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美术展评选,获胜以评委选取数票的多少为参照。也就是说若要取胜,必须获得其中两位评委的选择才能胜出。
第一组上场的三位选手,经评委们进行评选,并没有人能够胜出。台下叹息声不断,有人为三位参赛者惋惜,也有人幸灾乐祸。
卓媛媛趾高气扬挺直腰板,脖子仰的都发僵了。她斜晲边上的宋央一眼,想着之前两次被她羞辱,眼神立刻变的阴霾。
就凭宋央,也敢和她争?哼!今天有六哥在,她一定要挣回面子!
眼见第一组三名参赛选手走下舞台,宋央神色微变。她举目望向评委席,明亮的黑眸划过一丝黯然。
对于自己的画功,她很有把握。只不过谢戎城的现身,远比墨炎的出现更令她惊讶。
评委席端坐的三位评委,除去墨炎不算。最左边那位王董是校董之一,据说同卓家的关系甚好。他那一票摆明要送给卓媛媛,而谢家同卓家也有关系。
再反观她同谢戎城的关系……
宋央咬了咬唇。早知如此,她以前和大魔王较什么劲?好好巴结着不就完了嘛。这下倒好,大魔王那么记仇,又心机深沉,她输的肯定毫无疑问。
“下面有请,第二组两位选手上台。”
主持人的声音,拉回宋央飘远的思绪。她深吸口气,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压制下去。如果这场美术展全要看人际关系评选,得奖或者不得将,又有什么意义?
那样的胜出,她不屑!
卓媛媛最先上台,她穿件红色长裙,精心打扮的造型,一副稳赢的气势。自从谢戎城出场,大家都已在心中默认她能拿到冠军。有谢家六爷坐镇,谁还敢不给她面子?
宋央随后走来,同卓媛媛并肩而站。
两人的作品,此刻面朝大众,摆放在舞台中央。主持人笑眯眯将话筒递到卓媛媛手中,请她先发言。
舞台一束灯光,‘啪’一下打开,将卓媛媛的作品照亮。
油画用色明艳,向日葵的靓丽彩色夺人眼球。舞台灯光照射下来时,更如渡上一层金光,尤其吸睛。
卓媛媛握着话筒,上前半步,在众人瞩目的眼神中开口,“我的作品名为《暖日》,向日葵也叫太阳花,象征旺盛的生命力。这幅作品,其实我是为了一个人而画……”
说到这里,卓媛媛语气停顿,眼神直直望向坐在第一排的林云业。
“哇塞——”
四周起哄声渐起,卓媛媛脸颊绯红,继续说道:“我希望,我和他的爱情可以像向日葵,勇敢而忠诚,阳光而纯净。”
林云业仰起脸,目光也落在舞台中央,同卓媛媛两人深情对望,狠狠撒了把狗粮。
哗!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亲眼见证卓媛媛和林云业秀恩爱,彻底石锤。这一波狗粮撒的恰到好处,既轰轰烈烈宣告恋情,又吸引大众的注意力,一下子显得宋央站在那里十分不合时宜。
主持人回过神,应付差事般把话筒交给宋央。其实今天这场评选到此,基本可以结束了,哪里还需要选呢?直接宣布卓媛媛获奖就好了嘛!
舞台上方,再次亮起一束灯光,笼罩着宋央的作品。
素描画,运用粗细线条的轻重明暗深浅,画面借由明暗光影的衬托来突显主题。点、线、面准确把握,虚实拉开,形成强烈的质感,将那朵昙花表现的活灵活现。
舞台下方的观众,七嘴八舌的议论。
“那幅素描怎么可能和媛媛的油画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对啊,一眼看上去黑乎乎,没有色彩感也没画功,竟然还敢来比赛?”
“喂!我倒是觉得这素描画还行啊,虽然单调点,画功挺厉害。”
“你眼睛有毛病吧,就那土不啦叽的素描还叫画功厉害?”
宋央站在台中,好像没有听到那些抨击嘲笑,缓缓说道:“今天是美术展评选的决赛,也是新大三十周年的校庆,我先祝母校三十岁生日快乐。”
顿了下,她继续专心致志发言,“其实在截稿的前两天,我才决定要画这幅素描,我给它起个名字叫《花语》。都说花能解语,希望这朵解语花,可以解出我们每个人心中的小秘密,谢谢大家。”
相比卓媛媛的大秀恩爱,宋央这番话也说的落落大方,挑不出毛病。
瞥眼身边的宋央,卓媛媛冷冷挤出一声笑,嘲讽道:“如果你现在宣布放弃比赛,还能留点面子。”
卓媛媛关了手里的麦克风,所以只有宋央一个人能听到她的话。
放弃?
宋央勾唇,在主持人宣布评委投票前再度拿起话筒,“等等。”
几步走到画架前,宋央面向主持人询问,“我可以把我的画,调整一下角度吗?”
闻言,台下众人一阵哄笑。调整角度有什么用?再怎么调整角度,那幅单调的昙花素描画也不可能赢过色彩靓丽的向日葵。
“可以。”主持人虽神色不耐,但碍于人多也不好表现。
评委席中,谢戎城缓缓抬起头,内敛的双眸定定望向前方那幅昙花的素描,薄唇不禁弯起一丝弧度。
宋央走到画架前,轻轻将画前倾四十五度摆放。就在那一刹那,现场观众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抽气声音。
“卧槽!这是什么?”
“怎么回事,那画怎么活了?”
“呸!那不叫活了,人家那叫3d立体画,不懂的闭嘴吧!”
“天哪,昙花像是真的开了一样,我好像闻到香气啦!”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闻到了花香……”
礼堂内,再度掀起热议。宋央颇为紧张的注视着墨炎,想从他的表情中窥探一二。其实这点雕虫小技,在真正有实力的画家面前并不算什么。
奈何,墨炎面无表情,眼中半点起伏都没有。
周围此起彼伏的诧异声,惊叹声不断。卓媛媛显然没料到宋央还有这一手,气的脸色都白了。
哗众取宠!
评委席,谢戎城单手支着脑袋,眼底涌动的情绪讳莫如深。那晚她的画还没完成,如今才是完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