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靳家出来，坐到车里，顾非打开了车窗，没有马上走，而是先点了一支烟，漫不经心地吸了一口，又神思恍惚地吐出，看着那白烟一点一点被吸出窗外消失不见。
他在想靳小禾，想着曾经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那段缺失的空白，对自己似乎没多大意义，可如今，他却想找回它——因为那段时光有她。他想知道当时她怎么了，自己又怎么了。
他想了解她。
这大概是这几年以来，他第一次有一种冲动想去了解一个女孩。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考试时，遇上了一道奥数难题，明明自己曾经在课外看到过，曾经也解过，但是，他就是一时脑子死机，想不起那解题的过程，偏偏时间有限，如果他解不出来，就考不到第一名，就不能得到奖品，那是他特别稀罕的东西，他想拥有，但他解不开题目。
烦呐！
吸完这根烟，他打了个电话出去，给宗政。
那家伙很久才接电话。
“在干嘛？”
“忙着。昨儿个晚上，风韵拍卖被抓了一个正着。小金子正在着手调查。查获了好些有价值的信息，可以证明和风韵会所有关。”
顾非知道，宗政一直想把风韵会所给取缔了，可惜一直抓不住人家的把柄，“谁有那本事担住风韵的尾巴。”他的兴致跟着上来了。
风韵会所一年不知要祸害多少小姑娘，顾非盯他们也有一阵子了，但是他们一直做得滴水不漏的，想要查他们，没有证据，只能作一般性的突击性检查，不能法办。
“我家小朋友。”那语气说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秦弯弯？”他诧异。
“嗯，具体回头再说，对了，找我有什么事？”
“中午吃饭有空吗？”
“中午？行。”
“那中午见。”
*
第一高。
秦弯弯趴在桌上懒懒地睡着觉，苏暖没来——来学校之前，秦弯弯给苏暖打过电话，是金城武给接的，苏暖发高烧，如今在她家。至于苏暖的妹妹，金城武给连夜救出来了。至于他用得是什么法子，她没细问——这个男人表面上年着好像是个小跟班，但其能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秦弯弯来了学校，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蜷在男人怀里，睡得特别沉，而男人也睡得很香。醒来时，被他亲了一下，亲得晕晕乎乎的，本来想去看苏暖的，结果却来了学校。
上了两节课，恍惚了两节课。
中午吃饭，秦弯弯简单扒了几口，回到教室，除孟子轩，其他人都还没回来。
但苏暖来上学了，正在整理书本。
她立刻跑了过去，叫了一声：“暖暖，你怎么样？烧退了吗？”
苏暖见她回来了，第一时间一把抱住了秦弯弯，“弯弯，这一次要不是你，我只怕会万劫不覆……谢谢你……真心的。”
没有多说其他什么，秦弯弯知道，她们之间在经过这次麻烦之后，之前的心结，大约是解了，她拍拍她的肩，“好了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妹妹也回来了，你妈妈的事，也会得到一个公正的判决的，至于你的那件事，宗政在用他的大数据搜索相关信息，那些照片是真是假，我们还需要去核实，等事情理清楚了，我们再走下一步……别哭了，眼睛肿得像小兔子了……”
苏暖重重点头，眼红红的，抹着眼泪说：“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的那部小说的版权，我决定卖了……这样才能给我妹妹找个保姆……”
“这样也好……马上要高考了，你得全力以赴，上了大学，学费什么的也有了着落……你打算卖给谁？”她那部小说，挺好的，改编一下，再请一些一线明星来演，一定可以成为爆都款。
“我编缉说是流星娱乐想买。他们出价150万。编缉说，这对于一个新人作者来说，价码已经非常高。能卖这么高，全是因为七歌给我转了一下，所以流量突然就爆涨，但这几天已经回暖，不过订阅倒是上去了几倍。可这几天，我家里遇上了事，更新很不正常……编缉虽然理解我现在的情况，但是，他们总归是要为自己公司的利益考虑的。所以，我决定卖了……”
秦弯弯却蹙了蹙眉心，“流星娱乐只是一间三流小公司，他们做的剧中规中矩，在影视剧场没什么水花的。你把小说贱卖给他们，他们转手一卖，赚得比你还多。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你抬抬价……”
苏暖愣了愣，她还能抬价？
趁教室没人，秦弯弯打给青姐。
“小祖宗，今天吹得是什么风，居然想到给我打电话来了？”青姐很惊喜。
“海象影视不是想制作一部高质量的励志偶像剧吗？暖暖的月亮这部小说《她惊艳了时光》要出售版权，如果他们有兴趣，那就快去争取一下。回头等这书大爆，他们想买也只能从别人手上高价购买……”
“喂，小祖宗，你这是想力捧这本书吗？”
“我是真觉得挺好。”
“难道你想演女一号……”
秦弯弯顿时噎住，当演员？她没想过好不好。
“如果你想演女一号，我倒是可以去说说。”
“眼前这一年内，我没时间想这些东西……等我考上大学再研究这件事……”
“行行行，小祖宗，都依你。价码方面呢？你给个参考……”
“不低于五百万。”
“我滴小祖宗，对于一部新人小说来说，这价码也太高了吧！”
“行，那等我力推上一个月，我看它的版权没个1000万，有谁能拿下它……”
挂下电话，秦弯弯看向苏暖，“你还没回复你编缉决定卖版权这件事吧！”
“其实这件事都是网站决定的，我只负责签个合同……”
“今天海象影视肯定会找你们网站签版权，回头你会得到一个更丰厚的报酬……”秦弯弯看到苏暖呆呆的，“你怎么了？”
“你说的可是海象影视，专门……专门出爆款的海象？”她都要结巴了。
“是啊，只有这样的大型影视公司，才能拍得出经典流传的好剧，你的第一部小说，不能白白糟蹋了……”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苏暖拍拍自己的脸，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地问题：“弯弯，刚刚你说你帮我力推？你……不会是七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