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004章(1 / 1)

【第四章】:

苏茶谈不上单纯,她就是纯粹地没见识,纯粹的傻,在这个城乡结合部的混乱地界儿,她的眼光能有多高?一个颇有姿色的跑船小弟都将她迷得三魂五道的,更何况傅明旭。

她再蠢,即便是不看电视,没听说过C世傅家,没听说过傅明旭,但也知道这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于是很快便在心里有“盘算”。

她想:我不是长得像那个叫‘苑苑’的人吗?那我这张脸总算是派上了用场,至少凭着这张脸,我说不定能摆脱现在寄人篱下的日子。

毕竟他都说了的,‘苑苑’是亲人,亲人对亲人总是会好几分的。

可他现在又反口说是仇人。

苏茶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连生气都不敢,因为自己心虚。

傅明旭看了眼局促不安的苏茶,懒洋洋说:“小小年纪不学好,歪心眼子倒是挺多,是没受过教育还是白受教育了?以为碰着条大腿就能随便抱……”

苏茶涨红脸狡辩:“我没有!”

“哦?是没有心怀不轨,还是没有马屁拍到马腿上?”

苏茶结巴了好久,嗯嗯啊啊没说出个明白话来。

傅明旭没想真跟她一小姑娘过不去,反正苏茶在他眼里就一可爱小蚂蚁似的,他伸出一根指尖逗逗她,都还得考虑着力道,生怕一下手劲儿重了将她碾死了。

所以也很快松了口,径自点了根烟抽。

苏茶脸急红,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叫嚣,是因为知道不会有人给自己做主撑腰,所以紧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就想走。

傅明旭不会让她走。

他将她拉了回来,动作甚至算不上轻柔。

苏茶吓得直发抖,被他拉住的手臂都绷紧了,他自然也感觉得到,却并没有放松力道。

她被迫在沙发上重新坐了下来,两人咫尺之隔。

两人都没说话,傅明吸了一口烟,烟味儿呛得苏茶难受,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涨得通红。

这时候他仿佛才有所察觉般捻息了烟,盯着她黑溜溜的发顶看了两眼,然后抬起她的脸,半是冷漠地问:“不习惯烟味?”

怎么可能不习惯。

她在这家茶楼工作,那些个大老爷们儿有几个不抽烟的?而且各种廉价香烟的气味混杂,远比此刻的味道来得呛人。

可苏茶偏就觉得这一刻最难受。

傅明旭看到她红彤彤的眼睛了,又道:“一害怕就哭,生怕人不知道你害怕?”

苏茶紧抿着唇,听着男人一通懒洋洋不着调的话,脸色一下子刷白,不吭声。

多像个漂亮的小闷葫芦。

傅明旭多看了她两眼,慢慢觉得有些无趣。

高汤美味尝多了,偶尔想试试清粥小菜很正常,可真试了,又会觉得寡淡无味,苏茶就是这样的清粥小菜——看着秀色可餐,本质上却是没灵魂的木偶。

连花瓶都算不上。

傅明旭又开始抽烟,吐了几口烟圈之后,才偏过脑袋看她:“就外表而言,女孩儿浓妆艳抹不好,显得妖而不正,但不修边幅也不好;就内涵而言,女孩儿柔软孱弱不好,显得人人可欺,但也不能随便对人耍心机。”

“不能随便对我耍心机。”

最后一句话,他直视着她委屈哭红的眼睛,说得轻描淡写,可眼中的沉戾,却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得明白。

苏茶看不明白,但也知道自己触到了这个男人的逆鳞,可她心中愤怒,不服气。

她鼓起勇气争辩:“你、你,是你不对……”

傅明旭煞有其事地点头:“嗯,我是不对,我没跟你说清楚,让你误以为苑苑是我女儿,还顶着张跟她神似的脸,打算送上门认我这个便宜爹?”

“你胡说八道!”

苏茶羞愤得脸都红了,恼羞成怒。

她愤怒又难堪,因为被对方残忍地戳中了那点龌龊心思,却不敢承认。

她在心理安抚自己没错:我也想人往高处走,我不想每个月就那么六百块钱,还要接受茶馆里那些下流男人的下流调笑,还要在两三年后嫁给个傻子,给傻子生儿育女。

我想过得好点我有什么错。

她难受地嗫嚅:“你们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人物,晓得些什么……”

傅明旭险些被她这付苦大仇深的模样逗笑。

好一会儿,他慢条斯理地点点她的小脑袋,见她委屈得不成人形,却依然忍着没哭,不知怎么,他就突然有些心软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从一旁的男士包中抽出一张类似名片的东西给她,道,“这是周岩的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这段时间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打他的电话。”

“另外,”他抬起她的脸,补充,“以后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别细声细气跟蚊子叫似的,骂人也是。”说到这,他笑得有些不正经,“否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撒娇呢,怪引人误会的。”

苏茶鼓起勇气瞪他一眼,不肯接名片。

这一眼就有些意外的风情了,少了平时的呆滞,多了几分灵动。

她自己没察觉到。

傅明旭没跟她计较,强硬地将名片塞到了她软软的掌心,不带任何暧昧地握了握她的手,道:“往往越是出生寒微的人,将自尊看得越重,这就好像越是没钱的人就越要打肿脸充胖子一样,你年纪这么小,别把自己端得太高,会摔疼。”

苏茶觉得羞辱到骨子里。

她愤愤地站起来,眼中噙着泪,急急忙忙跑出了房间。

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再丢开那张名片。

她一下楼,就撞见茶楼老板娘正在寻她,程九云瞧见她红彤彤的眼睛,无意识地皱了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茶赶忙别过脸去。

不知想到什么,程九云脸色有些不好看,提醒道,“按理说你也不该算个小姑娘了,什么人能攀上,什么人碰不得,自己心里也有数,别搞得丢了面子难看,给我生出些事端。”

她以为苏茶是见着个男人就迷了心魂,春心萌动,这才半天不到便自荐枕席了,而且看这模样,还是未遂。

因此嘴上虽然是软硬兼施地提醒,心里却还是有些瞧不上。

苏茶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出去冲茶了,心里憋屈难受得不行。

结果才到大堂,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向她:

王进被人打了!

大堂里一些个年轻男人正讨论得唾沫横飞,将当时场面还原得那叫一个真实生动,血肉横飞。

“在哪儿打的?”

“还是边港,听说是有人来寻仇,一个个提着钢棍儿,见着人就往脑门儿上敲,雷老大身边好些人都折了手脚、头破血流……”

“可不是,我当时有幸在外围看了一眼,那个飞溅得几丈高的血沫哟……啧啧!”

“鬼世道,咱这地儿真是招惹邪魔了,幸好还有威风凛凛的警察在,否则不得翻了天——”

……

苏茶听得心惊胆颤,她看一眼大堂的时钟,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王进跟她约好两点过来的,难怪人来没到,却原来是被打进医院了。

她急急忙忙打听了医院地址,就跟九姑请了假要搭车去看看。

在外面等车的时候,傅明旭从楼里出来了,苏茶一慌。

男人此刻面色冷厉,脚步生风,边走边套外衣,周岩跟在他后面,表情有些怪。

“你在这儿干什么?”傅明旭见到她,愣了一下。

他这时候神态自然,半点没有刚才在楼上对她的或亲昵或孟浪,对她也只是随口一问。

苏茶是真急,担心心上人被毁了容或者要了命,带着哭腔答:“搭、搭车去城北医院……”

“上车吧,顺路!”

周岩笑呵呵过来拉她。

傅明旭明显有些急怒,却不像是针对她,司机替他开了车门,他自己率先上去,苏茶在后面半推半就,终于还是被周岩给拽了上去,战战兢兢地坐在位置上。

车子启动。

周岩显得比较惬意,还有闲心问她话:“你去医院干啥呀?”

苏茶:“一个朋友受、受了伤。”

她边说边偷偷瞥了眼傅明旭的表情,对方却只给了她一个侧脸,握着手机面向窗外,正在打电话。

好像是在确认他儿子受伤没有。

苏茶心想:难道他儿子也进医院了?

那还真是巧。

男人打完电话,自从挂了手机之后脸色一直都很难看,苏茶大气不敢出。

周岩瞥了眼自家老板的脸色,吊儿郎当地说:“别担心,咱二少爷吉人自有天相,遇祸也能逢凶化吉。”

傅明旭:“逢凶化吉?逢个屁的凶!”

周岩:“……”这又是咋了?

周岩觉得自己不懂这父子俩:你说你儿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吧,你肯定担心,可现在听这意思是没事,却搞得好像希望自己儿子有点不测似的。

傅明旭沉着脸道,“他又跟白家那小子混在一起了。”

周岩一脸‘难怪如此’的表情,讪讪道:“那该担心的就是别人了。”

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

说来也是怪,就说傅尧是个讨债鬼报应子吧,傅明旭虽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偏偏极其护短,周岩最清楚,谁要真敢碰他儿子一根矜贵头发丝儿,那下场绝不是“凄惨”二字可以形容的。

而他刚才口口声声的‘白家那小子’,出口都是鄙视,是因为觉得白烬带坏了他儿子。

可究竟谁带坏谁呢?真不好讲。

用周岩暗搓搓的话来说就是:傅尧与白烬,就俩坨狗屎粑粑,你还要分谁臭着谁?

他一晃神的时间,傅明旭又道:“他学姓白那小子在外面耀武扬威,昨儿个连夜跑到边港区跟人斗殴,烧了十几艘货船,打得人住院了还不罢休,今天都他妈追到医院去砍人了!混账东西……”

周岩:“……”

所以刚才医院急吼吼来得电话,其实不是那祖宗受了伤?

而是那祖宗要造反!

兹啦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刚在医院门口停下,车门还没来得及打开,周岩仅从车窗朝外看了一眼,当即罪过地一手捂脸别开了头——

医院门口那画面真是太美,他不敢看。

“啊!进哥!”

猝不及防的,苏茶突然扒拉着车窗一声尖叫,手忙脚乱从车上扑腾下来,急忙朝着医院门口混战中的一窝人跑去,周岩叫都叫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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