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大将军也实在是有点太小题大作了吧?多大点的事,居然亲自找上门来兴师问罪。”齐大站到了旁边,舒服地打了个哈欠一面评论道。
对于齐大此言,段少君大生知己之感,开始频频吐槽不已。“那娘们就是闲得蛋疼,唉,想本公子我这么斯文,谦和守礼的彬彬君子,怎么就遇上这么个顶头上司。真是天道不公啊……”
跟前愤愤不已唾沫星子横飞的段某人,简直就像是在批斗大会上斗地主忆苦思甜。听得齐大脑袋一个有两个大,不大会的功夫就因为顶不住,仓皇败退而去。“……那个,小的得去够料了没,公子您歇息。”
没有了听众,段少君总不能自己对着水壶或者是铁炉子吐槽吧?只能悻悻地嘀咕几句,决定去床上寻周公去也。
距离岁末大比,尚有一个多月的光景,而长史西军的名头,虽然仍旧被那些左羽林卫的将士们当成嘲讽的对象,但是,却已经越来越少了,因为现如今,越来越多的将士们都查觉长史西军的那些将士们似乎都有了脱胎换骨般的转变。
暴风雪之后的天气是越发的寒冷,但是却不能阻止李大将军对于狩猎的狂热爱好。三五日就窜出去,不过也幸亏这个时候,契胡人怕是全都蹲在帐篷里边闻着牛粪的浓烟吸溜着鼻涕,哪有闲功夫去理会这事。
不过,事情,很快就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出现了神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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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段少君听到了急促的鼓声时,尚在训练士卒的段某人不禁有些愕然,直到旁边原本一脸轻松之色的哥汉伦脸色大变,提醒段少君赶紧赶往中军大帐。“怕是出什么大事了,不然这会子根本就不会击鼓升帐的。”
“大将军怎么一回来就急匆匆的擂鼓升帐,莫非在外面跟别人抢猎物输了,恼羞成怒叫小弟一块去帮她报仇?”段少君不愧是吐槽之王,一面快步与哥汉伦朝着中军大帐赶去,一面频频吐槽不已,旁边的哥汉伦听得心惊肉跳,生怕被旁人听去,若是报与大将军,自己非被这货拖累一块吃军棍不可。
可是当两人赶到了中军大帐跟前时,却愕然发现,中军大帐之外,并没有李大将军的亲兵出现,反而是那徐寿徐将军的亲兵杀气腾腾的严守于中军大帐之外,这一幕,段少君的脚步不由得一滞。
段少君此刻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昭阳公主出事了。而当其赶至大帐之内,便见那徐寿一脸肃穆地站在李大将军经常坐的榻前,立身于此,抚须沉吟,而陆陆续续赶来的将校们,徐寿只是颔首为礼,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这让那些将校们面面相窥。
“怎么是徐大哥你,大将军人呢?”而胡达顶盔贯甲的窜进来之后,这才注意到昭阳公主不在,而是徐寿站在人前,不由得愕然地喝道。
“胡贤弟稍安勿燥,等人齐了为兄再仔细分说。”徐寿冲胡达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上前拍了拍胡达的肩膀之后耐心地道。
“我说兄台你怎么经常喜欢搞这一套,动不动就就我等。大将军到底上哪去了,不会是你让人敲的军鼓吧?”胡达白眼一翻夯声夯气地道。
“不错,是为兄着人敲的军鼓。”徐寿扫了一眼帐内诸将,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也懒得再装逼,清了清嗓子朗声言道。“召集诸位兄弟过来,徐某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让他出来吧……”徐寿扫了一眼场中诸人之后,这才朝着身边的亲兵微微颔首。很快,便有人步入了后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色阴沉如水的梅道长当先步出来,而身后边,跟着一名上半身包扎着不少浸血绷带的男子有些踉跄地由着两名徐寿的亲兵搀扶着走了出来。
“咦,你……你不是大将军身边的杨胜吗?你怎么会这副样子?”胡达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陡然双眉一竖,厉声喝道。
“杨胜见过胡将军。”杨胜勉强地笑了笑,旋入便黯然落泪,嘶声说道。“大将军受难,还请诸位将军前往营救。”
“好了,你现在不能激动,方才他已经向徐将军禀报过了,让徐将军来告诉诸位将军便是,快把他扶去医务所那里救治方是正理。贫道告辞,还望诸位将军能够设法援救公主殿下。”梅道长杨胜摇摇欲坠的样子,喝止了他,朝着诸位将军一礼之后,示意那两名亲兵把这人抚出大帐。
大帐之内,已然是乱作一团,谁都无法想象,明明前日之时,大将军听闻云州东北出现蓝狐,大喜之下,便急匆匆地赶了去,因为太过匆忙,就点了一百亲兵前往。
不过,对于李幼雯这样的行为,大伙都早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也不觉得会有什么,而这一去三天,大家也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毕竟大将军经常窜出去三五天才回营是常事。
可现在,这名遍体鳞伤的亲兵却告诉大家,大将军受难。这话便如果一道天雷,震得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杨胜是游卒巡查之时,在云州城北三十里处发现的,发现在他倒在路边的草丛里,马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人也昏迷不醒,被认出了是大将军的亲兵。
游卒旅帅先派人前来禀报了徐某,徐某亦担心会引起左羽林卫的动荡,故尔,让人悄悄把其送入了中军大帐,请梅道长医治,一面详细询问,方才得知,就在大将军那日出猎之后,在距离云州城北百里处,猎杀了一只蓝狐,却被一只超过了千人的契胡骑兵悄然合围住……”
之后,李大将军大发神威,率领百骑斩杀了过百敌骑,向北突围,而那些敌骑却紧追不舍,往望而去。
而在当今天夜里,李大将军令杨胜绕过追兵向南突围向大营告急,并遣了十名亲兵保护。却不料,杨胜绕行了近二十里,却仍旧遇上了敌方游骑,杨胜等人虽然且战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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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寡不敌众,十名亲兵皆尽战死。而杨胜侥幸逃脱,却不料,座骑中途倒毙。而杨胜又靠双脚走了一天,支撑不住,倒在了路旁。
若非是恰好有巡卒遇上,怕是……怕是这哥们也只能落个尸横野郊的下场,而大将军的下落,怕是成为大唐建国以来有史第一位失踪的公主。
“怎么可能,胡某在这边塞之地已经呆了近二十载,那些契胡人可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季节里南下的惯例。”胡达呆愣愣地方,瞳孔却缺乏聚焦。
“某与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是现如今却……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徐某这才会急敲军鼓,召诸位入帐议事。”徐寿扫了一眼在场诸位将校,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头微跳,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胡贤弟,大将军不在,为兄怕是要坐镇中军,以免军心不安,另外,希望你能够领你右军精锐亲往之,能不能找到大将军的踪迹。”徐寿的目光落在了胡达的身上,恭敬地朝着胡达一礼。“大将军的安危,拜托贤弟了。”
“诺!末将领命,我这就回去点起三千精骑出发,老赵,跟我一块去,若是真有契胡狗,给老子全宰了筑京观。”胡达杀气腾腾地抱拳还了一礼,朝着心腹赵中郎将喝道。
两人快步出了大帐,而之后,又有不少的将校被派出,都领着少量的兵马出营向东北北面游弋,又或者是巡视云州各地。一旦发现敌情,立刻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