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时光蛰08(1 / 1)

[在时光的长河里,因为我们怀念着不同的人,所以就算是抱在一起也没有办法相互取暖。]

2015年的春天像是到了半路被某阵风给吹得恍惚了,来得晚就不说了,春天的气息都淡得紧,四月的天还得长衣长裤的穿着,要是再下一场雨,那就像是在过冬,而我那种不耐冻的直接就会无视其他人的目光翻出羽绒服出来套上。

路召已经白天不用上班,所以除了周末我都是早上背着书包出门去他租住的小公寓里呆一天,等到了晚上路召就上班,而我就各种奔走于酒吧和ktv到了点再背着书包回家。

那时候我是觉得,尽管自己已经烂泥扶不上墙了,但是我得做做样子,一来不想让那母女为难,二来我还不准备让池伽染提前将我扔到国外去,只是我不知道,我留下来的空间成了那为所欲为的场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叫登鼻子上脸。

池伽染依旧在忙,忙得顾不上家,我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而吴家母女也和我形同路人,我上不上学去哪里耍都不怕有人告状了,因为我不觉得被我抓了把柄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池伽染那里参我一本。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般龌龊不堪的人,本来吴巧儿的行为就让我觉着反感,可是后来我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那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没有羞耻心的人,就算你你扒开了她的皮也看到是一堆烂肉而已,只是,无论遇到什么人会发生,都像是被安排好的。

在顾思辰问我是不是真的对路召动情了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份,我从来就没想过日子可以过得那么快,一眨眼就到了盛夏,快得我仿佛觉得只是看了几本小说的时间,可那场考试终是结束了,而我到底还是没能去考场厮杀,而关于是否真的动了情,我的答案是确定的。

那些心动确实有的,但我不觉得那是爱,但那时的你要是问我什么是爱我还是会摇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对路召算不算爱,可能是因为我觉得,至少爱情,不该是那般索然而无味的。

我和路召,并不像是情侣,而像是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的怪兽。

也许是性格问题,两个人并不知道该如何去相处,我终于从脑海里憋出了一句话,那就是喜欢不喜欢是一回事,在不在一起是一回事,而适不适合,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很久之前我是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超越爱情的,如果那个人真心喜欢,那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后来真的在一起了,我才发现,爱情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放大之前那些根本就注意不到的小细节。

那些细节会让适合的人更加适合,让不适合的人矛盾激化,无关爱与不爱,只是相处久了,那些被隐藏了的东西就会显山露水。

路召话都不多,他看起来沉稳,我呢时而内敛时而又是个没脸没皮的人来疯,说真的我并不清楚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唯一相通的是我们的心底都有一个火热的世界,可其实我和他一个是“闷骚”,另一个是“骚闷。”

当然,骚闷的人是我,闷骚的人是他。

这世界上的情侣,要么性格相似,要么互补,而我和路召就是一个南极一个北极,既不互补也没有共通之处。

有人说过,这世界有两种人最不适合在一起,一个想得太多,而另一个又不喜欢解释,我是前者,而路召是后者。

于是争吵,和好,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之前我觉得那些星座占卜配对什么的简直是弱智到爆,可后来我还是觉得是有些道理的。

天蝎和金牛,真的是相爱相杀,哪怕是相爱,他们也不适合在一起,因为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是没有共同话题的,就像路召觉得我看那些小说是玩物丧志,我又觉得他过分看中钱财迟早会迷失自己。

路召已经不回学校念书了,除了在清吧做服务员他还会去参加些机动车比赛,为此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只要能赚到钱养活自己,就比我那样寄生虫好太多。

可路召是天生的浪子,他没有办法安安静静的过一生,在他越来越频繁的出入那些地下赌场的时候,我心底那些不安就会像雨后的春笋后不停的增长。

有人说过,当一个男人真的爱上你的时候,那他是一定不会忽略你的感受,也不会放任你心底的那些不安肆意的增长。

像细密的钢线,那些不安紧紧的困住我,困得我无法呼吸,整天都觉得提心吊胆的,我不希望路召去赌,不希望他进入那些大大小小的赌场,不希望他再卷入过去的风波里,我只是怕,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他,像永远失去张技一样。

可是,有些人就只是用来相遇,而后相忘于江湖的,比起死别,生离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曾在米舒家遇见陈凡,我就不会去扒开那些伤口,任它鲜血淋漓。

任何事情都具有不确定性,它可以朝任何一个方向发展,而它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

我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来不曾料想那些复杂的关系网竟然和我猜想的一点边都搭不上。

我推开米舒家那扇破旧的铁门时天还阴沉着脸,米舒早就不住那里里,至于她搬到了哪里和谁在一起我也无从得知,她曾经发消息告诉过我,如果非要让她在我和洛飞飞之间选一个的话,她谁也不要了。

我的眼角有些酸涩,那些说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人已经消失在了人海里,我再也找不到她们。

又或许,各安天涯比在一起相互折磨相互痛苦,要强很多吧。

没人打理的院子里杂草丛生,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去过米舒家了,那熟悉的砖瓦看起来比以往更加破旧,更加的让人觉着凄凉。

我一步一挪的往走,带着悲伤,像是去祭奠那些已经死去了的友情。

屋子里所有的陈设都没有变,米舒甚至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破旧的门和家具被蒙上了一层灰,那不甚明亮的白炽灯被蜘蛛来来回回的拉了几层网丝,我想着这没人住的屋子里到了下雨天就没有去处理那些从房顶漏下的雨水了。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故地重游的结果就是逼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去想那些已经成为了过去的人和事,当我推开米舒卧室门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原来在时光里怀念的,不止我一个。

靠墙的那张不大的床上,陈凡弯脚弓着被蜷缩在那里,他怀里抱着那个一直被米舒放在枕边小玩偶,时间如同被静止了一样,我还保持着那个开门姿势,而陈凡并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同私“闯”民宅的两人,心底却怀念着不同的人。

我觉得我就是那种很作死很作死的人,所以我才会喜欢去怀念,去故地重游,才会又一次不甘心的去问路召为什么喜欢我,他眯眼沉默了,似乎在极力的想着措辞。

沉默过后的路召丢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说他不知道。

他问我,池贝,你会不会遇上那样一个人,让你觉得你是上辈子亏欠了她,所以今生你就是要来还清那些债的。

会的,怎么不会能,就像我觉得自己上辈子欠了很多债一样,所以这辈子我注定不得安生,我冷笑着问路召,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呢,可是我长得并像你的初恋吧?我嘴角扯开一抹自朝般的笑,说是难过,又觉得是解脱。

四目相对,我看到路召瞬间僵硬了的面部表情,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像是没料到我会那样子问,又或者没想到我会用这样的方式,拨开那些伤口。

窗外的风不大,树叶也只是象征性的摆了摆,路召别过头不再看我。

心底涌出些酸涩,酸得我觉得像是刚从醋坛子里爬出来一样,我动手将耳朵上的耳钉取了下来还给他。

路召没有伸手去接,他只是扭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他眼里的要表达的东西太多,我懒得去考究,像很多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我将那颗耳钉放在离自己最近的桌子上,转身就走。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事儿呢,一个男人一直戴着属于前女友的耳钉,然后那颗耳钉又到了现任女友的耳朵上。

我没有无理取闹,其实,我要的不过是一个解释,哪怕是路召只是告诉我,那已经是过去了也好。

可惜,他沉默着,他越是沉默我就越是难受。

俗说逝者不可追,但往往最让人怀念的,是那些永远消失了的人,比如张技,比如米思。

在两个人的关系里,无论是爱或是不爱,只要扯上那些过去,便是大忌。

因为,很多关系,都会终止于那些名为过去的梗。

无休无止的怀念着过去的两人抱在一起并不是互相取暖,而是肆意的刺痛对方。

那一天,我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打了一辆黑车到了意人谷,天灰蒙蒙的,淅淅沥沥的雨怎么都不会停,白日里的小镇依旧清冷的可怕。

我带上白蜡和香火,一个人在那空旷的车库里待着,与其说车库还不如顺那是一个巨大储物堆放室,因为那里停放着的不再是车子,而是一些杂七杂八东西,我闭上眼睛闷了一口酒,脑子里全是张技的影子。

我以为时光会是个好东西,它至少会让那些轮廓变得不再清晰,可惜我又错了。

我想,如果张技他活着,如果他能还好生生的站在我面前,那一切的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我就不会愧疚,我就可以放下那些包袱认真的去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消失了的人之所以会变成无法磨灭的梗,那是因为在消失的一瞬间他们就变成了永恒。

永恒的,再也没有改变的契机了。

泪水,怀念,愧疚,在时光的尘埃里通通都没有用。

因为永恒,等同于无可替代。

我从来就不知道米舒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叫米思,直到陈凡看到了挂在我耳朵上的耳钉时,那些我不曾参与的故事才逐渐浮出了水面。

那一晚陈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夜太黑却谁也不将灯拧亮,除了那偶尔发亮的烟头我什么都看不清,我安静靠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那些故事。

故事里的主角是一个叫做米思的女孩子,米思一家和陈凡家是邻居,米家姐妹俩虽说是双胞胎但性格截然不同。

姐姐米思胆小谨慎,妹妹米舒性子张扬刚烈,就连在长相上那姐妹俩也是千差万别,一个大眼一个小眼,学习成绩也是一个好一个坏,但所有俗气剧情的开场都是在陈凡搬走路召出现以后。

这世间多的是人情冷暖爱恨情仇,什么是恨,我觉得是与爱为之对应的吧,若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米舒和米思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她们曾在母亲的肚子里一起生活过十个月,而后又一起生活过十六年。

陈凡告诉我,米思是自杀的,从十六楼的高度戴着那颗亮闪闪的耳钉坠地身亡。

陈凡并没有提及路召,甚至没有提及米舒,那晚夜实在太黑了,除了他那颤抖的声线我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可是,路召为什么会一直戴着那颗耳钉,陈凡又为什么会那么恨路召,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那里。

我知道,米思于路召,就像张技于我,都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陈凡告诉我的事情只能让我大概了解那故事的轮廓,因为那些血和肉是由密密麻麻的关系网拉扯开来的,我只是在等一个契机,在等路召将那些故事补充完整。

可是,直到后来,直到分开,直到选择相忘于江湖,路召也没有告诉我那其中的攀枝错节。

夜太深太静,我无暇去顾及吴巧儿是否又在空间了发各种动态,比如问她新买的裙子美不美,又比如抱怨练了好久的钢琴还是一点儿进步都没有,但无一例外的是文字下面的通通是以我家作为背景。

可明明钢琴是池瑶的,就连吴巧儿自拍时穿的裙子也是池瑶的。

可无论怎样,我都不关心。

手机里有无数个未接电话,我一个都没有回,我手里拿着那张陈凡给我照片发呆。

照片里是一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从她的轮廓上我可以看到米舒的影子,或许就是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之前米舒对我说的她和路召的关系。

恨,与被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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