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笙下了楼,来到了餐厅,却没有见到时瑶的身影,难道?她压根不在酒店?
莫宁笙心揪成了一团,雨下了多长时间了?她什么时间出去的?
这个女人,难道下雨了自己不知道跑回来吗?
莫宁笙着急的拨通的时瑶的电话,可是并没有接通,显示对方没有信号。
他心里有些发慌,于是迅速的跑回房间,这几天,时瑶在沙滩上他都可以在窗户看到,可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
他一下子慌了。
这么大的雨,她能去哪里呢?
最后一通电话,他打给了自己的助理,让他派一支搜救队过来,然后就消失在了雨中。
他太害怕了,他感觉自己冥冥之中好像已经失去过时瑶一次。
他或许猜到她一定在山上,因为没有信号只能是被雨水困在了山上。
其实时瑶此刻,确实在山上,她今天早上出来散步,然后上了山,九点多的时候,她已经在下山的路上,可是奈何突然下起了雨,而且雨下的很大。
她一开始还想早点跑下山,可是雨实在太大,正好在下山的路上碰到一个山洞,于是她干脆躲进了山洞里。
雨一直下到十点多,越来越大,似乎没有要停的迹象。
时瑶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被大雨淋的湿透的她是越来越冷了。手机还没了信号,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莫宁笙跑的很急,他真的很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当初时瑶离开的时候,他心里难过,可是他不怕。现在,他不难过,他只有害怕。
他和时瑶是襁褓中的伙伴,小的时候打闹,长大了之后一起玩。虽然他们表面上形影不离,但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好。
比方说她哭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哄。他笑的时候,她会跟着笑。他竞选校草,她就给他打气,还叫上全校女生。
她竞选校花的时候,他却假装不在意,其实叫了一大帮兄弟去给她做宣传。
之后时瑶还说他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认自己喜欢谁。
莫宁笙当时说:“反正不会喜欢你。”
时瑶当时追着他满学校的跑,还嚷嚷着把校草的位子也给她做。
时瑶想起这些,必定只是勾唇一笑,因为她从小和莫宁笙一起长大,莫宁笙喜欢她,毋庸置疑,她都能看出来。
所以她压根不在乎莫宁笙嘴里是怎么说的,她只相信她自己看到的,和体会到的。
直到三年前,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人生若只若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说的不也正是这个道理吗。
那一天,莫宁笙一直跑,一直喊,终于,他找到了时瑶。
泥水已经灌进了他的裤子。
山路狰狞,他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有一次,还爬着爬着不行从陡峭的山崖上滑下去了。
弄的身上也很脏,头发被雨水打湿,紧贴在头皮和额头上。
昔日西装革履,坐在大集团首席的莫宁笙,现在活像一只迷路了落汤鸡。
时瑶在山洞里坐着,听到脚步声,一愣,望去,却不想是莫宁笙。
“你怎么……来了?”
在山洞里,他紧紧的抱住了时瑶。
时瑶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划过,竟然是莫宁笙的眼泪。他……流泪了?
他为什么会哭?
因为害怕失去自己吗?
可是怎么会害怕失去呢?
明明都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上次她可没有看到他怕,她只记住了他的决绝和无情。
不会的,一定不会是害怕失去自己。
时瑶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让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她只是愣愣的看着莫宁笙,莫宁笙来之前她心里想了很多事情。
“要是我们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就好了。无忧无虑的,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天天吵架。”
时瑶淡淡的说道,两人都以平静的心情做在山洞里等着雨停。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时瑶不懂莫宁笙为什么会冒着大雨来找自己,但是也不会问。
因为她觉得莫宁笙总有自己的道理。
莫宁笙的心里此时正如一团乱麻,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冲动的跑上山来,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时瑶吗?
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为什么自己遇到时瑶的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
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喜欢时瑶呢?他明明喜欢另一个女生。
“也不知道是谁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莫宁笙的眼睛里像是曾藏着利刃,想要将时瑶,凌晨处死一般。
时瑶转过头呼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到底是谁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呢?
难道是她自己吗?可是她从来没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莫宁生着想。
她从小就喜欢他,又怎么会做害他的事情呢?
难道是她自己将友情推向了悬崖吗?
是因为他的喜欢,所以莫宁笙不喜欢?
于是他们的友情变不成爱情就变成了仇恨。
可能就是这样吧,她亲手动断送了的太多了。
有的人生生死死都已经过去了,她自己的这些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过了很久,他们两个一直在这里,雨停了,山被封了,路也下不去。只能在树林里带着。
这绝对是一次最凄惨的蜜月旅行了,没有之一。
“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被困在这山上吗?”莫宁笙嘟嘟嘴扭过头再也不看时瑶。
时瑶觉得莫宁笙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和他吵架的时候,有时候霸道的像个总裁,有的时候又会可爱的像个小孩子。
但是她着实觉得莫宁笙这样说,实在是不怎么讲道理,本来她自己在山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她又不会害怕什么?
莫宁笙来了之后居然把一切罪责推在自己的身上。
她早上出来跑步本就没有什么错,每天早上她都是这么出来的呀。
谁能料想到今天下起了大雨呢,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又不能怪她。
再说了她又没让莫宁笙来找自己,是他自己非要来了,来了啥话也不说,也不安慰她。
反而还在那闹气,真是对这种人都无话可说。
爱理不理,莫宁笙不理她,她还不理他呢。
又不是一天两天不说话了,好几年都这么过来了,谁怕谁呀?反正拗又不用这一刻。
于是就这么静静的,两个人都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