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一溜小跑,想赶紧让那位心大的上司换身现代人的衣服,然而到了街上他才发现,一身黑色衣袍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现在,街边只有一个穿了一身粉色貂皮的贵妇。
“……”,白树差点没敢认,他顿了两秒才一言难尽的走过去,“你这个品味……”
“有哪不对吗?”
一楼是一家已经关门的咖啡厅,上司踩着锥子似的高跟鞋,扶了扶刚弄出来的金丝边眼镜,用橱窗当镜子左右晃着照了照,似乎对这个造型很满意:
“我看漫画里的领导都这么穿。”
……你看的是哪个世界的漫画啊!审美太堪忧了吧!
话到嘴边,白树硬是把它碾成空气吹了出去,一言未发。
算了,总归丑的不是自己。
在上司询问的眼神中,白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清了清嗓子,把话拉回正题,“先说正事吧,你过来干什么?”
……
这个点,周围的咖啡厅和餐馆早已经关门。
最后白树只能带上司找了间便利店,搞了两杯速溶咖啡,坐在窗边的小吧台上,艰难的营造出一丝探讨正事的氛围。
“这个是用来拆钉子的。”,上司咬开一包砂糖,一手捏着它哗哗往咖啡杯里倒,一手把一个巴掌大小,包装严密的小盒子递给白树,“很贵,别弄坏了。”
“……你就不能先给我盒子再去拆糖吗。”,白树无语的接过它,转着打量了两眼。
钉子是小世界运行轨道的支点,平时苟的很隐蔽,只有小世界和现世贴近时,受现世的牵引,钉子们才会具象化出来,让人有机会把它撬起打包带走。
白树掂了掂盒子,虚着眼看向上司,“连工具都提前准备好了,当初派我过来,真的只是为了让我放松度假?”
上司搅动咖啡的手略微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感慨,“这边的咖啡真好喝。”
“……你少给我岔开话题!”
然而上司岔话题的技能显然已经点满了,她随口道,“已经跟上面协商好了,只要能把小世界推回正轨,钉子你可以拿走三分之一。”
空气安静了一秒。
“保证完成任务,您放一万个心。”
白树利落的把小包裹往怀里一揣,起身时顺手撸了把猫,在黑猫炸毛的时候礼貌告辞,“您慢慢玩,我到睡觉点了,先走了。”
“嗯。”,上司抿了一口咖啡,微微蹙眉,又拆了一包糖倒进杯里,顺口叮嘱他,“蜡烛先别熄,我还要多待一天,带点特产回去——他们都对这个世界的易容术和黑科技很感兴趣。”
白树反手比了个ok,转身离开。
……
回到房间,拆开那个贴有层层符咒的盒子,里面露出一个直径三四厘米的铜镜。
镜子样式古朴,通身没有一丝锈迹,正面以八个方位为轴心,放射状雕刻出细密精致的纹路,反面……
反面很接地气的画了个钉起子,画简意赅的标明了它的作用。
死神的审美还能不能好了……
白树托着腮,两根指头捻着它,将这个厚越半厘米的铜镜竖着立到了桌上。
铜镜停顿片刻,忽然掉转方向,往靠窗的方向咕噜噜滚了一点,又犹豫着滚回了原地。
看来还不到时候,钉子依然苟的很稳。
白树叹了口气,收起了镜子。
……
接下来的一周,依旧无事发生。
周六早上,柯南无聊的趴在沙发上,第N遍看完了《侦探左文字》。
他合上这本已经快全文背诵的书,支着脑袋看向正在整理偷拍照片的毛利小五郎,“最近怎么什么委托都没有,是大叔的名气开始下降了吗?”
“胡说八道!”,毛利小五郎额角青筋跳了跳,啪的一拍桌子上的资料,“这难道不是委托吗!”
“……”,柯南表情一言难尽,“这种找宠物找小三的工作就别提了吧……”
“小屁孩懂什么,不要瞧不起基础工作啊!”,毛利小五郎觉得这小孩欠锤,他作势抡起拳头,这时,旁边电话忽然叮铃铃响了。
教训熊孩子和恰饭相比,果然还是恰饭更重要。
毛利小五郎抡到半空的手腕一拐,顺势拿起电话,“你好,毛利侦探事务所。对对,我是……什么?!”
这突然转折的语调,这突然严肃的神情……
柯南蹭一下从沙发上坐直,竖起了耳朵。
白树也从杂志后抬起头,仔细捕捉听筒里的动静。
虽然人工智障的渗入,导致他最近没法在这个世界捞到业绩,但现在的任何意外,都可能和钉子挂钩,他绝不能放过。
一分钟后,毛利小五郎蹙着眉放下了电话。
柯南紧张中带着点激动,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出什么事了?”
毛利小五郎差点被他绊倒,他拨开这挡路的小孩,快步走向门口,“目暮警部早上慢跑时,被不明人士袭击了。”
白树早就已经站到门口了,他和毛利小五郎同步听到了听筒中的内容,此刻表情比后者还要严肃,“我们快点!”目暮绝不能出事啊啊啊!
“哦哦,好。”
毛利小五郎摘下衣架上挂着的外套,心里还有点感动,自己这个助手还挺重情义的,听到目暮警部出了事,居然这么焦急……
……
此时,距离目暮警部被袭,已经过去了近四个小时。
救治地点在绿台警察医院,毛利小五郎几人踏进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医院,乘坐电梯来到六楼,很快在622房间门口,找到了写有“目暮十三”名字的标识牌。
推开门,目暮警部正睁着眼躺在病床上,看起来精神挺好。
他旁边立着一位西装革履的警员,那人身材高大,脸型瘦长,瞳孔很小,左侧额角垂着珊瑚状的刘海。
这位姓白鸟的警官正翻动着手中的记事本,小声跟目暮警部交谈。
察觉到门被推开,两人都停下来看向门口,目暮警部咦了一声,有点惊喜,“你们怎么来了。”
笔记本并没有那种电击棒的感觉,白树放心了很多,他无比欣慰的看着目暮警部,“您的伤不要紧吧。”
“没什么大事,袭击者用的武器是手持十字弓,威力不大,而且我脂肪比较厚。”
目暮警部表情微妙的看向自己一直想减,但一直没能成功减掉的啤酒肚,“总之,没伤到要害,只是保险起见,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等他们寒暄完,白鸟又转向目暮警部,“您还是想不起来最近跟谁结过仇吗?”
这问题想的目暮头都大了一圈,他按了按自己从不离身的帽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叹气,“身为刑警,每天都在得罪人啊,我完全没有头绪。”
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提出另一个猜想,“也有可能是那种随机行凶的歹徒,目暮警部只是运气不好,碰巧成了他袭击的目标。”
“那我这也算是保护到普通市民了吧。”,目暮警部眼前一亮,“这么一想,顿时一点都不憋屈了!”
甚至感觉有点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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