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对于北狄来早已是家常便饭,不知为何,他们与凉州城明明相隔不远,冰雪消融的速度却有很大的差距。
他们北狄常年积雪,入秋以来,那厚厚的雪层便开始堆积,从此再没融化过。
祁,确实是个好地方。
指挥军手中的号令旗一落,双方的交战便无声无息的开始了。
这次,夏侯襄和挛鞮奕都未动,上一场战役二人是存了心较量,为首的将领冲锋陷阵的机会其实不多,他们存在的最大意义,是指挥作战。
否则,又与普通兵丁有什么两样?
夏侯襄身后容喆、云耀瞬间冲入战场,而墨尧四人率领的伏虎营策马而去,他们直接在北狄大军中撕开了了一条口子,扎了进去。
玄甲骑此时则快速分成三个部分,除了严邈和纪明辉,辰逸也独自带了一队,他率领的队伍,每个人身后都背了一张弓,任务便是远程射杀敌人。
北狄左右两翼轻骑兵瞬间成合围之势,将祁将士包裹在其中,并适时出击。
严邈和纪明辉各率一队人马,迎着北狄两翼的骑兵便过去了,而辰逸则是将队伍带到外围,形成一个大大的半圆,每十五步便有一个弓箭手就位。
他们手中的箭早已搭在了弓上,静静等待时机。
严邈带领的队伍手持特制弯刀,这种弯刀质心远离刀柄,增加炼的杀伤力量,即便是敌人穿着铠甲,在马匹快速奔跑下,也很容易将敌方头颅斩下。
虽然,他们拿刀并不是为了去斩敌首。
只见严邈的队伍在进入中心时,便飞快四散开来,他们的目标明确,就是那些手持弓箭的左右两翼轻骑兵。
而纪明辉带领的队伍,落在严邈身后,在严邈的队伍扩散开来之后,他们同样散开,唯一不同的是,纪明辉所带领的将士手中拿着的兵器,是长矛。
每一个严邈队伍的将士身后,都跟着一个纪明辉队伍中的将士,两人相隔并不太远。
百里筠的目光自玄甲骑出现后,便死死盯着他们,他有些想不通的是,旁人训练队伍,兵丁所用趁手的兵器都是固定的。
怎么这支队伍,每次出现,手里拿的兵刃都不同呢?
散开的队伍并不好观察,百里筠锁定了严邈和纪明辉的位置,他们两个是队伍的首领,只要盯紧他们,就知晓整个队伍的作战模式。
只见严邈手持弯刀,目光锐利如鹰,迅速在战场中搜索拉弓射箭的轻甲骑兵。
每当他看到一个,立刻策马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滑到马腹之下,利用马奔跑的速度和弯刀锋利的刀刃,一刀斩下敌方马匹一侧的马腿。
砍完就跑,半点反应机会都不留给对方。
弯弓射箭本就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他们要集中注意力瞄准目标,所以拿弓箭的将士周围危险性很,这样一来也就便宜了严邈等人。
他们斩断马腿迅速撤离,马匹瞬间失去平衡,向一边倒去,马上的将士也就顺势倒在霖上。
这时,纪明辉便到了。
躺在地上的将士手里还握着拉满的弓箭,没明白自己怎么就倒了,结果长矛就从上方直直刺入身体,一条性命就陨落,一丝生还的希望也无。
看似繁杂的方法,真正执行起来也就一瞬间,但是需要默契度极高的两人来做,尤其是手持长矛的一组,他们的作用不只是扎人这么简单,还要帮弯刀组扫除危险,让他们可以安心的——砍马腿。
两人两骑配合默契,飞快的穿梭在战场上。
而辰逸带领的队伍,则是主要负责和祁骑兵近身战的那些轻骑兵,这对于箭法的要求极高,精准度必须有保证,否则一旦误伤队友,后果则不堪设想。
是以,弓箭手在精不在多,他们的作用是辅助,而不是主力。
三组人各有各的职责,完成自己职责的人便迅速抽离,将其他事情交给下一个队友,既考验双方的默契程度,还有他们之间的信任。战场上的祁士兵可谓分工明确——北狄内部的,大多是将领极武艺高强之人,这些人由伏虎营深入负责攻破;左右两翼轻甲骑兵,由玄甲骑负责攻破;剩下的便一般兵丁,这些便只能团战,大家拼
人数,谁打得过谁胜,没什么章法。
与北狄作战,夏侯襄很少用阵,百里筠同样。
盖因他们之前交手,各种队阵没少用,看着挺热闹,打下来却没什么实际意义。
所以,夏侯襄和百里筠双方很默契的摒弃队阵,在对战前便分配好各路职责,上场直接打。
大规模的作战,很考验各路领兵将领的能力,他们需要根据具体情况,审时度势的指挥自己的队伍,随机应变要比呆板执行,重要的多。
而夏侯襄纵观全局,若是有哪路应对吃力,他便要使用机动部队前去支援。
战场上厮杀惨烈,或死或伤者无数,直至一方撤退,对战才会宣告结束。
而这次,北狄再次被压一头,挛鞮奕带着队伍撤了。
他一直看着战场上的情况,这一次,他的轻骑兵队伍,损伤不。
挛鞮奕当真心在滴血,这支从未在战场上出现的队伍,夏侯襄到底什么时候训练出来的?
难不成,训练出来,就是专门对付他引以为傲的两张底牌?
重甲骑兵团被这支队伍全歼,轻骑兵队又被这支队伍重创。
这支队伍,就是专门来克他们北狄的吧?!
祁清扫战场,查点死伤人数,继而入城。
打仗没有不死饶,无论是对方还是己方,打时可以不管不顾,但战后的清点工作,难免令人伤福
昨日还曾鲜活的生命,因为战争的缘故,今日变得冰冷僵硬。
存活下来的将士无一例外的,都留下来收拾尸骨,他们沉默不语,漫大雪似乎想要将战场的残酷。
城门之上,容离负手而立,俯瞰遍地哀鸿,轻叹,“真希望这场仗,早些结束。”夏侯襄与她比肩而立,轻揽着她,目光同样看向夕阳余晖下的战场,似承诺般应声,“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