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轩辕天心在异世过的第一个没有家人在身边的日子,可她却并没有多少遗憾,因为即使是在异世,她的身边同样有着家人。
翠玉湖畔,欢笑声久久未停,连一向爱作的明月大爷也难得正常了一回。
回城的马车中,轩辕天心垂眸看着手腕上的翠玉手镯,久久不语。
直到身边的某人再次用力哼了哼后,方才让得她抬眸看去。
皇明月仔细瞅着她脸上的神色,第一次未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情绪,剑眉轻蹙,忍不住问道:“这一路你在想什么?”因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所以只能问出来。
原本不期待她会老实告诉自己的,然而轩辕天心将另一只手中抓着的锦盒放入轩辕古金镯中后,缓缓道:“无相殿。”
“嗯?”皇明月一愣,盯着她有些不明所以,“你说你这一路不吭声就是在想无相殿?”
轩辕天心点头,目光有些深,道:“你没有听错。”
“你突然想他们干什么?”皇明月挑眉,他还以为这女人是在感动什么呢,怎么会突然想那些糟心的玩意儿。
轩辕天心抬手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翠玉手镯,指腹间传来丝丝凉意,连带着声音也寒了不少,“想着如今轩辕家的处境,还有几年前死去的随心,如若不是因为他们,萱娘亲也不会疯疯癫癫这么些年。”
“所以呢?”皇明月双眸渐眯,抬手将她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想了一路,可想出了什么来?”
轩辕天心并没再开口,而是微微侧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眼底的凌厉跟煞气,让得皇明月的眸底顿时亮了起来。
他一直就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宝贝,从当初在大泽山脉中看到她跟宋承的战斗的那一刻开始,他便这么坚信着。
所以不管当时这个女人怎么抗拒,怎么不乐意,他都要将这个女人放在自己的身边,即便她的身上有着重重迷雾,有着数不清的秘密,他都从来都没有去怀疑过她。
皇明月盯着轩辕天心的小脸,眼底的光亮敛去最后化作一丝疑惑,他疑惑的是这个女人明明长着一张乖巧无辜的脸,却总能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不符合她长相的凌厉锋芒,那种凌驾于任何人的锋芒,仿佛与生俱来般。
轩辕天心被他这奇怪的打量目光看得眉心轻蹙,正欲开口问他是不是又发神经病了,而皇明月却再次恢复成了懒洋洋的模样。
往身后的软垫上一靠,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符合他此时这般懒散的模样。
皇明月低低笑着道:“不管你想出了什么,你只要记得你是爷的女人,你要做的任何事儿都要算上爷的一份就好。”
“任何事?”轩辕天心眸光一动,看着他问道。
皇明月眉峰一挑,一副‘爷的话很难听懂意思吗’的神色。
轩辕天心垂眸笑了,然后抬手将发间的那支暖玉桃花簪给取了下来,粉色的桃花簪晶莹剔透,触及还有着一丝暖暖的温度。
皇明月瞧着她的动作没没吭声,只见轩辕天心把玩了一会儿暖玉桃花簪,然后递到他眼前,问道:“哪来的?”
皇明月挑眉,一脸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的表情斜睨着她。
轩辕天心抬眸盯住他的眼睛,再次问道:“这簪子可是有什么含义?”否则当时他拿出这簪子的时候,不远处的秋棠也不会突然变了脸色。
皇明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抬手拿过玉簪再次插入她的发间,语气平淡而随意地道:“爷给你戴上的,你再敢取下来信不信爷打断你的爪子?”
将发簪插好,皇明月左右端看了一下,见轩辕天心依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顿时没意思的嗤了一声,不耐地道:“死人的!”
死人的?
轩辕天心眸光一动,瞧着皇明月眼中出现了烦躁的情绪,顿时悟了。
这暖玉桃花簪……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死去的母妃的遗物。
只有提到跟当年那件事有关的东西,皇明月才会不自觉的露出这种烦躁,甚至可以说是狂躁的情绪。
这玉簪,应该是他从他母妃身上拿下来的,而且一直被他当成不离手的东西,或者说是一个禁忌,否则当秋棠瞧得他将这桃花簪拿出来后也不会控制不住脸上的神色。
见皇明月眼底的狂躁情绪渐渐转化成彻骨的阴骘,轩辕天心忽然伸手对着他的眉心便是弹了一指。
“谢谢,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皇明月被那一指弹的有些愣,当听得轩辕天心的话后,也是神色有些愣怔地转头看来。
轩辕天心弯着眼眸笑吟吟地看着他,抬手摸着发间的桃花簪,继续道:“我还以为你又去皇宫当了一回梁上君子呢,想着这晚上若是戴着去了皇宫,会不会被你们的皇帝陛下以盗窃国库的罪名给抓起来呢。”
瞧得轩辕天心小脸上的笑意,皇明月眸光闪了闪,随即垂眸嗤笑道:“就算是,皇倾澜那死东西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想到宫中那位皇帝陛下对皇明月的态度,轩辕天心顿时默然了。
轩辕天心跟着皇明月回了妖王府,而随云等人却是被马车给送回了学院。
今日是惜缘节,虽然此时的天色还是大天白亮,可大街上已经有不少商贩已经在开始整理摊子准备晚上灯会所用的东西了。
王府中的总管早已就二人要进宫时穿的正装准备好,这还是轩辕天心第一次看见皇明月穿亲王正装,虽然依然是一身骚包到极致的红色,可却给皇明月将那一身妖气横生的气质给很好的收敛了起来。
她虽然只是跟皇明月有了口头上的订婚,但总管为她准备的服饰显然是按照王妃的规格准备的。
轩辕天心瞧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一袭王妃正装总是让她生出了几分格格不入的感觉。
有些不舒服的扯了扯臂间的轻纱,轩辕天心回头看向站在身后一个劲儿打量自己的皇明月,皱眉道:“非得穿这个吗?”
皇明月似笑非笑点头,“惜缘节的宫宴可是君臣盛宴,除了那些大臣们,这次第一楼的人也是破例前来赴宴。”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此郑重的宫宴,自然得穿正装。
轩辕天心再次扯了扯手上的配饰,忍不住问道:“第一楼的人?不是说第一楼的人从来都不会参加这些的吗?”
“往年是没有,现在苏陌叶回帝都后就有了。”皇明月不怎么在意地道,抬步走上前端详了她一会儿,问道:“爷给你的那块玉佩呢?”
轩辕天心有些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然后自轩辕古金镯中拿了出来,“这里啊。”
那血玉王佩本就小巧剔透,上面串了一根小玉珠串子,皇明月拿在手里也不知道怎么捣腾的,居然将挂在腰间的玉佩生生给改变成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倾身将玉佩挂在轩辕天心光洁的脖颈上,血色剔透的王佩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的白润。
将王佩挂好,皇明月这才满意般地点了点头,端详着她半晌,又道:“将下午那对耳环拿来。”
轩辕天心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将锦盒拿出来给他,此时的皇明月就跟一个造型师般,挂了玉佩又给她戴耳环,看得珠帘外的老总管差点没将眼珠子给瞪出来。
轩辕天心有些不适应的摇了摇头,皱眉道:“别给我身上挂这么多的东西。”
皇明月闻言却不理,给她戴好了耳环后又抬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发簪,暖玉桃花簪的一旁,那根龙形玉簪隐隐绽放着玉色荧光。
“那兄弟二人给你的可是好东西。”皇明月将发簪顺了顺,笑眯眯地道:“当年二代神女的东西整个龙昊国谁不认识,既然他们将东西给了你,你也该戴出去让一些人好好看看。”
轩辕天心闻言双眸一眯,盯着皇明月笑眯眯的脸,问道:“什么意思?”
“无相殿。”皇明月收回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无相殿从几百年前就开始打压轩辕家,可他们始终不敢正大光明的去取代二代神女在百姓中的地位。无相殿的野心其实已经藏不住了,可二代神女对他们来说却是如鲠在喉。轩辕家这些年的血脉一代不如一代,他们忌惮二代神女的威望,却瞧不起二代神女的血脉后人,你说若是一个轩辕家的人戴着二代神女的东西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却拿你无可奈何,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轩辕天心闻言眸光一闪,提醒道:“我是玉娘亲娘家的人。”
“这不重要。”皇明月笑眯眯地摇头,“重要的是轩辕家的人将代表二代神女身份的东西全部给了你。”
轩辕天心抬手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翠玉桌子,眯眼问道:“这次宫宴除了第一楼的人来了外,还有无相殿的人?”
“哦呀,爷难道没告诉你吗?”皇明月挑眉,可俊脸上神色却怎么看怎么让人有些磨牙。
轩辕天心盯着他笑眯眯的俊脸,额前青筋蹦跶的欢快,咬牙切齿地道:“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的?”
“那爷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啊。”皇明月依然笑得灿烂。
轩辕天心深深吸了一口,抬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面无表情道:“皇明月,你还是去死吧。”
皇明月没有去死,而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挑眉笑得恶劣,在轩辕天心的瞪视中,另一只手快速扣住她的后脑勺,然后对着她的嘴,凶狠的啃了上去。
珠帘外,妖王府的老总管老脸神色尴尬的垂下头,这年轻果然好啊,也不管一旁还有没有人在呢,说啃就啃上了。
不过听得里屋的动静,老总管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来自家主子跟那位姑娘也还是处的挺好的,并不是外面传言那种说是他们家主子强迫的人家姑娘嘛……
轩辕天心被啃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儿,小脸憋得红彤彤的,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啃得专心的人。
在发觉这家伙大有不憋死自己不罢休的态势,只能动手去推,然而推了几下不仅没推开,某人还越啃越过分,那只扣住自己腰间的手也开始有些不规矩了起来。
这下可让轩辕天心急红眼了,想不想没想便趁着某人啃得专心的时候张口便是对着那伸到自己嘴里的东西狠狠一咬。
“唔——!”
某人闷哼一声,嘴里有着淡淡血腥之味在蔓延。
明月大爷松开了轩辕天心,一手捂着嘴,脸上神色狰狞愤怒,大着舌头道:“死女人,最毒妇人心,你是打算将爷的舌头咬掉吗?”
轩辕天心愤愤抹嘴,瞪着他同样怒道:“咬掉算轻的,你脑子里再敢想一些有的没的,老娘直接断了你的根!”说罢,还目光狠戾地扫了一眼他腰腹以下的某处。
那一眼的狠戾,让得明月大爷顿时觉得某处凉飕飕的犯疼,不由自主地悄悄夹紧了几分。
轩辕天心瞧得他隐晦的动作,从鼻子里哼了哼,这才满意地抬手将自己已经明显快要散掉的腰带又给系紧了点。
冲着明月大爷比了一个剪刀咔嚓的手势,带着一身怒气转身走了。
直到身后传来珠帘晃动的清脆声,明月大爷这才身子微微一颤,转身梗着脖子朝外面吼道:“死女人你给爷等着,爷就不信睡不了你!”
外屋里,老总管一脸不忍直视抬头看了看自家面色狰狞的主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摇了摇头。
人家姑娘都走远了你才敢吼出这么一句,等你真睡成了,黄花菜也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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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真的不知道给这章取什么名字了,今天好冷啊,又一直在下雨,我睡到晚上八点多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