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去细想那些恶心的蛔虫一般的东西是什么,后续的人已经冲到面前了。周胜只能安耐下心中的不安去应付这些似乎根本砍不死的仆从。
“小心点!这些人有问题!”周胜喊到。
不过,武功还算不错的他虽然一时间还能打的有声有色,但那些普通的捕快显然就有些应付不来了。
很快的。
一个上了些年纪,平时好贪几杯酒水的中年捕快便因为脚下一个不稳而被对方抓住机会,一斧头砍在了肩头。
饶是这斧头钝的不行,但也砍透了皮肉卡在肩膀的关节里。疼的这位捕快惨叫着佝偻起来,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旁人救之不及。
他很快便被一名丫鬟用菜刀在脸上连劈数十刀后瘫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而与此同时。
越来越的捕快进入了院子中,赵宏也在几人的簇拥下跳了进来。
人数上的逆转却并没有压倒这些已经不惧刀兵加身的仆从,虽然他们都不通武艺,但在以伤换伤的打法下除了周胜和赵宏还能应付外,其他人很快都陷入了苦战之中。
“虫!”有人大喊到。
捕快们发现了曾家人的秘密——那些从伤口中钻出的虫子是如此的“活力四射”疯狂的蠕动着让人难以忽视它们的存在。
赵宏的脸都绿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捕快受伤甚至是死亡,他意识到:这一次他又失算了。
‘该死!该死!该死!这次又办砸了的话……’赵宏发疯似的挥刀砍向追到眼前的丫鬟。
刷!
赵宏一刀便将这丫鬟的半张脸都砍了下来,在对方举起手里的柴刀想要还手的瞬间便再次用刀将其柴刀拨到一边,同时反手又是一刀砍到对方颈侧。
“啊——!”丫鬟尖叫着再次挥刀来砍。
“去死!”赵宏再次将她的柴刀荡开,同时又是‘刷!刷!’两刀砍在对方肩膀和胸口上。
虫子从伤口中钻出。
但这丫鬟无论怎么拼命的想要攻击赵宏却都被轻易化解,身上留下越来越多的伤口。
渐渐地……
新的伤口中不再有最初那般大量的虫子冒出来,同时伤口的恢复速度也不再像最初那样迅速了。
赵宏眼前一亮。
再次挥刀将在丫鬟身上留下两道伤口后,他大喊道:“继续砍!我们人多!只要砍下去他们就死——”话没喊完,另一边的周胜恰好寻到一个机会,横着一刀将追着他的仆役脑袋砍落在地上。
哗——!
粘液和腔子里腥臭不堪的血液裹挟着疯狂涌出的虫子在那断裂的腔子上如同一从狂舞的海葵。
没了脑袋。
那仆从的身体跌跌撞撞的胡乱攻击了周围几下后便扑倒在地上四处去摸索自己的脑袋。
众人看到:那地上的头颅还在眨着眼,眼珠看向自己的无头之躯。
眼看着没了脑袋的身体接近了地上的头颅,周胜上前一脚将那脑袋踢飞出去老远。
手起刀落。
咔嚓!咔嚓!几下间又将尸体的四肢斩断,并且远远的踢开。
这一番举动可提醒了陷入苦战,濒临崩溃的捕快们。
在人数优势下,他们有样学样很快便将两个落单的仆从给分了尸。
但这些体内充满虫子的仆役们也发现了捕快们的战术,他们很快便有意识的聚拢到了一起。
而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拼斗立刻就变得很少有回旋的余地。
十几名仆从和三十多名捕快互相对砍,将院子挤的满满当当,肩膀挨着肩膀的情况下刀来斧往,许多本来能躲开的攻击也因为旁边有人无法躲避而被砍中。
这一下。
不畏惧刀剑的仆从们立刻占据了上风,七八个捕快被砍翻在地。
吱嘎~~~!
大门被两个抽空跑出去的捕快给打开了。
人群骚动起来。
很快便有捕快向门外跑去,而这些仆役们阻拦不及也生生被他们冲了出去。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顿时动摇起来。
许多人趁着前面有人帮忙拦着直接跳墙又翻了出去……赵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眼前的状况却也使他有些退缩了。
“如果对方是人的话……无论多少我都敢一战!可这些是怪物啊!虽然没有那僵尸厉害……但这也是杀不死的怪物啊!”赵宏心里想着,终于最后一道心里防线也被突破。
他一咬牙。
大声喊到:“撤!跟我冲出去!”。
赵宏带头,苦苦支撑的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一窝蜂的朝着大门冲去。
这股逃走时气势如虹的劲头竟是轻易冲破了封锁,虽然不少人被曾家这些诡异的仆人砍了几刀几斧,但大多数人仍旧挣扎着逃了出去。
周胜早在队伍后方翻墙出了院子。
众人逃出曾府。
那些体内长满了虫子,令人畏惧恶心的仆人们却很快给地上受伤的捕快们再次补刀。
一些仆从吐出许多肉红色的蠕虫在这些尸体上,很快便钻入其中。
捕快们没有逃的太远。
他们站在曾府外的街道上,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惶然,脸上、身上也沾满了血迹。
“怎么办?总捕!”他们七嘴八舌的问到。
赵宏咬了咬牙:“去请曹县尉!”。
……
就在众人围堵在曾府门外的同一时间,县城外数十里地远的五柳镇上。
王茹将蒸笼放在锅上后回到屋里取出了自己攒下的一点私房钱。
用布包好后便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出神。
刚才有人给她捎来了口信——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王忠又把工钱都输在了赌桌上,现在在窑上没吃没喝让她准备些干粮和一吊钱应急。
“说什么有事走不开要我傍晚时候去镇外的树林边等他……我看是怕我说他才这样!到时候肯定又拿了钱应付几句便溜走了!”王茹烦恼的自言自语并未被任何人听见。
只有炉膛内劈啪作响的柴火和蒸笼上腾起的蒸汽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镇子外的树林中已经有两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下的人等候在那里了。
两人躲在树林深处的树荫下静静的站着。
平日树林间吵闹的鸟雀却不知为何都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