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宫中已经做好了太上皇去世的准备了,而在天心峰闭关的林清却沉浸在感悟幻境之中,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太上皇去世,停灵在玉和殿,宣和帝领着众位兄弟每日守灵,众位官员诰命白日进宫哭灵,入夜再回家。
七日之后,棺木停在宗庙里,等待七七之后,葬入皇家陵寝。
最后这一日,夜晚,林如海一家回了府,还好他们是修真人士,身体素质倍棒,不然这几日哭灵下来,铁定扒掉一层皮。
瘫坐在摇椅上,摇一摇,这几日天天听着耳畔的哭声,大哭,抽噎,....
“我们还好,只是哭灵而已,秦霄和皇上天天跪在灵前,这几日想必秦霄也没有用灵气梳理,才看起来那么狼狈,简直比皇上还要邋遢。”
林如海摇头又点头,“他知道分寸,他是要毫无一点瑕疵的为父亲尽孝,七七过了,想必就恢复正常了。”
贾敏看着两个儿子还有黛玉,这几日黛玉回府居住了,明儿送了太上皇最后一程,她再回贾家。
“皓玉禛玉如何?有没有不适?”孩子还小,可不能强撑着。
皓玉摇头,禛玉摇头,“娘,我们没事。”后面他们觉得每天听着那哭嚎挺烦的,没有说出口。
“黛儿呢?太上皇对你还有一份心,娘看你哭灵也尽了心,可别伤着自己了。”做娘的永远都是以自己的儿女为重。
黛玉摇头,刚才在宫里眼睛的红肿已经消失了,脸上再次恢复了光洁,“娘,我没事,我也只想尽一份心罢了。”
贾敏点头,摸着女儿头上的髻,“行,你自己知道分寸就行,明日送了最后一程,就直接回贾家。”
黛玉瘪嘴,没多言,家里少了姐姐,还真不习惯,还是尽快把自己的旧账完结了吧。
林如海拍板,“都回去休息吧,明日最后一天了,都打起精神来。”
林家一夜无话,而此时皇宫内,太上皇灵前,好几个太监宫女依旧跪在一旁默默的服侍着主子们守灵,当然太监宫女已经是换了好几茬的。
秦霄宣和帝两人依旧跪在灵前,最后一晚,他们不想错过。倒是孙子辈的每晚都会回复恢复精神。
当然太上皇其余几个儿子一样跪在此地,容不得他们逃避,即使再狼狈再疲惫,依旧得守在灵前,除非他们想担个不孝的名声。
这年头担了不孝的名头,你就别想出人头地了,即使忠顺王这样的闲王,一样不想让自己背上这么个污名。
第二日,在钦天监看的吉时,送了太上皇的棺木入宗庙,宣和帝领着宗室大臣一一上香拜别。
临离开宗庙的时候,秦霄回头望了一眼几十年不曾变过的宗庙,外观没变,只是时间的流失,让宗庙染上一层厚重感,一人的一生就这么过去了,即便那人生前多么的叱咤风云,权倾天下,如太上皇这般,依旧只占了棺木那么一小块地方,莫怪人们对长生不老这么追求。
秦霄嘴角的一沫笑意,现下他有这个机会追求长生,自然不会放弃。
父皇,儿子终究比您幸运了一层,儿子现在有心爱的家人,有真挚的友人,儿子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儿子乏了疲惫了....
出了宗庙,宣和帝就放了众人各回各家了,他也得回宫去养养神,几日的守灵,着实疲惫不堪。
第二日,这是太上皇去世之后第一个朝会,众位官员莫敢缺席。
朝堂上,宣和帝颁布了太上皇去世之后守孝问题,众位官员世家禁止一年的婚嫁一年的喜乐,平民百姓三个月不准婚嫁。
违者按朝廷律法处置。
而林如海想到的是今年选秀的问题,这会都不准享乐了,那这选秀怎么办?要知道选秀昨年已经停了一年,许多人的婚期已经从昨年推到今年,哪知道今年碰上太上皇去世,又得拖一年。
下了朝,林如海没跟着众位官员离开,而是去了御书房,他还是见见宣和帝,让宣和帝拿主意吧。
见了宣和帝,宣和帝正在闭目养神,果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人员已经登记完了?”宣和帝闭目问道。
林如海回道:“回禀皇上,未曾,月前登记了一半,还有一半没登记。”本来三月份的选秀,现在二月多,统计完了,就刚刚合适。
宣和帝考虑到这个大龄问题,比方说他三儿子都已经该选正妃了,昨年耽搁了一年,今年再耽搁一年,还有宗室的许多适龄世子,宣和帝默默数了一下,还挺多的。
良久,宣和帝才说道:“那三月的选秀推迟到十月份,那时简单的选选,来年就成亲。”
反正只是选秀而已,又不是一定要又唱又跳,不过这可真难倒了到时候选秀的姑娘们,弹琴一类文雅的技艺却不能施展了,只能从棋书画上面着手了。
林如海不置可否,反正回了礼部把剩下的人员统计完,下半年十月份照旧选就是了。
“是,微臣明白了。”
“皇上,微臣还有一点私事要禀报。”林如海觉得还是给皇帝报告一声,他大女儿已经随着她师傅修炼去了。
宣和帝睁开眼,林如海还有私事?这可奇了,“你说....”宣和帝一直都装着跟林如海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即便两人其实对对方心知肚明。
林如海:“微臣大女儿已经随着她师傅去修行了,走了有半个多月了,不能参加选秀了。”
宣和帝挑眉,算了反正他又没想过把林如海怎么样,更没有想过拿林如海的女儿做栓婚的工具,咳咳,宣和帝不会承认,他对林家有点发憷。
“没事,年前你就已经说过了,你这做父亲的都舍得,朕这个外人就不多说了。”这话说的林如海多么不慈似的。
林如海当没听懂,“微臣谢过皇上恩典。”
宣和帝兴致来了,好奇的问道:“忘琴大师这么着急?不是说等满了十六才会带走你女儿么?”
林如海不知道他该用什么表情,索性就一层不变,“忘琴大师受了内伤,自知命不长久,急于培养徒弟....”
宣和帝点头,挥挥手,让林如海离开了。
林如海回了礼部,把皇帝的意思分布给了下属,下属继续统计未完的秀女名册。
而昨年林如海让人66续续翻译的外文书籍,今年开年,林如海就把这些书籍给了工部尚书,工部尚书如获至宝,纷纷照着书上描述的那样,寻找了植物,禀报了皇帝,种在皇庄上,成效如何,一年就可以见分晓。
这不,这会工部尚书就专程在礼部等着林如海,现在工部尚书自个都去买了一批外文书籍,可惜蚯蚓字认识他,他不认识蚯蚓字,每天死皮赖脸的请教林如海。
“如海,快,帮我翻译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工部尚书大人掉入这本写大洋彼岸游记的书里面了,直接被书里那奇幻异彩的植物动物吸引住了。
“行,行,进屋子说。”林如海只得把工部尚书请到办公屋内,再仔细的为他解说。
于是,礼部衙门的下属们纷纷张着耳朵好奇的听着尚书大人屋内的谈话声,以及对工部尚书大人的大呼小叫声免疫了。
下午不到酉时,林如海就从衙门里出来了,也不乘坐马车,就这么慢悠悠的晃回去。
京城现在安静多了,一片肃静,街上不见纨绔子弟走街遛狗的身影,不闻一声琴弦洞箫丝竹之声,青楼严闭着门扉,因为天短,以往到了下衙的时辰,青楼里可热闹了。
林如海站在青楼那条街的街口,往你望了望,每家青楼都紧闭着大门,更别说以往在站在门口揽客的老鸨和妓/女们,林如海瞄了一眼,就离开了。
循着道路,一路上倒是小贩们叫卖的声音比较多,还有一些小孩跑来跑去。
回了府,单只有贾敏一人在府里,两儿子上学还未回来。
贾敏正在他们院子的书房内看账本,这段日子,贾敏让下面纷纷报上庄子铺子上的账本,她想好好检查检查,然后才知道拿这些下人怎么办。
林如海乐呵的凑上前,“敏儿在看什么?为夫可帮得上忙?”
贾敏挑眉,把手中的账本递给林如海,笑道:“夫君就帮敏儿把这本账册看完吧,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纰漏。”
贾敏又挑了另一本,认真的看了下去,林如海见贾敏不理他,就挨着贾敏坐在椅子上,翻着手中的账本,几翻几翻,然后用笔勾勒一下,把有问题的地方勾了出来。
贾敏放下手中账本,抬头就看见林如海满目温柔的看着她,她娇笑道:“夫君看完了?”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贾敏也会不好意思的,素手轻轻一推林如海。
林如海轻笑,“当然是敏儿好看了。这账本没多大问题,就一些小问题而已,想来应该不是掌柜的问题。”
“就会甜言蜜语,厚脸皮。”贾敏啜道,满面红霞。
林如海揉着贾敏的小手,摩挲着,两人之间气氛恬谧甜蜜。
两人就在书房里柔情蜜意下去了,直到下人来传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