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听出李言话中冷淡,却不明由来,只得有些尴尬的说道:“邑风比我年长一岁,称他为兄,也不为过,丞相大人何必如此在意。”
李言道:“尊卑有别,还请翼王莫要让老臣为难。”
“依丞相所言便是。”翼王面色变了变,道,“不知李将军伤势如何,本王从府内带了些珍贵药材过来,希望能对他的伤有所帮助。”
李言淡淡道:“此前太子殿下已送过许多药材,王爷的药材老臣便不再留了,请王爷带回吧。”
翼王闻言面色大变,心中暗惊,李言此话是明确的拒绝,为何一日之内,这丞相便变了脸色,他百思不得其解。
翼王小心翼翼问道:“不知本王可否有得罪丞相的地方,若本王哪里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丞相直言告知。”
李言淡淡笑道:“翼王多心了,的确是府中库房有限,放不下这许多药材,且药材放置久了,容易变质,岂不浪费,翼王一向聪明过人,且杀伐果决,怎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翼王多虑了。”
“本王与丞相相交多年,如本王真的有何做得不妥之处,还请丞相不吝赐教。”翼王诚恳道。
“翼王多虑了,真的没有。”李言客气道,“再说了,老夫何得何能,‘赐教’二字实不敢当。”
翼王讪讪道:“那,本王便不勉强了。本王府中还有些事务未处理,便先行告辞了。”
李言淡淡道:“那老臣便不多留了。”
从丞相府出来,翼王看了看送他出来的下人以及退回来的几箱药材,心中掠过一丝寒意,虽明面上李言面色如常,似乎没有说些什么,但他总觉得今日丞相的态度与平日完全不同,非但没了平日的亲近,反而有种拒人于千里的冷淡,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太子是使了什么手段,竟让丞相一日之内态度大变。
自此,李邑风养伤期间,朔欢时常上门探望。据传丞相与太子相谈甚欢,朝中那些朝臣见此情形,又纷纷开始向太子示好。
翼王虽百思不得其解,但数次想询问丞相李言,却总被冷冷打断。
而皇帝的身体近日突然抱恙,数次急召太医,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诸多猜测。
叶府,书房。
叶真之道:“王爷是说,丞相如今与太子殿下交好,反而对王爷十分冷淡?”
翼王点头道:“正是。”
叶真之问道:“王爷可知是何原因?”
翼王摇头道:“本王实在不知,好像自从上次邑风受伤,丞相就待本王像变了个人似的,本王也百思不得其解。”
叶真之皱了皱眉头道:“王爷是说上次李将军遇刺之事吗?”
翼王点点头。
叶真之问道:“李将军遇刺一事,后来可曾查出凶手?”
翼王摇摇头道:“一直未曾查出凶手。”
叶真之深思片刻,道:“此事必有蹊跷。”
翼王疑惑道:“叶大人的意思是——?”
叶真之道:“这李邑风一向是李丞相的心头肉,遇刺如此大事,按理说,没有查出凶手,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翼王想了想,点点头道:“的确不太合常理,叶大人有何高见?”
叶真之道:“此事恐怕是李邑风在其中捣鬼,他一向与太子一个鼻孔出气,说不定遇刺之事便是他自已自导自演的。”
“不可能。”翼王摇摇头道:“邑风兄的个性本王还是了解的,他并非那种心有城府之人,再说他这么做目的何在?”
“他与太子交好,自然希望李丞相能辅佐太子,不愿见王爷与丞相走得太近。所以他这么做,很有可能是想离间王爷与丞相。”叶真之道,“不过老臣也以为李邑风也不似是心思细腻之人,怕是背后有人在策划此事。”
翼王皱眉道:“难不成,叶大人认为是——太子?”
叶真之点点头,道:“极有可能。或许他在背后策划此事,怕是伙同李邑风,要将刺杀之事指向王爷你。”
翼王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本王现在便去找丞相解释清楚。”
叶真之摇摇头道:“王爷此时去,怕只会让丞相认为王爷是心虚,才刻意撇清。”
翼王道:“本王怎么可能去刺杀邑风兄,这于本王又有何益处。”
“丞相既认定是王爷你,多说无益。”叶真之道,“为今之计怕是只能破釜沉舟了。”
“叶大人此话怎讲?”翼王不解道。
“如今朝堂之上,能与王爷争那至尊之位的唯有那一人,若那人不存在了,那无论是丞相,还是其他朝臣,便再无别的选择了,不是吗?”叶真之道。
翼王大惊道:“叶大人这是要让本王——弑兄吗?”
叶真之道:“如今皇上病重,若万一——,那么太子顺理成章继位,而王爷便再无一丝机会。但若太子出了什么事,那王爷还是可以争上一争。”
翼王沉思片刻,道:“此事本王还需想一想。”
叶真之道:“王爷还是要早做决断,若是错过良机,王爷便再无翻身机会。且如今太子与丞相同出一气,待太子继位,怕是朝中也再容不下王爷了,到时太子还不知要如何对付王爷这位昔日的对手,再说了,太子可不会如王爷这般心慈手软,王爷可要想清楚了。”
翼王道:“本王知道了。”
万家酒肆。
太子朔欢和云澈包了一间二楼的雅间。
“两位爷,菜都上齐了,请慢用。”那店小二上完菜,恭敬道。
“余下的便做你的赏钱,”朔欢取出一锭银子给他道,“你先下去吧。”
“诺,谢谢爷。”那店小二眉开眼笑的取了银子便下了楼。
太子朔欢正要举着,云澈突然道:“殿下,慢着。”说完便从身上取出一根银针。
“你这是作甚?”朔欢笑道,“这万家酒肆以往我们一年来过不下数十次,回回又都是着便装,难不成你还担心有人会在酒菜里下毒不成,店家总不见得砸自己的招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