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太子这样的贵人做朋友,楚楚实在是三生有幸,怎么会拒绝?”
“既是如此,四小姐往后人前不必称我为殿下,就叫我阿云吧。”
阿云?这个称呼未免太亲昵了,可细想又似乎没有更合适的。
凌楚楚想来想去,还是点头应下,“那么,阿云……你也可以叫我楚楚。”
“楚楚。”段沐云柔声唤她,眼神含情脉脉。
凌楚楚感觉自己有点招架不住,低下头继续吃起来。
要说这段沐云,长得虽不比二货好看,这小身段,这小嗓音,有太子身份加成更显得人极为谦逊儒雅招人喜欢,寻常女子怕是瞧上一眼就倒了。
自己虽然不是个过分花痴的人,还是应当远离为妙,何况他那皇后妈还一心想着要弄死她呢。
两人正对坐默然,大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奴才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沐云听见外头动静,不由得眉宇间染上了一丝冷戾。
以往皇帝此时应是在嫔妃宫中,他怎会到凌楚楚这里来?难道他对凌楚楚……
凌楚楚同样疑惑,却见段沐云走来将她牵起,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推靠在柱子上。
“太子殿下……”
“对不起。”
说罢,他低头毫不客气地将她口勿住。
皇帝一进门便看见,顿时龙颜大怒,“孽障,你在做什么!”
段沐云闻声才将她放过,转身故作惊讶地看着皇帝,“父皇,你怎么会……”
凌楚楚红着脸慌张下跪,“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朕到御书房来!”
皇帝含怒拂袖而去。
段沐云匆匆将凌楚楚扶起,“楚楚,我也是迫不得已,下次再同你解释,你别害怕,好生歇息着。”
迫不得已?信了他的邪!凌楚楚嫌弃地揩着嘴唇,心想完了,看来这个疤杀伤力还不够大。
段沐云一进御书房便自觉跪下,“父皇,儿臣知错了,愿凭父皇责罚。
但儿臣和楚楚两情相悦,还望父皇成全我们。”
皇帝背对他阴沉着脸,“以往朕欲给你赐婚,你始终百般推诿,你母后也纵容你,朕原本打算七夕宫宴替你挑选一个最佳人选,如今看来,你是等不及了……”
段沐云就势答道:“儿臣的确等不及了,原本儿臣就只钟情楚楚一人,可碍于身份悬殊,儿臣才没有说出口。
今夜父皇撞见了,儿臣也不想再隐瞒下去,请求父皇成全,让儿臣娶楚楚!”
好个凌楚楚,大儿子要娶她,二儿子要娶她,三儿子婚前也与她闹出些风波,就跟当年那个女子一样,搅得圣京不得安宁……
又一个她出现,他可不能再让她胡来了。
“满城女子无数,朕与太后皇后商议过,唯有这方国公府的五小姐方采薇,出身高贵才貌出众,与你最为相配,待她及笄之后朕立即为你赐婚。”
这话对段沐云来说犹如当头霹雳,他没想到自己求娶一个凌楚楚会惹来皇帝如此震怒。
原以为得不到也就算了,却还要被逼着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父皇,儿臣对方五小姐没有感情,这桩婚事恐怕……”
“你在质疑朕和你皇祖母的眼光?”
“不,方五小姐的确很好,可是儿臣对楚楚的感情,实在难以割舍。”
皇帝冷哼一声,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儿子,目光满是鄙夷,“难以割舍?朕问你,是太子之位重要,还是她重要?”
段沐云被问得只剩满眼无奈。
心牵多年的女子,和从出生就追逐的位子,孰轻孰重?
“父皇,这怎能相提并论,儿臣……”
“凌楚楚不适合做太子妃,何况她面容已毁,与三王的谣言尚且未散尽,只是个庶民倒可以让你收了做个侍妾,可她是丞相府的女儿。
你若娶她就非得明媒正娶不可,但此事若为天下人知,只会给你招一身非议影响前程。”
皇帝说的这些段沐云不是没考虑过,可是眼下情形,他若是放手,只怕是再也与她无缘了。
“父皇,儿臣相信楚楚有资格做太子妃,只是时间问题,父皇能否给楚楚一点时间,让她雪耻正名?”
“雪耻正名又如何,她只是一个戏子的女儿,一个庶出之女,如何配得上正妃之位。”
段沐云闻言,一咬牙,又道:“那么,请父皇将她赐给儿臣做侧妃,只要能娶她,儿臣不在乎她能否做正妻。”
皇帝听他这般说,眼中又添了些许讽刺,“看来你是非要娶她不可?”
段沐云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既然如此,等方采薇嫁入东宫,朕立刻下旨将凌楚楚赐给你。”
虽然方采薇及笄还早,皇帝到底是答应下此事了,段沐云达到了目的,当即拜谢,“儿臣谢父皇!”
次日天才微光,凌楚楚一睁眼便看见两个宫女跪在床前,一个手捧水盆,一个手捧脸巾。
“四小姐晨安,请四小姐靧面!”
凌楚楚顿时被刺.激得睡意全无,“东西放着,都出去,我自己来。”
难得她们都肯听话,放下东西退了出去。
凌楚楚走到水盆前一看,眼球差点没瞪到盆里去。
瞧瞧这盆花瓣,姹紫嫣红一片,香气熏得人鼻子都要掉了。
洗个脸而已,有必要?
好不容易把脸洗了,扒拉完花瓣,才叫她们过来伺候梳头。
这些宫女做事极其麻利,一个顶月念悠两个,繁复的发式也能很快完成,末了取出一堆素雅的饰物要她挑选,选择困难症的凌楚楚闭眼从里头挑了一支紫荆花钗来。
“四小姐真有眼光,这钗配上这身衣裳真是美极了!”
凌楚楚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拿起一张巾子把被她们用水粉遮住的疤又擦了出来。
“四小姐,这疤……”
“我喜欢,要你管?”
宫女只好噤声。
早膳照样是一大桌。知道的是她吃早餐了,不知道的看见这十几样菜,当她搞吃播呢?
“除了银耳羹和鸡蛋饼留下,其余的都撤下去你们吃了。”
小宫女犹豫再三,凌楚楚一瞪眼,连忙收走。
“皇宫这么浪费,也不知道这朝代是怎么撑这么多年的。”
凌楚楚一边腹诽,一边吃起来。
诚然这些食物都美味之极,华服美室也令人陶醉,可她身处其中却难以心安,等过了这些天她出了皇宫,打死也不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