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晟抬起头,顺便抬手嗅了嗅身上,无奈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皇姑父会不知道吗?我都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你这是在怪朕,封锁了云初净的消息?”
宗政晟还真的有疑虑,直接问道:“皇姑父,你是用阿初来钓鱼?钓出来的是归义侯莫家?”
“你小子不笨啊,最近脑子好使多了,朕还以为你回来要兴师问罪呢?”
开元帝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调侃起宗政晟来。
宗政晟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向笑呵呵的常公公道:“常公公,我饿了,弄点东西来填填肚子。”
常公公拍拍手,笑道:“世子爷,老奴早就准备好了,端上来。”
小卓子提着个大食盒进来,就在旁边的方几上,摆了三菜一汤。
宗政晟也不客气,看着红烧狮子头,翡翠虾仁,东坡肘子和豆腐黑鱼汤,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先吃了口粳米饭,就开始大快朵颐。
也的确是饿了,宗政晟这两天提心吊胆,风餐露宿,这才是头顿热饭食。
开元帝看着宗政晟狼吞虎咽,也接过常公公舀的汤,陪着喝了大半碗。
等宗政晟风卷残云般把菜一扫而光,又喝了两碗汤,还非常不雅的打了个嗝,这才用香茶漱口,任由小内侍收拾碗盘。
等一切收拾妥当,其他人都退下去了,宗政晟才开口问道:“皇姑父,你为什么要对我封锁消息,要不是我阴差阳错得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回来。还不知道阿初受了那么大委屈,居然还进了沼狱。”
开元帝想起热闹的平王府,抚须而笑道:“朕只是想测一下天意。”
“天意?你说什么天意?”
宗政晟觉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洋洋得意的开元帝,在高兴什么。
开元帝看着宗政晟,难掩好心情道:“朕只是想看看,你和端木桓都号称对云初净一往情深,谁是真的。”
宗政晟忍不住黑了脸,睨着开元帝没好气道:“皇上,你是不是闲得发慌?”
“当然不是。朕把云初净下了沼狱,看着端木桓忙前忙后,事事为她打点周全,就想试一下。”
开元帝最近看戏看得眉飞色舞,对着宗政晟把端木桓的行为一一道来。
宗政晟心中感里的愤怒,让宗政晟心惊肉跳,不敢再探听。
“皇姑父,莫胜兰也死了,现在让人送去了八角庙。等刑部审理出来,一起安排吧。”
开元帝平复了心情,看向宗政晟道:“你母亲就没让你求情?”
“有,可要是外祖母和舅舅他们,真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我也绝不会姑息。”
宗政晟在开元帝身边多年,最是了解他的性格,他不是无缘无故抄家灭族的人。看来莫家一定是做了什么,开元帝无法宽恕的事。
开元帝很高兴,起身拍拍宗政晟的肩膀道:“你回去告诉你母亲,我只灭莫氏一族,她是外嫁女不在其内。”
宗政晟这才把苗疆一带的战报,和现在的情况,仔细禀报给开元帝。
两人又低低说了不少朝廷内外之事,看宗政晟打着哈欠困得不行的样子,这才让他留在宫里。
端木桓从暗堂接回了飞星他们,就想去云府探望一下阿净。不管今日这局是谁设的,今日他失约了,就是不对,也还应该有个交代。
可当他来到云府外,想起今日之事,徘徊良久,最终还是没有让人前去通传。
正当端木桓准备离开时,送云初净回云府的秦邦季出来了。端木桓急忙跟上,秦邦季发现有人尾随,转头一看才知道是小王爷。
惊讶之极道:“小王爷!”
端木桓停住脚步,他也有事想问秦邦季,两人干脆去了聚宾楼。
刚落座,随便点了酒菜的端木桓就急问道:“二郎,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净她没事吧?”
秦邦业知道端木桓关心云表妹,这些日子也是东奔西走尽力帮忙。急忙把早上如何听到消息,又如何和宗政晟在街上相遇,然后一起追去感恩寺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端木桓听到他们赶到时候,云初净她们已经到后山小半刻钟,追问道:“那领头之人,果真没有杀意?”
“嗯,千真万确。据说他奉命就是送云表妹到后山池塘,皇上根本就没打算要云表妹的命。”
秦邦季后来仔细想过,要是皇上想动手,就不会等到他们赶到之时,前面有太多机会早早处理。
端木桓心乱如麻,他实在猜不到,开元帝如此骗自己和阿净的用心。
“今日莫家被抄了,看来皇上是已经查探清楚,阿净都是莫家栽赃陷害。皇上从来没有相信过,阿净会是凶手。”
秦邦季想起先前几日,感叹道:“皇上是用云表妹,来迷惑背后之人,这才能抓到真凶,连根拔起。”
端木桓直觉这其中还有缘由,不然皇上不会让韩正他们几位重臣,对自己撒谎做戏。难怪三堂会审要如此隐秘,本来那结果就是假的。
可端木桓想不通的是,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骗自己和阿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