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寡妇使了一招李代桃僵,成功逃脱囹圄。
出来看到站在路口等待钱氏出来的袁弘德,对着他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还不忘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恢复了她一贯的老母鸡的报蛋腔,笑得咯咯哒。
“哎哟喂袁大叔,您老是在等我吗?咯咯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袁弘德四十岁年纪,身材高大,威猛中又带着些世家子弟的清隽儒雅。
即便中毒后余毒未清尽,面色蜡黄消瘦,也称得上是位中年帅哥。
看到吴寡妇这样,他也知道钱氏那个蠢货又让人骗了。
袁弘德捏捏额头,暗自叹口气,对吴寡妇摇摇手道:“吴寡妇,你也别高兴太早,你冒充钱氏还不知道是好事是坏事呢!”
吴寡妇不以为意,“咱们真是有缘分,你这回成了俺亲叔了,就是坏事俺也乐意。”
想骗老娘,美得你!
不仅不信袁弘德的劝告,还得意忘形的拿言语调戏着他。
袁弘德不愿意跟这种女人做口舌之争,拂袖而去。
吴寡妇整了整衣襟,“呸!呸!”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液,两手搓搓,把唾液当桂花油使把发髻整得油光锃亮。
被抓之时扯绉的衣服,扯乱的头发,蹭脏的粉面,三两下整理干净仪容,风摆杨柳般往人群那边走去。
冷不丁看到袁弘德的那个侄孙袁大牛正贼眉鼠眼的往这边张望着。
吴寡妇虽然自家腌臜,也瞧不上袁大牛这样的癞皮狗,冲着他那边呸了一口:“啊呸!”狠狠拿眼珠子剜了他一眼。
这是一条像食物链一般的鄙视链。
西上坡吴寡妇家那边都被官差围着呢,她也不敢回去,站到一群女人堆里。
吴寡妇对着齐刷刷看过来的视线嫣然一笑,拿着小手轻掩蜜唇,桃花眼四处放电。
这群女人们有人气得脸色涨红,有人不屑的把头扭向一边,有人怒目相向,当然,也有人挤出笑脸跟她打招呼。
她的目标肯定不会是这些女人,而是警戒线里边的人。
那人姓孙,叫孙二丑,在县衙里做打杂的差役,此时正被孙检芳拉着站在墙角说话。
做牙人得在官府登记,有时候做成的买卖还得到官府换契纸,为行事方便,吴寡妇又勾搭上了在县衙做杂役的孙二丑。
孙检芳:“二侄子,这事若是成了,咱们孙姓就能压吴姓那边一头,到时候全族的人都会知你的情,
年末我从族产里给你多争取一些,应该不会有人有意见,
要是能把袁家的家财弄到手,往后每年都多给你一份。”
钱财虽好,事却难办啊!
孙二丑面露难色,推脱道:“族长,今日来的人不光是县衙的人,那个姓宋的军头只怕不好说话,你没看到吗,杨头都忌讳他几分。”
“没有不吃肉的狼。”
孙二丑觉得确实如此,答应下来:“我再去试试。”
孙检芳两手交握,觉得这事稳了,成竹在胸地踱步跟过去。
孙二丑过来,看到人群边上的吴寡妇,微微一愣。
他知道吴寡妇这次牵扯到这件案子里,也知道她跟吴狗子有牵扯,两个人都做的买卖人口的买卖。
怕牵连到他身上,明知道吴寡妇被关押起来也没敢过问。
她怎么出来的?孙二哥疑惑的想着,就看到吴寡妇拿丝帕掩着口鼻,眼睛跟带着钩子似的朝他看过来。
被吴寡妇的勾魂眼看着,孙二丑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哪里还记得之前的顾虑?
吴寡妇背对着人群,白嫩嫩的手指头往僻静处指了指。
孙二丑看看那边的杨捕头等人,想想那些人在那边也跑不了,先去会一会吴寡妇再回来也不迟。
那双腿就跟有自主意识一样,迈步往吴寡妇所指的方向走过去。
吴寡妇也悄悄的从另一侧往那边去了。
跟在孙二丑后头的孙检芳,看到他所去的方向,又看到一抹纤细的素衣一闪而逝,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暗想:这个吴寡妇倒是有几分能耐,这么快就脱困了。
又对孙二丑有些着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会小寡妇,轻重缓急都不懂。
暗骂:不知轻重的东西,早晚吃亏在逼上。
只是他现在还得倚靠孙二丑成事,不能跟他翻脸,只能耐心等着。
吴寡妇指的那一处,是村里的磨坊。
村里各家各户大都有自己家的石磨,用这公共石磨的人家不太多。
今日村子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大家更顾不上来磨磨了,磨房周围静悄悄的。
吴寡妇绕了过去,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把她拽住,拉过去困在怀里上下其手。
吴寡妇这次没有笑出老母鸡的报蛋腔,娇笑道:“你个死鬼,吓死俺了。”
握着小拳拳捶打这孙二丑的胸膛。
“你个没良心的,看我遭难了也不说来救我。”吴寡妇似娇似嗔,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谁说我没救你,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嘛,你自己就先出来了,让我失去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哼,算你有良心。”抛了一个媚眼。
“你怎么出来的?”这话问得酸溜溜的。
大概认为她是勾引了哪个看守,那人徇私偷偷放了她。
吴寡妇这么精明个人哪里听不出来?
这男人那,又喜欢风**人,又希望自己是女人唯一的男人。
因此但凡要让男人对她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做那火坑孝子,哪怕是那一条玉臂万人枕的窑姐,也得让男人有自己就是唯一的那一个的错觉。
哪怕还要委身于其他男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身不由己,其实心里只有他一个。
吴寡妇深谙其中门道。
“死相,你瞎想什么呢!”吴寡妇掐了孙二丑一下。
把怎么骗得钱氏上当的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说完了拿帕子按着眼角,拭着被冤枉流下的委屈的泪水。
“人家对你一片心,你却疑心人家。”
说着,却见孙二丑神色不对,疑惑的瞟了他一眼。
想起刚才袁弘德说的话,难不成真的弄巧成拙了?这钱氏冒充不得?还是这死人知道了什么?
马上把默默流泪模式调高一档,转换成羞愤欲死模式。
扑到孙二丑怀里又揉又搓,“你胡乱疑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一心一意跟着你,什么都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