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侠,这件事情圣上要是彻查必定牵扯甚广,如果海将军活着圣上还会严查,如今人已经死了,查了无非是多添人命。”
“那海家上下百余口老弱妇孺就不是人命了吗?”
上官屹见张洛激动凑近了他,然后低声问道
“张少侠,你成亲那日会有多少人迎亲,又会带走多少青儿的陪嫁之人?”
张洛一愣,上官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张少侠,这件事牵扯了霍将军,圣上不会再往下查了。但是海家人的清白圣上是相信的。”
“他要姑息养奸。”
上官屹知道张洛的气氛,这个天朝也只有他知道圣上的无奈了。
“张少侠你仔细想想,现在天朝上下,可用的大将只有海家和霍家,海家一倒,天朝的安稳指望谁来维护?
这也是为什么那霍将军那么有恃无恐的原因。不过你放心,不久之后,霍家就会被调回京城。”
张洛冷静下来,他虽然对天朝的大局有所了解,却是没有考虑到现实的问题。
“那海家岂不是太冤了?”
上官屹又摇了摇头,冤的又何止海家一族,还有当今圣上。这个黑锅他估计得一直背着了。
“霍家家族庞大,武将林立跟海家相互制衡,如今海家失势霍家独大对于天朝并不是好事。”
“那你们就这么看着,就任由他们陷害忠良?”
“张少侠,你怎么断定是他们陷害忠良?这不过是你的想法而已,你有证据吗?”
张洛被问得哑口无言,一腔怒火无处宣泄。
“圣上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办法,解救海家孤苦,提拔新的将领,给天朝安宁。”
张洛听了上官屹的话简直快要笑出声了,他的嘲讽表现得太明显了。
“解救?他都下旨斩立决了还有什么办法?他会赦免海家人吗?”
上官屹也知道自己的说法很难取信张洛,可是他知道圣上心里是这样想的。
“张少侠,你对圣上误解太深了。他身为太子,身为圣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了。
他不是把斩刑定在你成亲那天执行吗?他不是派了我做监斩吗?这中间想安排救人的话……”
上官屹原也没有想通圣上的用意,现在他看到了张洛,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脑海。
张洛经上官屹的提醒,也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原本就安排了人手准备着劫狱。
只是天牢守卫森严不一定能攻进去,如果劫了法场的话那么胜算还会大一些。
“你会配合着我们救人?你不怕圣上治你的罪?”
“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圣上一定会治我的罪的。只是我不会有性命之忧。”
“呵,你倒是甘愿!”
上官屹笑笑,没有理会张洛的冷嘲热讽,他跟圣上之间的事情旁人又怎么知道。
张洛不理会上官屹,兀自朝一个方位看了两眼,说道
“事情就这么定下吧,我会派人跟你接头,跟着你的两个人应该不会拦着吧?”
上官屹诧异,张洛竟然连有人保护他都知道。
“他们不会阻拦。”
张洛点头准备离去,突然又停下来问道
“今晚我去天牢看看,让侍卫都躲着点,免得他们吃亏。”
上官屹听着张洛这大言不惭的话差点没绊倒,这个人也真是太直接了。
“好,到时候如果有交锋还请张少侠手下留情。”
上官屹的话落张洛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整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圣上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还好事情有了转机。
看来圣上早已将最后的赌注压在了这位江湖大侠身上。但愿一切顺利吧!
是夜,水镜风尘仆仆来到了张洛面前。
张洛瞪着大眼都有点不敢相认,那胡子拉碴的模样哪里还有刀圣的威风。
那一身的灰尘一看就是连续赶路来不及梳洗的结果。
他给水镜倒上水,请水镜先坐下来再说话。
“水前辈,您是日夜疾行而来?”
水镜点点头,他知道消息之后急得不行,为了了解情况便快马加鞭先去了边境。
那里已经被霍家军所取代,海将军一家人也都被安葬了。
他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把海家人葬在了边境的山坡上,还给每一位将军和家属都立了木碑。
他潜伏在军营里想了解一些情况,却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东西。
听说京城海家被定了斩刑,他便急着往京城赶来。
水镜连喝了三碗水才停下来,看着张洛说道
“小洛,你可见到飞雪了?”
张洛摇摇头,他还没来得及去见飞雪姐姐,依山剑的人就把水前辈领来了。
“我打算今晚去见见飞雪姐姐,水前辈要不要一起去?”
水镜听了立刻站起身就要前去,却被张洛给拉住了。
“水前辈还是先梳洗一下吧,夜还很长,不着急。”
水镜看了看自己的情况,怕大女儿担心便点头答应了。
梳洗过后,两个人来到了天牢。天牢的守卫很严,却是难不倒水镜和张洛。
两个人找到天牢的死牢,里面关着海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
海家军死了那么多人,所有的海家人都是一身缟素,兀自给自己的亲人们守着孝。
两个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禁湿了眼眶。
天牢的最里面关押着海龙啸和海家的孤儿寡母。
海龙啸带着镣铐,单独被关押在最里面,水流星带着小天旭和另外两个年轻的少夫人关在一起。
水镜来到水飞雪面前,看到她手上和脚上的镣铐眼泪就掉了下来。
“雪儿!”
水飞雪已经抱着海天旭睡下,她听到了轻呼声睁开了眼,抬眼看到水镜有点不敢相信。
她起身抱着海天旭来到牢门前,那镣铐的哗啦声在夜间的牢房中格外的响亮。
其他牢房的人听到了声音都抬起头,尤其那点着长明灯给海老爷子等人守孝的海将军夫人也站起了身。
水飞雪含泪看着水镜说道
“阿爹,你怎么来了?这儿太危险了!”
水镜心中难过表面上却是没有显现出来,兀自镇定地说道
“丫头,你还好吗?”
水飞雪的目光看向已经站起身的海将军夫人方向,笑着说道
“女儿没事儿!天牢守卫对我们还算礼待,我们都还好。”
水镜顺着水飞雪的目光看去,朝海将军夫人一个拱手说道
“亲家母受苦了。”
海将军夫人一个福身,形容憔悴,声音沙哑,只是语气之中透着感动
“亲家公客气了,在这个时候还能来看我孤儿寡母的就只有您了。”
水镜见海将军夫人正在给海将军众人守灵,监牢里点着二十余盏长明灯,心中竟是无来由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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