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
空荡的大街,冷清的铺子,唯一多不胜数的灰尘。
连喻走下马车,原本繁华的大街此刻如此荒凉,犹如贫瘠的山脉,寸草不生。
“自从尹强在这占山为王,民不聊生,这也是河州变得贫困的原因。”连启哲在背后说道。
“不久这里会再度恢复生机。”怒火,心痛交杂在连喻眼里。
“恩,会的。”连启哲看见这一切,也很是痛心,这就是所谓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吗?满目苍凉,触目惊心的落败。
“大哥,多年前我有位故人他说他的家乡就是河州,我们先去他那里吧,他的为人我信得过。在他那也必较安全,可以向他打听一些消息。”连启哲建议道。
“如此也好。”
郊外。
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桃花林,纷纷扬扬落下,如同粉色的雪,稀稀落落带着淡雅的芬芳,漫天飞花犹如仙境。
早已过了桃花开的季节,这里却还是花海,看见主人别有一番造诣。
“我这位朋友可是很有诗情画意的,还是和当年一样。”连启哲看见眼前情景笑了笑。
“莫道旧纸残,缘是故人来。”一位白衣男子凭空出现。
谦谦君子,不愠不火。
“枝南,好久不见。”连启哲与名唤枝南的男子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启哲,这些年可还好?”带着玉质的嗓音。
“还不错,这是我大哥,连喻,这是我朋友景赫。”一一与枝南介绍。
“在下枝南。”
“连喻。”
“景赫。”一样的简短,一样的风格。
“这次你可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枝南注意到马车旁的几位黑衣男子。
“不愧是枝南,一语道破。”
“所谓何事?”
“山匪猖狂民不聊生,此次,我们是为解决这事而来。”
“恩。随我进屋吧。”枝南向前走去,并没有对此事发表意见。
是建筑在山脚下的屋子,用圆润的竹子搭建而成,很是清凉。
简单的吃完晚饭并安排好了住处,大家也就各回各屋了。
当然,景赫又挤到连喻的屋子了。
“你感觉枝南怎么样?”连喻问景赫。
“初次见面感觉比较儒雅,今天他与启哲说话的时候,我看了他的内心,一片坦荡,对于山匪的事他也为此出了不少力,也是个正人君子。”
“如此甚好。”
由于是竹子小屋,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窗外星空闪耀,繁密的星光犹如破碎的琉璃。
“好了,别说他了,我们出去走走吧。”景赫打开了门。
连喻站起来,走出去,“走吧。”
夏夜的风轻吹,不少桃花落在院子里。
“真想退位,没有世间的纷扰,在世外桃源生活也不错。”景赫轻声说。
连喻没有说话。
对于他们的身份,谈何容易。
已经决定了与景赫在一起,可是国家子民不是说舍弃就舍弃的,一切都还未定,怎安心离去。
“去屋顶做会吧。”连喻指了指屋顶。
“好。”
脚尖轻点,一跃。
站在屋顶上,可以看见整个桃林,在月光下飞落的花瓣,顺着微风起舞,好不惬意。
“小的时候,还没有回宫,就很喜欢到屋顶上,看下面的人与物,年华一闪而过,在那之后一切都变了,在宫里再怎么看,也不过是机关算尽的可怜人。”连喻回忆起当年,声音平稳,没有什么情绪,好像在说故事,别人的故事。
景赫握住连喻的手,“你是幸福的,因为有我。”顺便亲了下连喻。
连喻看了景赫一眼,良久说:“你真是厚脸皮。”
“你怎么知道?来摸摸~”说着脸就凑了上来。
连喻真的上手了,很光滑。
然后,用力向两边拉。
“对你夫君的容颜可满意?”景赫也不在乎疼,调戏着连喻。
“夫君?”连喻眯起眼。
“你是我夫君。”景赫赶紧改口,一脸讨好的笑。
连喻松了手,景赫的脸上红了一块,配合着妖孽一般的容颜,有些滑稽。
景赫从衣服里拿出一壶酒,“尝尝。”又拿出两个杯子。
“你带过来的?”连喻接过酒杯。
“恩。”景赫笑的意味不明。
入口清冽,应该有些年份了,这酒,丝毫不差宫中的贡酒,夹杂空气中的桃花香,别有风味。
“不错的酒。”连喻夸赞道。
“这是我幼年时酿造的,你是第一个品尝的人。”景赫摇晃酒杯,眼眸在月光下,犹如星光。
“你还会酿酒?你会的真多。”
“那是,小时候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尝试,要做就做的好。”
月光似水,柔和了时间,天上挂着月与星,地下,酒香蔓延。
第天。
“我要去西铺那边,你们要不要一起?”枝南指了指准备发放的粮食。
“好,走吧。”连启哲答应。
走出桃林,大街上还是很冷清。
“西铺原本是很繁华的街区,后来就不行了,很多百姓都离开了这,但也有不少妇孺留在这里,他们靠仅有的庄稼生存,但远远不够,我利用这些年经商的钱财会从外省买进一些粮食给他们,但还是远远不够。如今你们来了,希望这一切都结束。”枝南开口道。
“恩,一定会的。”连喻对枝南说道。
途中路过一所衙门,门口的狮子早已落满灰尘。
“这里的县官呢?”连启哲问道。
“早就不干了,与山匪勾结,每年还领着朝廷的俸禄,做着祸国殃民的事。”枝南冷眼看着衙门封闭的门。
“真是大胆!我一定要手刃了他们!”连启哲愤懑的说。
“不用你手刃,他就会先死在土匪手里。”枝南突然说。
“为何?他与土匪不是勾结在一起吗?怎么会...”连启哲奇怪的说。
“想必是他们不和,虽说是勾结在一起,但官与匪总有阶级上的矛盾,他一介小官怎么敢惹人多势众的土匪。”连喻先开口解释。
“正是如此,听说县令经常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每年朝廷发的俸禄多被尹强拿了去。”枝南附和道。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西铺。
常年不曾修筑的屋子多用茅草搭建,一个孩童见到枝南赶紧跑过来。
“枝南哥哥你来啦!枝南哥哥来啦!”回头对其他人说。
孩子大约六七岁,虽然皮肤有点黑,但脸上很干净,衣服上有些补丁。
“枝南哥哥!”一大群孩子都围了过来。
叽叽喳喳地向枝南问好。
“我几天没有来,你们有没有想我啊?我带了米面来赶快分给大家。”枝南温暖的笑起来。
“恩,我们可想枝南哥哥了,枝南哥哥是世上最好的人了,大家说对不对?”其中一个孩子说。
“对啊对啊,枝南哥哥最好了!”其他孩子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呀,就知道说些好听的哄我。”枝南捏了捏孩子的脸笑道。
“哪有,我们说的是心里话,枝南哥哥一直帮助我们,是大家的恩人。”孩子扬起脸,突然发现枝南身边还有三人。
“枝南哥哥,这是你的朋友吗?”孩子们好奇地看着连喻几人。
“对啊,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来帮助大家的,会消灭土匪。”枝南解释着说。
“真的吗?”孩子们听枝南这么一说,好奇地围住连喻等人。
“大哥哥,你真的可以消灭他们吗?他们人好多。”
“对,我会消灭他们,还你们家园的。”连喻蹲下来,看着面前的孩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希望。
“太好了!”孩子们欢呼起来。
孩子就是这么单纯,你说,他就会相信,开始美好的期盼起来。
“好了,来,把粮食分给大家。”枝南说。
孩子们欢呼着去发粮食了。
“他们真是可爱。”景赫看着奔跑的孩子。
“恩,如果不是这些事,他们都应该在学堂里读书的,我们一定要早点结束这一切。”连启哲坚定的说。
这时,一位老者走过了。
“枝南,你来了。”脸上尽是风霜。
“恩,邵大伯,我给你介绍,这是我朋友,连喻,连启哲,景赫。”枝南一一介绍。
“好,你们好。这穷乡僻壤的也不能好好接待你们,你们别介意。”想到是枝南的朋友,但由于是在拿不出多余的粮食愧疚的说。
“不用的,谢谢大伯的好意。”连启哲对邵大伯笑了笑。
“邵大伯,我们这次前来是帮助你们的,希望了解一下情况。”连喻真挚的说。
“年轻人,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既然说出口,就意味着责任。”邵大伯觉得他们太过年轻,意气风发,难免一时意气。
“你放心,我们说的做的。”
“也罢,你们想知道什么?来跟我进庄子,转转吧。”邵大伯向村里走去。
连喻四人赶紧跟上去。
虽然大家都很贫困,时局不稳,但是连喻走在街道中,感到了一股宁静,村民们没有抱怨生活的不公,即使潦倒仍然很向上,仿佛厄运只是一场雨,总会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