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想带小桃去一趟正济堂,你能帮我吗?”
“你先回去,我安排好会给你消息。”
凌楚楚没想到沈容答应得这么干脆,就连多一句的叮嘱都没有,不免有些迟疑。
“连凌婉芸我都敢动,这点小事还会难得倒我不成?”
沈容抬手轻轻捋起她耳边的碎发,才恋恋不舍地收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想走,可是等着为夫亲自抱你出去?”
凌楚楚斜他一眼,转身匆匆离开。
她回清兰苑时,小桃尚在昏睡当中,沈容还未行动,她索性将小桃唤醒。
小桃睁开眼看见凌楚楚,还未完全清醒,却看见一个金晃晃的牌子在自己眼前晃悠,她不由自主地目光跟随着金牌左右移动。
“小桃,我是你主子,你什么都得听我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凌楚楚轻轻晃着金牌,眼见小桃的眼神越来越空洞,她开始对她进行催眠。
这看似只用摇摇坠子说几句话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对自己的元气有多大损害,上次修改赵妈的记忆让她虚弱了不少,这次是在元气还未完全恢复的状态下直接消除小桃的所有记忆,轻则会令她大病一场,一年以内不能再用催眠术,重则元气耗尽,内功全部消失变成一个普通人。
可是小桃毕竟间接救了原主一命,才让她有了灵魂居所,这些日子的相伴也已经让她对小桃有了亲情,她无法说服自己眼睁睁看着小桃受记忆的折磨。
大不了内功从头练起就是,目前为止没有内功还威胁不到她的性命。
玉燕进门禀报消息,看见凌楚楚满头大法地靠在床边喘气,而小桃躺在床上昏睡,连忙上去扶起凌楚楚。
“四小姐,你怎么了,为何会这样?”
“不妨事,只是有点累。你来做什么?”
“前院门童进来禀报,说是金缕坊派了马车来接四小姐去看新款的秋装,四小姐这样,可还去不去?”
“要去,你去告诉他们我随后就来。”
凌楚楚将小桃叫醒,随意打整了一番便带着她出了门。
金缕坊的马车里,沈容早就在等候了,她带小桃一上车,沈容便令车夫驱车快行。
不到半个时辰,金缕坊已在眼前。
“更衣之后从后门上车,我先去正济堂对面的茶楼等你。”
凌楚楚点了点头,带小桃去金缕坊乔装一番,又从后门坐上沈容备好的马车,半个时辰后赶到了正济堂。
这次她还是以先前的身份来见刘一手,一进门便被医馆的伙计认了出来。
“楚姑娘,你来了?刘先生时常提起你,这么久不见你来,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这段时间事多,自然不便常来。”
凌楚楚看见刘一手在替病人诊脉,便默默排在队伍后头,刘一手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诊病,一直到凌楚楚排到他面前,他才淡淡一笑看着凌楚楚,“长久不见,楚公子近来可好?”
“托先生的福,过得还不赖,我今日来此是有一事与先生商量,不知先生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刘一手直接站起身来,像上次那般把前来看病的人都打发去了别家医馆,而后对凌楚楚说道:“随我来。”
凌楚楚让小桃在外等候,自己跟着刘一手到了里间,刘一手请她坐下,随后问她:“楚姑娘可是要为这位姑娘治她的脸?”
凌楚楚答:“的确如此,但我还有一事。”
“何事?”
“我听说有人在正济堂买到了奇效祛疤膏,王员外也在先生这里治好了他的病,这是怎么一回事,先生能解释一下么?”
这个老狐狸可真是厉害,竟然连她磨得这么细掺得这么杂的药都能解出方子来,凌楚楚真的服了他了。
刘一手倒是一点也不尴尬,毕竟此事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病人急着用药,老夫不可坐视不管,只好用了楚姑娘的方子,不过这收下的药钱是绝不会亏了姑娘一分,姑娘可还有异议?”
凌楚楚看时间已不早,也不跟他兜圈子,索性直言,“先生如此厉害,我就是有异议又如何?若不是此事,我怎会知道自己的医术尚不如先生,想来也是缘份。我今日来此其实有件更重要的事。”
“何事?”
“请先生收我为徒。”
刘一手闻言登时大笑起来,“老夫等你这句话多时了,只要你愿意认老夫这个师父,老夫定将毕生所学医术都传授给你。”
凌楚楚取出准备好的一支玉笔,跪在刘一手面前双手奉上,“这是徒儿特地为师父挑选的玉笔,请师父笑纳。”
刘一手接过锦盒打开瞧了一眼,欣然捋着胡须看着凌楚楚,目光中皆是赞赏,“的确是个机灵人,只是老夫在收你之前,有几句丑话要说在前头,你听完再决定是去是留。”
“师父请说。”
“老夫无后,你入了师门便是老夫此生唯一传人,将来老夫百年之后你须为老夫送终守孝。”
“徒儿愿意。”
“老夫虽开的是医馆,却也精通蛊毒之术,黑白两道的生意老夫都做,你入我门下,医毒皆须修习,老夫让你去做的任务你都得接,这一点你可能接受?”
黑白两道?刘一手,是个人才。
“徒儿接受。”
“还有一点,老夫的仇人便是你的仇人,将来老夫若是遇上仇家,你得无条件站在老夫这一边。”
“徒儿明白。”
刘一手看着凌楚楚,郑重道:“老夫要你现在就发誓。”
“我楚涵发誓,答应师父的话绝不食言,如若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凌楚楚暗想,反正她真名也不叫楚涵,先把本事学了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论。
刘一手将玉笔放好,随后让她起身,却拿来一颗红色药丸,命她吃下。
“师父,这是什么?”
“为师给自己留的后路。”
“师父既然怕我叛变,又何必要收下我,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刘一手盯着凌楚楚的眼睛,惊讶这女子的眼神真是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的,先前几次见面她都表现得很强势,却没有从中瞧见此刻的威胁。她在威胁他?
“你不愿吃下也无妨,为师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师父请问。”
“你可曾听说过,楚心悠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