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清楚,很多事情都没有你想象般简单。]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没去找过任何一个人,只是安静的躲在人群里,应佳儿说,在时机还不够成熟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容易弄巧成拙。
尽量不去惹事,那是我对自己的要求,或许是因为在道馆看见过季浩然,虽然有些抵触,但我还是去上了课。
“池贝,前不久你怎么不来?”
g君性格开朗,每每说话你都会觉得她眼角带着笑,当她看着我的时候,我却也感觉到了她发自内心的关切。
“课业有些重,比较累。”我不动声色的撒谎。
“也对噢,我记得你高三了。”g君也没看我,声音有些低,倒有些像自言自语。
我没再接话,放下手里的包打算先换个衣服,越来越沉默,我早就觉得自己有些病态。
其实我有想过,我也可以变得活泼开朗,至少有米舒和飞飞在的那段时光,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那些可以用力哭笑的日子,早就被隐在了时光里,成为了记忆的一部分。
抽掉思绪,活在记忆里的人,总是有些病变。
换好衣服出来时我发现g君站在原地,本能的以为她是在等我,我过去碰了碰她,却不料那人分神分得厉害,我戳了她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还不快走?”我有些无奈,摇头顾自走了出去。
“你等等我啊,”g君三两步追了上来。
“不知道季大帅哥来了没有。”g君小声的在我身边嘀咕,我看见她来回扭动着脑袋,像是在找人。
丢了个白眼自动屏蔽,我对帅哥不感兴趣,可走进人群站好后我才后知后觉的觉出g君话语里的不对劲来。
季,帅哥?
我感觉眼角扯了扯,我那对浓眉估计在跳舞,消化完她的话我突然觉得过来学拳是个错误。
可是可是,我应该没那么背吧?我在心里来来回回的安慰自己,左想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听g君的语气,那人好像经常出现的样子,我扭头,将心里的疑问送到了嘴上。
“最近他天天都来,”g君扬起嘴角一脸放光,几秒的光景后却又低下头去了,语气变得有些失落,“不过他只是来转转,就又走了。”
闻言,我挑眉深吸一口气,那就还好。
“你在想什么?”
g君掐了我一下,那力道没把握好,疼得我差点尖叫出声。
“你有病啊?!”
我语气不好,眼角也有些抽搐,伸手就打算报复回来
“噗…”
g君轻笑一声躲开了,她嘴角带着戏虐:“我以为你是木头没有感觉呢?”
木头?
我的手停在了空气里,我居然不知道可以用这次词来形容我,后来的我从许多人的嘴里听到对我的评价。
阴郁、面瘫、冷气十足。
可明明,我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大爷的气息,还有泼妇的气势,菜市场阿姨拨高又中气十足的语调!
难怪我曾经觉得自己人格分裂,而且分得那么的严重,但后来的后来我也才懂,人哪里止一个面那么简单,对不同的人和事,不同的时期都会有不同的表现罢了。
“大家安静!”年经的教练拍了拍掌,他低沉又带着威严的声音透过空气,其他声音都被卡在喉咙里。
“今天没有新内容,自己练习横踢和后旋踢,基础一定要打好,同时也要注意安全。”说罢年轻的教练往人群扫了一眼,最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池贝,你过来一下!”教练脸色不太好看,可眸子太深,我道行还太浅看不透,说罢,他便朝休息区走了过去。
我感叹,这世间,到处是老姜,辣!
其他人都练习去了,g君一脸同情的看向我,每个学员都知道,教练最讨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他说那是对他不尊重,对自己也不负责。
眼角抽了抽,我觉得教练应该不会是白色四个圈的拥有着,但他为什么老拿我开刀?
不好的预感传来,我只是个把星期没来上课而已,他也不能把我怎样吧?
想着心下又一抖,我觉得我就是那种专门往狼窝里钻的人,特别是每次教练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我的时候,那种感觉就特别的强烈。
话说我只知道教练姓林,长得比较壮,是有肌肉的那种,而不是虚胖,可钱是我出的,课上不上关他什么事?想到这里,我把胸挺了挺抬腿跟了过去。
“教练,你找我啥事儿啊?”
我笑得一脸谄媚,眉上往上挑,保证让每个细胞都带上笑意,我本来想拉长脸沉默来着,但一想到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的面部肌肉就被大脑调动起来了。
兴许是我表现得太过反常,我看见林教练眼底滑过一抹名为厌恶的光,假啊,连我都觉得自己太假了。
“你的基本功不行,周末过来补课…”教练喝了口水,他言语温和,这让我大跌眼镜,我以为他要说我不认真不尊重他啥的。
“还有…”林教练看着我还想要说些什么他的电话却响了。
阿弥陀佛,这电话来得真及时,我在心里想。
“喂?”教练接了电话,他没有避开我。
“怎么回事?”
“嗯,我通知他。”
我安静的站着,没听见电话那头说什么,但我看见教练拉了下来的脸。
“你没带电话?”教练看向我这边,虽然压低了声音,我却能觉出他的隐忍来,可这哪跟哪,我带不带电话有关系?
“教练…”
“放车上了!”
我刚张口要回答那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却听到身后响起一低沉的男音,有些熟悉,我感觉自己怔了一下。
“有人去星火闹!”教练直抒胸臆,一点都不避讳有我这个外人在。
“还是那群人?”
我低头看着脚趾头,耳朵却竖了起来,季浩然冰冷的声音和穿外套的响动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有因必有果,”教练停顿了下,我感觉有道目光射向了我,不抬头,我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你不应该料到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教练话里带着戏虐。
“他们要付出代价的。”
……
我头上有只乌鸦飞过,不是说星火有人闹事?这两人居然还能在这里闲聊,真是奇葩!
“池贝,走!”
啊?我抬头,发现季浩然站在我身侧一脸平静的看着我,可刚刚那命令的语气,是对我说的?
“你不怕米舒出事?”季浩然抬抬眼梢,教练已经离开了休息区,我愣了会儿神,等到魂魄回身的时候已经被季浩然拉着胳膊带出了门。
车子一路疾驰,等我想要反抗的时候为时已晚,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有换过来,等四个圈停在星火门口的时候我又觉出更多的不对劲来。
我和季浩然,有那么熟?
我调动了所有的脑细胞,当我在脑子里搜寻各种有关于季浩然的记忆时,大脑给我的作息是:此人与您交集甚少!
“在车上等我!”
还没等我抽回思绪,季浩然推门抬脚,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这丫的,命令我?
一股怒气滑过心底,我并不是温顺听话的小猫咪,在车上等他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加上米舒就在星火,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等在这里?
没多做思考,解开安全带我就要下车,车门刚被打开,驾驶座上的电话就震个不停。
屏一闪一灭,我没忍住好奇抬头看了一眼。
小佳来电。
眉头一皱,我忍不住联想到了应佳儿,还没等我多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星火那边便传出了各种酒瓶碎地的声音,再也顾不得其他,我抬腿就飞奔而去。
星火门口聚了很多人,而众多的人口里并非是来寻欢作乐或是伤心买醉的主,那些都是混迹于各种场所的人,头上各种挑染的头发,闪眼到杀马特,我一点都不陌生。
林凯!
在着方圆五百里之内,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能称老大号令这些黄毛小怪,虽然之前的我也是杀马特,但我也清楚,很多东西并没有可比性。
抬腿就要挤进去,突然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贝,你怎么会在这里?”
米舒压低了声音,她把我拽到了角落里,人群的视线范围外。
“你有没有事?”我看着突然出现的米舒,虽然她看起来一切正常,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拳脚不长眼,而且这不是小女生之间的小把戏那么简单。
“林凯估计是冲着季浩然来的!”
我皱眉,米舒明显的和我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而且估计那两个字眼就说明了这只是猜测。
这气温真的是有些低,身上的衣服或许单薄,我没忍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而另一头过于吵闹,并没人注意到我。
“你穿那么少有毛病啊?”米舒看着我有些愤愤然。
没搭话,我又打了几个喷嚏。
觉出我的不正常,米舒拉住我就要离开,里面的声音却重重地砸进我的耳朵里。
林凯的声音霸气十足,一张口就是藏不住的挑衅,我记得他眼角有条长长的伤疤,每次说话就是配合着上下的动,很是滑稽。
夜未深,对面的马路上传来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却是格外的刺耳,我拽住了米舒,竖起耳朵分辨声源。
“季浩然,你给我记住,这只是开头不是结尾,只要我林凯不死,这些恩怨就不会完!”
夜格外的静,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愈加的突兀。
“季浩然怎么了林凯?”我小声的问出了声。
米舒摇头,她抓住我的手紧了几分,很显然的,她并没有遇到过那么大的阵仗。
“我说过,凡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是觉得用寇然做代价还不够?”
季浩然声线低沉却渗着股冰冷,我甚至能脑补他扯开嘴角冷哼的声音。
可是,这又关寇然什么事?心下滑过一丝异样,可我发现那些对话我是听也听不懂。
死一样寂静,而后又是各种东西砸落的声音。
瞬间纷扰,吵杂,还有咆哮声嘶吼声,我听到林凯颤抖的声线。
“季浩然,你够狠!”
“你干嘛?”我扭头看见米舒掏出电话摁了110,反射弧过激,我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电话。
“江湖恩怨,警察根本就管不了!”许是激动,我差点就压不住声音,报了警只会是一团糟,米舒也是曾小混混头,这些道理她怎么都不懂了?
“季浩然,你最好有本事一辈子把她困在你身边!”
“不劳你挂心!”
“……”
我和米舒面面相觑,两人心有灵犀般,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冲突。
一个情字,说明所有问题。
霸权主义者,总要宣誓所有权然,我扯了扯眼角,心想这寇然可真是个祸水红颜的主。
拉着米舒离开,心想这场战争并没有任何看点,也不关我的事情,话说的事不关己,就得高高挂起。
可是如果,如果我没有那么早退场,在以后的以后,我也就不会那么的感叹命运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