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而半个月中,许多人许多事在悄然中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例如说,韩超就是一个。
韩超已经从医院里出来,小腿的骨折处在慢慢地康复着。他的人身在韩家,慢慢地接受了这个家,并且习惯这种生活。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执着地去探究着他的过去。
他有一个慈爱的父亲,有一个温顺的妻子,生活似乎接近美满状态。可他却很清楚,在他平静的外表之下,他的内心却很孤单,并且时常感到迷茫无助,仿佛心被掏空一样,活下来的只是一具没有活力的躯体。
没有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抛下过去,对过往不闻不问,至少韩超就是这样。他不执着于过去,不代表他真的就可以忽略他那片空白的记忆中曾经装着什么样的经历。
程希凡,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对于这个名字,貌似他很熟悉,从心底里感到熟悉!也许,是因为她的名字跟程希萍只是一字之差,所以才会有这种熟悉感罢了,韩超没多追究。
在无数个深夜里,他无数次听到与他同床共枕的程希萍的嘴里喊着叫程希凡的名字,并且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韩超很好奇。
早上,韩超、韩天胜与程希萍三人在吃着早餐。程希萍的脸色很差,明显不在状态。
“程希凡是谁?”韩超朝着韩天胜问道。
虽然不清楚程希凡是何人,更不知道程希凡与程希萍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但他可以确定一点,程希凡对程希萍的影响一定很大,并且,程希萍做过什么事亏欠过程希凡,所以让她很愧疚。
听到韩超突然提及到程希凡,程希萍的神情慌张。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希凡,程希凡。是我害死希凡的,是我害死希凡的。对不起,对不起。”
韩天胜的脸色微微产生了一丝变化,随即很快被掩饰过去。
“问这个做什么?”韩天胜的语气很冷,脸上带着些许的愠色。
在与韩天胜相处大半个月以来,韩超第一次听到韩天胜如此冷淡的语气,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一个名字而已,难道又涉及到什么禁忌问题不成?
“随口问问而已。希萍每天作梦都喊着她的名字,并且在不停地说对不起,这是怎么回事?”
“以后不准再提及这个女人的名字。”韩天胜扔下筷子,“是她把希萍害成这个样子的。”
看着韩天胜离去的背影。聪明的韩超突然也分辨不清到底是程希萍亏欠了程希凡,或是程希凡亏欠了程希萍?看着二人的表情都不像在做作。
原本温馨的早餐气氛,因一个‘程希凡’的名字而破坏得荡然无存,韩超胡乱地吞了几口,也匆匆地赶着去上班了。
对于二级市场了解得十分透彻的操盘手韩超来说。想要拿下一家公司的并不是那么难。
刚出院的他刚巧遇到了一支令他十分有趣的股,之所以说他十分有趣,不止是因为其具有的潜力,更是因为其公司的名字。
宏伟,让他莫名产生着熟悉的感觉。直觉上。他认为失忆前的他跟宏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能让他产生熟悉感的人或物都不多。所以,他疯狂地购买着宏伟的股票,迅速增持股份。如今,他成了宏伟地产的ceo。
韩超来到宏伟,前脚刚踏进,高欣兰便尾随而来。
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高欣兰,她依然在宏伟地产里任劳任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打拼着。如今,她成了韩超的助理。
韩超刚坐下,高欣兰便把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她与韩超只隔着一张办公桌。
韩超伸手正准备接过文件。忽然,几张照片从文件夹中散落下来,掉在办公桌面上,不偏不倚,正好落入韩超的眼帘中。
高欣兰慌乱地伸手准备把照片收拾,急忙说,“对不起!”
结果,韩超一手把高欣兰的手按住在办公桌上,而另一只手刚拿起照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中的照片。
照片中,让韩超感兴趣的不只是因为其中有他韩超的影子,而是他的怀里依偎着另一名女子。在他的印象中,照片中的女子给他的感觉是这么熟悉,可是模糊的记忆让他想不起他跟她有过什么样的交集?
韩超闭上眼睛拼命地回忆着,想从空白的记忆中搜索,哪怕是一点点过去的蛛丝马迹。可是,他很失望,他什么都记不起。
回忆,只会让他感到头痛,什么也得不到。
高欣兰的神色不是很自然,眼角偷瞟了他几眼。
“她是谁?”韩超淡淡地问。
直觉上,这名女子跟他的关系绝非一般,照片上的亲昵动作就不是普通男女关系能做得出来的。
“你不认识?”高欣兰故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韩超反问。
“他是谁?你哪来这些照片?”韩超的语气很冷很淡,只要涉及到过去,他的心就会莫名地烦躁。
“她……她是我表妹。”高欣兰咬咬牙,目光有些躲闪,吞吞吐吐地说。
没错,高欣兰故意用这种吞吞吐吐,不干不脆的语气说话,她的目光有意在躲闪着,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听者的强烈兴趣。
虽然用‘欲擒故纵’形容高欣兰的说话方式并不是那么恰当,可是,原理是一个样的。
果然不出高欣兰之所料,韩超的兴趣更加浓烈了,脸上不满的表情正说明他有多么急迫地想了解清楚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于她是不是高欣兰的表妹,韩超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没有关系,她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高欣兰的反应得很快,急忙解释。
高欣兰是学过心理的,她很清楚该用什么样的说话方式勾住别人的注意力,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这不,她特意使用‘欲盖弥彰’的方式,想要掩饰二人之间的关系。
但偏偏是这样的语气与这样的反应,把她所想掩饰的给暴露了,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