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亮得迟,邱敏醒来的时候,头顶笼着灰蒙蒙的的云,没有阳光,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肃杀的寒意。
邱敏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这样的天,看着像要下雨,若是下雨,气温必然下降,他们身上的衣服不算厚实,恐怕接下来会更难渡过。邱敏将沐泽和栾安叫醒,三人随意吃了些早饭就匆匆上路,希望今日能找到落脚的村落。
他们走了一个时辰,上了一条小路,这路看起来不像天然形成,反而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邱敏越走越觉得这路没选错,沿着这条路走,应该能找到人烟。突然,她发现前方的灌木从里有什么一晃而过,接着空旷的野外响起了几声的竹哨。
栾安“嘿”了一声,笑道:“有人在吹哨子,说不定这附近有村落,咱们终于有地方投宿了。”
邱敏脸色微变,竹哨有报信或警示之用,对方发现了他们却不露面,反而吹哨报信,这分明是在叫人!邱敏急忙推了栾安和沐泽上马:“咱们快跑!”
栾安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邱敏急道:“你见过哪个良民会鬼鬼祟祟躲在树林里发信号?咱们说不定碰到山贼了!”
栾安并不笨,只不过他出生普通的农户,又从小进宫,对山贼一类并没有概念,也不清楚他们的习性,邱敏不一样,她就算没亲眼见过山贼,电影小说里也看了不少,立刻就觉察出这次遇到的人不是普通村民。栾安觉得邱敏的分析有理,也不敢再耽搁,立刻调转马头。
“嗖、嗖!”几声,树丛里飞出几只竹制的长矛,扎进他们前方的地面。胯/下的马嘶鸣一声,受惊倒立起来,沐泽和邱敏坐在栾安身后,沐泽一时没抓紧,连带着邱敏一起掉下马背,只剩栾安还在马上。紧接着五个汉子从山道旁跃了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邱敏暗暗叫苦,这世道简直没法活了,才从胡兵的手上逃出来没多少时日,今日又遇到拦路抢劫的贼人!
“快上来!”栾安急忙朝他们伸出手,邱敏想也没想就先托起沐泽,栾安配和着拉住沐泽的手臂,将他先拖上马背,正想拉邱敏的时候,后面五个山贼却赶了上来,其中一个山贼大声喊道:“捉住那个女的!”
一颗石头飞出,砸中邱敏的膝弯,邱敏应声扑倒在地上,后面的山贼马上就要追上来。
栾安眼见来不及救人,一夹马肚,策马狂奔而去。
“邱敏——邱敏——”沐泽在马上冲着邱敏大喊。
邱敏扑倒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泥地上。她知道栾安的判断是正确的,与其三个人都被抓住,倒不如只抓一个,可是偏偏她是被放弃的那个……
身后的山贼赶上来,将邱敏从地上拉了起来,邱敏害怕得又蹬又踢,生怕这些臭男人要把她怎么样,领头的山贼在邱敏的脸上甩了两个耳光,怒喝道:“老实点!再乱动信不信我先折断你的手脚!”
邱敏被他打得眼冒金星,再没力气反抗。
那山贼命人将邱敏双手反绑,押了她回山寨。
这五个山贼是附近白虎寨里的人,依着白虎寨的规矩,所有抓到女人都得先送上山给大当家、二当家过目,等他们享用过后再分给手下的人。
行了一段路,邱敏随着山贼进入白虎寨。这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山寨,门口用长竹竿子扎了两个简陋的高台,充当瞭望塔用。进了山寨,三五成群的山贼坐在地上晒太阳,有的在赌钱,有的在闲聊。从前他们还有过往商队可以打劫,如今天下大乱,近几个月来都不见商队经过,只能呆在寨子里闲着发霉。
见到那五个山贼带了一个女人进来,寨子里的其他山贼顿时都来了精神,各种调笑的污言秽语向着邱敏飞来。也是他们最近太闲,每个人身上都积了一把力气,如今仿佛都有了宣泄口。
邱敏心中满是屈辱和害怕,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不看不听,将那些满是恶意的目光和不堪的语言,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直到她被带入一间两层高的木楼里,那些恼人的叫嚣才渐渐平息下来。
大当家刘彪和二当家宋森眯着眼打量这个新到的货。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还没有及笄,不过柳眉杏眼,身段苗条,长得十分标志。很久没有这么好的货色了,两位当家都感到满意万分。
“带下去让王婆子洗刷干净,晚上先送到我房里。”刘彪吩咐道。
宋森立刻叫道:“上次那个已经先送你玩了,这次的该归我先了吧!”
刘彪被宋森当着手下的面驳了面子,想发作又不好和宋森闹翻,想了想只好退让一步:“行行,这次先归你。”
这山寨中也是有女人的,有不少是山贼们从山下抓来的泄欲工具,平日里除了暖床还负责给山贼们洗衣造饭,只有少部分是山贼的家属。
那王婆子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得了吩咐立刻就烧了两桶热水,摆在邱敏面前让她洗澡。
邱敏在野外呆了快一个月,身上早已经污浊不堪,虽然她也很想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可是想到洗完澡就得被山贼抓上床,这个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洗。
王婆子见邱敏不洗,只好亲自上前来帮她洗。邱敏这个身体才十三岁,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是膀大腰圆的王婆子的对手,没两下就被她剥光了衣裳。
“告诉你,好好洗干净,把当家的服侍舒服了,才有你的好果子吃。”王婆子见邱敏不配合,扯着大嗓门训她:“像你这样的女子老身见多了,开始都是要死要活的,吃了一番苦头后,一个个还不是都从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要受那番苦头?”
她一边说,手下也不停,类似的事情已经做过很多次,显得十分熟练,加上她力气大,邱敏根本反抗不了。因为近一个月没洗过头,邱敏的头发有多处打结,那王婆子直接拿来剪刀,将打结的地方剪掉,搞得邱敏原本及臀的长发被剪到只有肩膀长。
王婆子看了看,觉得还满意,拿了香胰子来给邱敏洗头,邱敏死活不肯,那婆子终于失去了耐心,一把将邱敏按进水盆里,强行洗了头发,邱敏被她压着呛了好几口水。那婆子给她洗完头后,接着拿了一块粗粝的丝瓜瓤在邱敏身上用力搓,几乎要搓下她一层皮来。
邱敏边洗边哭,只觉得自己活了两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苦。王婆子才不管她哭不哭,搓完身后,直接提了桶热水从她脑袋上浇下去,那水还有些烫,浇完后邱敏细嫩的皮肤上泛起了粉红色。王婆子瞧她一身细皮嫩肉,伸手在上面掐了几把:“瞧这皮肤水嫩的,啧啧,老婆子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要是个聪明的,就好好服侍寨里的两位当家,也许他们高兴了,就不会把你送给手下的山贼。不然,你想想每晚在不同男人床上辗转的滋味吧!”
邱敏知道她说的是实情,想到如果被山贼头子送给手下的那群人玩,她就不寒而栗。王婆子看她不再反抗,洗澡的动作倒也没之前那么粗鲁了。突然,她惊讶地看向邱敏的腿。邱敏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目光往大腿上看,只见上面蜿蜒地流下一道血水。
她竟然,来葵水了。
栾安带着沐泽一路纵马狂奔,沐泽急得大叫:“栾安,停下!邱敏被抓了!我们回去!”
栾安不肯,只能大声回他:“殿下,我们打不过那些山贼的!回去只能送死!”
“我不管!回去!”沐泽用力推栾安。
栾安在马上左摇右晃,惊叫连连:“殿下——你别乱动——要掉下去啦——啊啊——”
正在策马前行的崔道远猛然一拉缰绳停下,他刚才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殿下?他一停,身后跟着的五十名士兵连同一名太医也跟着停了下来。
“将军,怎么了?”一名亲兵问道。
“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叫殿下?”崔道远肃容道。
那亲兵立刻竖起耳朵注意听。
果然,过了一会,他也听到有人喊殿下,那声音不男不女,像是个太监!那亲兵正想开口回答,却突然看到前方山道处转过一匹马,马上载着两个少年,其中年纪小的那个在拼命推年纪大的那个,年纪大的那个惊声尖叫:“殿——下——要——掉——下——去——啦——”
“快!拦住他们!”崔道远喝道:“皇长子在马上!”
五十名亲兵立刻策马包抄了上去。
栾安也发现了他们,眼见那群人个个胯/下都骑着一匹骏马,腰间插着宝刀,还以为是遇到另一伙山贼,直吓得魂飞魄散。他用力抽打身下的马,想冲出包围圈,崔道远何等身手,两马交错间扔出套马索,一下就将栾安的马给套住了。
栾安惊出一身冷汗,暗道我命休矣,却听对方朗声说道:“臣崔道远接驾来迟,还望皇长子殿下恕罪!”
沐泽抬眼看去,认出对方是在去年秋狩上见过的崔道远将军,看到他身后跟着一队士兵,沐泽心中燃起了希望,“崔将军快帮我救邱敏!”
崔道远一愣:“邱敏是谁?”
沐泽正要回答,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下马。
崔道远眼疾手快将他托住,只见沐泽脸色青白,手足冰冷,他本就受了内伤,加上情绪波动极大,竟然晕了过去。崔道远扯下身后的披风,将沐泽包裹住,沉声道:“沈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