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这个说话不阴不阳的老家伙,段少君再三检查之后,终于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位年轻的女性,九王拉罕的宠妃拉塞丽的确是中风。
接下来,段少君下笔如有神,很快便将药方给写了下来,递到了拉塞丽的贴身侍女琪拉的手中。“琪拉姑娘,你且按照这个药方去抓了药来,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如何煎药……”
“好的,还请段神医稍待,我这便去给夫人抓药。”可爱粉嫩,却也同样是金发碧眼的小洋妞琪拉一脸兴冲冲地出了营帐而去。
可不大会的功夫,琪拉一脸沮丧地回到了营帐之内,看着这位手中拿着自己写出来的药方之外,再无其他的小姑娘,段少君不禁眉头微微一皱。“琪拉姑娘,我不是让你去抓药吗?你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
“段神医,不是奴婢不去抓药,而是方才那药铺的掌柜告诉我,现在没药了,他们暂时停止营业,想要抓药的话,得多等三五天才行。”小琪拉眼圈一红,小心翼翼地看着段少君解释道。
“这里,莫非就只有一个药铺不成?”段少君倒真是好奇了,把目光落在了吴医官的身上。
这位吴医官呵呵一笔,抚着长须冲段少君点了点头。“不错,九王殿下这里的药铺,的确只有一个,看样子,公子您这个药方……”
“还请段神医帮帮忙吧,我家夫人都已经病倒了好久了……”琪拉看到段少君深锁的眉头,不由得大急,直接就拜倒在地。
#####
看到这位小姑娘的救主心切,段少君不禁犯了难,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也罢,你把药方给我,许守,你现在赶回金帐王庭一趟,那里应该不会缺少药材,记得快去快回。”
反正也才三十里路,快马一个来回都花不到一个时辰,现在天色也还早,怕个毛线,重要的是,段少君很看不惯吴医官那兴灾乐祸的表情。
许守接过了药方快步而去,而琪拉兴高彩烈地给段大神医奉上了上好的奶酒,还有草原小点心。
而吴医官也同样被侍候得很好,这老家伙一副挑三拈四的模样品尝起了那些佳肴,一面摆出了一副长者前辈的模样,询问起了段少君是如何诊断的。
“敢问这位先辈,我看您一副汉人模样,不知您是怎么来到金帐王庭效力的?”段少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道。
虽然医者无国界,但是段少君还是看不起跟前这个拿腔捏调的老家伙。从其言谈举止来看,这货根本就不是啥子好鸟。重要的是,这货就怎么给段少君的感觉,都像是一唐奸,汉奸。
“老夫的确是汉人,三十年前老夫深感契胡人缺医少药,故尔远赴塞外,以为塞外的契胡百姓解求医问药之艰难。二十年前,幸得可汗看中,成为了可汗帐中医官,至今已有二十载,五年前开始,担当可汗帐下首席医官。”吴医官一脸据傲地显摆起了自己的身份来。
这话听得许青这货哧之以鼻,轻蔑地轻哼了一声,直接就把正自沾沾自喜自我宣传的吴医官激得大怒,恶狠狠地一眼瞪了过去。
只可惜,许青不像许正那个喜欢惹事生非的主,只是不理会吴医官那吃人的眼神,一副老神在在的继续跟齐大小声的吹牛打屁。
若是许正那货在,肯定要顶着厚脸皮跟吴大医官对视,说不定看这老头细胳膊细腿的,还会出言挑衅一番。只可惜,那货因为教唆小师兄鉴安去干危险的事情,现如今仍旧处于被惩罚阶段,留在了金帐王庭看守营帐。
段少君打了个哈哈。“原来是吴大医官啊,而且还是契胡金帐王庭的首席医官,在下失敬失敬……”
吴医官听到了这话,脸色稍稍转缓,抚着长须等待下文……结果段大公子这话之后就连个屁也再没放过,自顾自地吃吃喝喝,偶尔还跟身后边的许青和齐大吹牛打屁。
直接把吴医官当成了空气,把这老货气得老脸红得发黑,黑得发紫,若不是因为自己也是被拉罕那位霸道王爷给请来看病的,说不定吴医官这会子就已经拂袖而去了都。
不过,一直笑而不语的大当户这会子倒是站了出来,很是长袖善舞的大当户偶尔跟吴医官聊两句,或者是跟段少君相互吹捧一番,总算是没让营帐内的气氛完全死寂。
不过,这位让段少君给气着的吴医官觉得方才在嘴上没讨着偏宜十分不爽,斜起了眼角,打量段少君。“段公子医术这么高明,不用来到了我契胡效力吗?”
段少君听得这话,不禁一脸错愕地打量起了这位一脸得色的吴医官,忍不住拍了拍大当户。“大当户,这位吴医官的模样,长得跟你们契胡人像吗?”
大当户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了一眼老脸都快皱成菊花的吴医官,甭管他那张老脸再怎么皱,可是碧瞳黄须宽鼻细眼,这才是契胡有特有的标志,而这吴医官,怎么可能跟契胡人相似呢?
看到大当户摇了摇头,段少君这才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我差点以为这位吴前辈是契胡娘们生的,不是我们汉人。”
蹲在段少君身后边的齐大与许青都忍不住憋笑起来,吭哧吭哧的憋笑声犹如一个个的哑屁。
吴医官原本傲慢的脸庞顿时直接变成了猪肝色,哆嗦着嘴皮子,哆嗦着手指指着段大公子你个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利索话来。
而段大公子却一副深思的表情打量了下愤怒的吴医官,一副恍然的模样。“原来吴医官您是羊癫疯发作呀,要不要在下给你拿块破布来叨着,省得咬着舌头,您可是大医官,嘴皮子要是不利索,怎么给人问诊?”
“我,我……竖子无礼!老夫懒得理会你这等出言无状之徒!”吴医官抓狂了,指着段少君跳将起来,而他一跳将起来,站在段少君身后边的齐大与许青都阴着脸跨前一步,神色不善地打量着这位焉巴得就像只老猴子的吴医官。
#####
最终,吴医官一脸愤愤之色的拂袖而去,而他才刚走到了营帐门口,便听到了段某人那懒洋洋的声音。“哎哟,看人家吴医官,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像契胡人……啧啧啧,看样子,吴大医官的祖上说不定就是契胡人呢。”
吴医官羞愤难当地扭头想要说什么,可是疾行之下突然一个转身,老家伙本就腿脚不灵便,直接一个脚下袢蒜,哎呀一声,歪斜着摔出了帐篷。
还好,帐篷外面的那些契胡士卒看到,走了过来扶起了这位吴大医官,不过吴大医官实在是没脸再继续跳脚了,直接掩面而走。
追到了门口的大当户看着那头也不回,气极败坏而去的吴大医官,赶紧派人去招呼,省得把这位大医官给气出啥毛病来,这才转身回帐,看到一脸兴灾乐祸正跟两名亲兵在那一块笑得差点抽过去的段大神医,大当户无奈地摇了摇头。“段先生,您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点?”
神清气爽,念头通达的段大公子收束了笑容,扮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大当户此言差矣,在下方才的言语可没有过激之处,想必是那位吴医官自己的良心上过不去,才会如此气极败坏的吧?”
大当户听得直咧嘴,卧了个槽!你丫就胡说八道吧你就,明明就是你小子弄出来的破事,现在居然耍死赖翻脸不认帐,实在是,典型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当本大当户也是瞎子聋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