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此时已经被王仁关在监狱里足足三天了。
这三天来,尽管每餐都有狱卒送来好酒好菜,可他却一口也吃不下。
他现在最关心的便是王仁带兵攻打魔教的结果,想要知道那个抢走自己心爱女人的恶魔到底有没有死,魔教是否还存活着。
每一天,他都度日如年。
被关大牢是王仁的主意,最开始的时候,风清扬并不明白王仁的用意,甚至有些怪他,可进去第二天的时候,他才知道王仁的用心。
原来王仁听完风清扬带来的攻打魔教的详细计划之后,内心便对他充满的感激。
日月神教对他来说代表着国仇家恨。
国仇可以不报,可是家恨却不能不报,不然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当时,他在心里完善这个计划的同时,便已开始为风清扬的安全考虑了,他心里很清楚,眼下的魔教耳目纵多,万一走漏了风声,知道是风清扬向自己报的信,那他定然是凶多吉少。
所以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将风清扬关进牢房之中,因为他知道,眼下只有牢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才能保得住风清扬的小命。
风清扬根本不知道王仁的用心,他在被王仁下令关进大牢的时候,口里还一个劲的骂王仁,心里那个气啊,让他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在牢房里关了一晚上,他渐渐想明白了,这才没再骂。
到了第二天早晨,看守牢房的一个狱卒为他送来了酒菜,并给他带了一个消息,说是王仁昨晚连夜写了一封密报,八百里加急已将这个重要消息送报了朝廷,现在正等待朝廷的回信。
风清扬一听事情有了眉目,不由顿时松了口气,又问那狱卒王仁现在何处?
那狱卒回答说,王仁正在整顿人马,待朝廷的圣旨一到,他将立即发兵武当山,铲平魔教。
风清扬这才自已错怪了王仁,一时心里很是愧疚。
到了晚上的时候,狱卒又来送饭的时候,又告诉风清扬一个几乎绝望的消息,说朝廷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对于王仁的请求驳回,并下旨命他不能擅自出兵攻打魔教。
风清扬在牢狱中焦急的等了一天一夜,却没想到竟等来这样的消息,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这次机会一旦错过,自己的大仇这辈子就休想再报了。
哪知到了半夜,风清扬正垂头丧气的坐在角落里想事情时,王仁却突然独自一人来到了牢房。
风清扬见到王仁神色很差,无精打采的,便知他这两天定然也是倍受煎熬,不忍再说些责怪的话,便连忙站了起来小声问道:“王大人,听说朝廷已经驳回了您的请求,怎么会这样?”
王仁见风清扬神情也很低迷,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半晌未说话,看得出来,此时他的心情也很沮丧。
这时,那个狱卒端来了一些酒菜,并搬来了一张桌子,放在了牢房里,将酒菜摆好,便又退了出去。
风清扬见王仁现在竟还有兴致喝酒,本想发火,可想想他也是无可奈何,张了张嘴,这才没说什么。
王仁招呼风清扬坐了下来,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然后举起道:“少侠,这杯酒是老夫敬你的,老夫辜负了你的一番盛情,深感不安,借酒致歉。”
“唉!”他说完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长叹一口气。
风清扬见他心中如此难受,便也无奈的跟着轻叹一口气,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只觉得喉咙中火辣辣的,如同火烧一般,很是难受,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半晌才道:“王大人,您不必难过,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不能出兵剿灭魔教,下次一定不会再放过他们。”
王仁见风清扬如此豪情,不由点了点头,又将两人前面的酒杯斟满道:“少侠,也不必如此灰心。常言道,自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朝廷这次不派兵助我王仁,我王仁也不用求那皇帝老儿,决心不再辜负少侠的一片精忠报国之心以及对老夫的一片盛情。”
风清扬见他说出此话,似是有抗旨之意,不由惊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他顿了顿,觉得如此以来,自己岂不是害了王仁,连忙劝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您如果真这样做,叫草民今生如何心安?”
王仁见他相劝,心中很是感激,承随即又叹了口气道:“少侠,当今朝廷太后乱权,皇帝手无实权且不思进取,整日只顾与**嫔妃厮混,不理朝政,我大宋河山如今已是岌岌可危,外有列强虎视眈眈,内有魔教横行霸道,心怀叛逆之心,老夫虽空有一腔报国之志,可却一直得不到重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说到这里,便又仰头喝了一杯酒,手中拿着空杯,慢慢站了起来,绕着牢房踱了几步,这才继续说道:“现如今老夫一家老小已被魔教妖孽所杀,再无后顾之忧,如果这次就这样白白错失良机,相信此生再无复仇机会,纵算是能苟活到老,便也如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思呢?与其每日在痛苦中煎熬,不如趁此良机,拼死一战,就算是不能剿灭魔教,誓也要与其争个鱼死网破,如此便也算是为我王家惨死的冤魂尽一些微薄之力了。”
风清扬见他虽然年过半百,两鬓斑白,样貌很是憔悴,却不想他说出的话竟如此激人心怀,壮人心志,顿时内心又激起了复仇之心,他也端起酒来,朝王仁敬道:“王大人,请恕草民昨日无知,冲撞了您,这杯酒就权当草民向您陪个不是,从今以后,草民愿意跟随大人左右,一起上阵杀敌,为大军剿灭魔教出一份微薄之力。”
他说完便干了杯中的酒,顿时不由心中已是豪气万丈,这一天一夜里所受的委屈竟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