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诺病倒的第九天。
东方联盟拉响了警报,这警报不是为了张一诺而响,他死不死其实没有几个人关心。
刺耳的呜叫声直透人心,侵袭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无法言语的恐怖感笼罩着这片土地。
这声音只代表一件事,东方联盟遇袭。
而这声音,自东方联盟成立以来,头一次拉响。
“怎么了?”
“不知道啊!”
“仙织人来了?”
“不能吧,我们没招惹他,他来干什么?”
两名男子跟着人潮四下乱跑,混乱的脚步声,尖锐的警报声,紧张的喘息声,在这一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令那些不明所以的人更加不明所以,令那些胆子小点的人腿肚子打转,膀胱都快憋爆了,一股尿意直冲裆下。
在希望之城内的都是人类精英,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让人羡慕的翘楚,但在危难降临的时候,他们又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呢?
怪只怪他们享于安乐,久疏战阵,曾经用鲜血换来的警惕性早已所剩无几。
天边乌云涌动,几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射下来,暗红色的光线在云朵背后闪烁,巨大的轰鸣声缓缓传来,如同一只嗜血巨龙躲在空中,窥视着下方弱小的人类。
城主办公厅。
薛裂天脸色凝重,在警报响起的那一瞬间,他便整装完毕,一身劲装凸显着爆炸性的力量,野兽般的气息由他身上散发出来。
“为什么要逼我……”
薛裂天轻叹一声,骨节发白的双拳被攥得“咯嘣”直响。
苏冷秋推开人群,一脸焦急的快速奔跑。
“你去哪?快拿上装备跟我走。”
大壮突然拦住了她。
苏冷秋看了他一眼,只见孟红英、凌风都整装完毕,随时准备战斗。
在见旁边熙攘的人群,一个个像没头的苍蝇似的喊叫,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战斗力。
为什么猎魔组的人能拥有最好的资源,为什么猎魔组的人能活下去,为什么猎魔组能成为东方联盟的王牌。
因为只有不断在生死中淬炼自己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王者,只有时刻保持警惕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只有在吃饭拉屎的时候还想办法提升自身的人才会变得坚强。
苏冷秋轻叹一声,道:“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话音未落,她便闪身跑了开去。
大壮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多说什么,他相信苏冷秋,相信猎魔组的每一个人,他知道苏冷秋一定会赶来和自己并肩作战。
就在此时,喧闹的人群中响起了“希曼”金属合成的声音。
“所有战斗人员归队,听从统一调遣,后勤保障不要离岗,其他人员前往地下避难所。”
在希曼重复到第四遍的时候,希望之城内变得安静了,当得知了自己要干什么之后,这些人类精英还不至于急得满地打滚,他们找寻自己的编制,跟从上级迅速做好战斗准备。
小*护*士现在都要哭了,扁着小嘴在张一诺床头转圈儿。
“现在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呀?我是属于什么人员呢,我也不会战斗,我也不会后勤帮助,我就是个给人看病床的护士,我应该属于其他人员,对对对……我一定是其他人员,我得去地下避难所了。”
小*护*士碎碎念,似乎在自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工种,说着便要向门外走去,可当她来到门口时,却是又停住了脚步。
身后那提示着生命迹象的仪器还在“嘀嘀”直响,只要这个机器在响,她就不能离开这里,因为张一诺还活着,她的任务是护理张一诺。
小*护*士叹了口气,又缓步来到张一诺身边,吃吃道:“无论怎样,我还是一名护士,我不能抛弃我的病人,你说对吗?”
她虽然苦着脸,但还是扬起了一丝笑容,盯着张一诺那张“骷髅”脸,无奈地笑着。
“砰”
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苏冷秋就像风一样跑了进来。
“你你……你要干什么?”
小*护*士张开双臂拦在床前,磕磕绊绊地阻止着苏冷秋,她不知道东方联盟发生什么事了,现在她谁也不能相信。
苏冷秋摇了摇头,一把就将**扔了出去。
“什么情况。”
小*护*士不知怎的,发现自己飞了起来,然后轻飘飘的摔在了墙角里,除了屁股被摔得生疼,全身上下却是没有什么伤害。
“这是你自己求我的。”苏冷秋没有理会小*护*士,她凝注着张一诺,美目中闪着微光,轻声道:“如果你死了,也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傻。”
说着,她便由腰间拿出一颗药丸,药丸不大,通体幽黑,散发着淡淡的甘甜。她将药丸放入张一诺口中,可怎奈何张一诺丝毫未动,根本无法将药丸吃进肚子。
见状,苏冷秋稍做犹豫,她吸了口气,不知怎地脸颊又有些红了,这些天里她经常脸红,她自己也有些讨厌现在的样子。
苏冷秋将药丸由张一诺口中拿出,然后放进自己的嘴里轻轻咀嚼,她嚼的很慢,也很细致,哪怕外面喊声震天,也没能影响她。
片刻过后,药已嚼烂。
苏冷秋伏下身,双唇慢慢贴上了张一诺,柔软的嘴唇,带有细腻的体香,混合甘甜的药香,在张一诺口中蔓延。
被嚼烂的药物和着苏冷秋的唾液慢慢滑进张一诺的喉咙里。
小*护*士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搞不懂这个女人有什么毛病,先是摔自己一个大跟着,现在又要跟“骷髅”男亲嘴儿,真是神经病啊。
天边浓重的乌云突然散开,炽热的气浪翻滚而下。
金黄色的麦田在气流中弯下了腰,紧紧贴在地面上,尘土被席卷着扬起,猛地向四下散开。
希望之城里的人们整装待发,排头兵在城外组建工事,快速形成防御体系。
城墙上大功率武器全部推出,一个个散发着幽光的炮口似是龇牙咧嘴的钢铁巨兽。
但“钢铁巨兽”这个词,我们似乎用早了……
只见在翻涌的云朵后慢慢显出一个东西。
它通体漆黑如墨,似金非金,似石非石,不知何等材质。它程流线形,如同一只潜水艇,但这潜水艇却大得出奇,几乎比前世的一个足球场还要大上一圈有余。
条条蓝色光线由它的最前端延伸到末尾,光线忽而灭,忽而亮,如同有着生命一般在呼吸。
眼力好的人会发现,在这潜水艇的两侧还吸附着两只护翼,此时像翅膀一样收拢在它身上。
看不见螺旋桨,看不见起落架,看不见喷气孔。
它究竟是怎么飞起来的,又这样静静的悬浮在空中?
地上的人都不由得在舔嘴唇,不是嘴唇好吃,而是嘴唇发干,血液流速太快,让人体温升高。
几个缩在工事里的战士倒吸着凉气,互相问道:“这是啥?”
“没见啊,但是我20年前好像听说过。”
“你听说过?谁告诉你的?”
“当时我在集团军,听说是一个幸存的大学生发回来的情报,有个会飞的潜水艇,而且大得出奇。”
二人牙齿打颤,握枪的手僵硬无比,似乎根本就失去了触觉,此时的他们不要说战斗,就连开枪都难如蹬天。
但是枪,真的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