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推着车从院子外走了进来:“宣姐,外面都已经被我们处理了。”
他刚说完,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甘邑,低呼一声:“我去,宣姐你这也是……神速啊。”
“别废话,把人带走。”
宣尹若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粉尘,转身离开。
正在莫玄等人把甘邑装进桶里时,炎林自一边的围墙翻越过来,在宣尹若面前停住,微微附俯身:“宣大人,摄政王的马车正往这边驶来,不出一炷香便能到达。”
莫玄刚盖上盖子,听到顾城渊的名字,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不是和桂将军一起进宫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宣尹若也蹙起了眉头,扫了他一眼:“你们先从后门离开,我去拖住他。”
这种时候,大概也只有宣尹若能对付这个男人了。
因此,莫玄毫不犹豫点了点头:“那……宣姐你小心。”
“……”
没等莫玄几人离开,宣尹若迅速将外面工人的衣服脱掉,露出里面稍显正式的简便劲装,从缺口翻越出墙飞速驾马从后方赶上了顾城渊的马车。
“萧凌。”
宣尹若勒住马缰拦住马车,冲着万年车夫萧凌努了努嘴:“里面是你们王爷吧?”
“郡……宣大人。”
萧凌面色一僵,正诧异宣尹若怎么会跟到这里,她却摆明了不给萧凌问出口的机会,先发制人:“让他出来,我有事问他。”
萧凌一怔,下意识回头看向轿子,顾城渊从内掀开了一抹轿帘,眼眸微淡,直视宣尹若:“宣大人找本王有什么事?”
态度冷淡,不卑不亢。
宣尹若咬了咬牙,直接下马钻进了他的轿子:“甘邑是不是被你劫走了?”
顾城渊看到她进来,不动声色让出了个位置,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温不火:“宣大人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本王好像跟大人没这么熟吧。”
“……”
宣尹若算是听出来了,他是在为自己前天的不辞而别发脾气呢。
宣尹若宛若未觉,很正经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在向王爷表达自己的疑问而已。”
顾城渊回以淡笑:“抱歉,本王并不想回答你。”
“……”
宣尹若又一次被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一想到莫玄可能还没离开,忍不住咬了咬牙,正欲开口,顾城渊直接倾身过来,扣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抵在了角落。
他在离宣尹若仅一指的距离下停住,近到她都能看清他细腻的脸庞,墨紫色的瞳孔深邃浩瀚,直接让宣尹若看呆了。
顾城渊见状,眼底浮现一丝笑意,嘴角缓缓勾起,整个人如同黑暗撒旦又似天使般纯洁,一点一点向宣尹若的唇靠近。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竟忘了反抗,在呼吸洒到脸上的一瞬间,顾城渊侧过了头,贴在了宣尹若的耳边,声线喑哑而低缓:“宣大人这么看着本王,会让本王误以为大人是要吃了我……”
顾城渊说话的时候,若有若无地蹭过宣尹若的耳廓,让她一阵颤栗。
听完他的一整句话后,宣尹若脸颊猛地腾起一抹红,直接红到了耳根子。
不知是羞愤还是被说中了心思,她抬掌将顾城渊推开,而这次顾城渊却早有所觉,冰凉的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柔荑,
拉开了半分距离,在她的双眸前停住,紧紧锁住她的视线,面色变得有些严肃,很认真的问:“那天为什么要走?”
宣尹若心下猛地颤了颤,这个男人挑起情来的时候她抵挡不住,认真起来更是让人无法反抗。
宣尹若呼吸渐重,缓缓侧过头来,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音:“我有自己的住处,总不能一直麻烦摄政王吧?”
顾城渊抬手将她的下巴再次转了过来:“所以今日,你就又能麻烦本王了吗?”
宣尹若听他提起今日之事,原本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神情镇定下来,冲着他勾起了一抹笑容,
“我只是想向王爷寻求一个答案而已,只是为了没想到王爷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王爷当真如此避讳的话,就当……我从来没问过好了。”
话毕,宣尹若挣脱了被他控制的手腕,一溜烟从轿子里钻了出去。
理了理衣摆,宣尹若在萧凌震惊疑惑的眼神下镇定自若地跳下马车,而后转身停住,说:“这次是我不知礼数叨扰王爷了,改天必定登门赔礼,告辞了。”
说罢一个翻身跃上了骏马,嘴角挂起得意的笑容,很快驱马离开。
“……”
马匹飞扬掀起了周围的一众尘土,萧凌挥了挥手,低头靠近轿帘:“王爷,我们接下来还去望苑小楼吗?”
顾城渊坐在车内,看着身体的某处异常,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角,凝声开口:“不必了,人怕是已经不在了。”
从宣尹若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
纵使如此,他也不舍得浪费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就算明知是被骗,也甘之如饴。
他大概是没救了。
“回府吧。”
顾城渊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淡淡吩咐,“命人注意城外各大沿路,若有马车随行者,多加注意其去向。”
原本昨夜宣尹若便可出手直接杀了甘邑,她既然没有动手,并且又不惜一切代价把人劫走,那必然会有其他打算,大概……是想从源头解决她内心的心结吧。
七天后,安平。
甘邑的功夫不弱,若是苏醒,甚至和宣尹若也有的一拼。
宣尹若不敢大意,一路上都给他服用了迷药,使其保持混沌的状态,不能与其相争。
只是这样的话,就必须要准备一辆马车,他们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那天刚出岚州城的时候,莫玄便有些担忧地问她:“宣姐,你真的不告知桂将军一声吗?他要是知道我们一溜烟就跑去了安平,会不会?”
宣尹若垂着眼睑,长睫轻颤,桂子墨对她的真心众人皆知。
她也相信,他和顾城渊的一定不会对她有害。
可尽管这样,她也不可能放弃对甘邑动手的心思,就算告诉他,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