐万分,连忙将他放在床上,担心的问道:“如何?哪里不适?”
陶谦伸手抓着刘备的手,嘴里猛的吸气,双目瞪的老大,道:“玄德,莫要叫我失望,一定要好好待这徐州百姓!“
刘备点点头,木已成舟,即便是风口浪尖,他也要闯上一闯了,他受够了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颠沛流离,他刘备何其英雄?缺的就是一个机会!如今上天眷顾,陶谦如此大义,若还不能把握住此等良机,那么,怨天尤人,也属自责!
陶谦见刘备终于答应,送开了他的手,双目开始涣散。
“父亲!”
“父亲!”他的两个儿子慌乱无比,心中的依靠就要倒塌了,他们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全赖父亲的荫庇,此时眼看大厦将倾,如何能不心急。
也许是至亲的呼唤起了作用,已然回天乏术的陶谦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见着脸挂泪痕的两个儿子,眼中露出爱怜与不舍之色,即便再不成器,终究也是他陶谦的骨血,但此时他已口不能语,只能用乞求的眼神望向刘备。
“我刘玄德在此发誓!只要有我刘备一天,定保陶公家人一世荣华!无人敢欺!”刘刘备猛然发誓。
陶谦再无所顾,脸上泛起微笑,刘玄德,莫要叫我失望,不日我还有一份大礼为你送上!闭上双目,稍后,胸口起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