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仿佛在说,夜南峰,你有问题!
讪讪一笑,夜南峰起身想溜走,却被司徒信挡了回去,“师父,今天不交代清楚,就别想上岸。眼看就到公海了,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们就……”
他打算刑讯逼供,还是把他丢进海里喂鲨鱼?
为了一堆资料,他至于吗?
嘴角一勾,夜南峰尴尬的笑了,“欺师灭祖是要遭天谴的!”
“我们不欺负你,也不灭你,但可以虐你。”
看魏蓓拉笑得阴险,他立刻慌了神儿,“你要怎样?海都是法治社会,你们不能乱来!”
“我们至多把你绑在外头,让你看着天上的星星,好好吹吹海风。这样有助于你保持清醒的头脑。”
没人性啊!
你们这么残暴真的好吗?
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陆雪漫,夜南峰苦着脸说道,“漫漫,你最善良了,救救为师吧。”
“扒了他的袜子,用牙签扎脚心。”
花擦,你比他们还狠!
司徒信给魏蓓拉丢了个眼色,一个摁住夜南峰的肩膀,另一个板起他的腿,从桌上摸过冰锥,对准他的脚心,做了个穿刺的动作。
这群小崽子还真下的去手!
夜南峰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告饶,“我说,说说说说……”
“说吧!”
魏蓓拉从司徒信手里拿过冰锥,对准了他的命、根子,挑眉说道,“好好交代哦。不然的话,当心我一时手滑,分分钟把你变成TJ。”
他脸色一白,哀怨的看着陆雪漫,瘪着嘴说道,“漫漫,你也不管管她!要是她嫁不出去,你负的起责吗?”
“白浩然不在,谁说也不管用,你就自求多福吧。”
看他们几个打打闹闹,她的坏心情稍有好转,可眼前不断闪过碧松园的画面,不由又是一阵心塞。
夜南峰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漫漫,白浩然是谁?”
“白氏集团的继承人,我表妹的未婚夫。”
意味深长的看着魏蓓拉,司徒信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我表妹不好惹,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如果得不到,就会不遗余力的毁掉。跟他在一起,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狠狠扫了闺蜜一眼,魏蓓拉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屑的摆了摆手。
“别误会!我们不是恋爱关系,顶多算个床伴儿。白浩然的女人多到数不清,你表妹杀的过来吗?”
“那就好。”
夜南峰不懂了,这什么情况?
魏蓓拉神马时候变得这么豪放,钓到一个高富帅,居然把人家当床伴儿?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看来,他真的老了,完全跟不上年轻人神一般的进度啊!
“咳咳……”
陆雪漫机智的察觉到楼歪了。
清了清嗓子,她追问道,“说完蓓蓓的事情,该说说你了吧?师父,你跟南都夜家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照片是机密文件呢?”
对呀对呀!
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
夜南峰心里咯噔一下,故作镇定的说道,“别闹了!我是个叫兽,怎么可能跟南都夜家扯得上关系?”
啪的一拍桌子,陆雪漫质问道,“你去医院看过夜云山,如果你跟他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去医院看一个陌生人?”
自己去医院的时候,除了李司机,没有外人在场,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容师父回答,她紧接着说道,“你,夜南峰就是夜家那个神秘的二爷!”
余下两只震惊了!
原来,隐身富二代不止司徒信一个,夜南峰也是!
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继续伪装下去了。
理了理黝黑的板寸,夜南峰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被看穿了,我也认了。漫漫说的没错,夜云山是我大哥。”
咳咳……
揉了揉眉心,陆雪漫轻轻叹了口气,无比遗憾摊了摊爪子。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师父啊师父,你的功力好像退步了。”
被拆穿的那只不淡定了,抓起一个抱枕丢过去,“死丫头,你诈我!”
“兵不厌诈嘛!”
她偏身避开,得意洋洋的做了鬼脸,转身就跑。
“陆雪漫,你站住!居然用我教你的招数来对付我。这么多年,我白疼你了,你个死丫头,给我站住!”
看着他们追逐的背影,司徒信优雅的晃动酒杯,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却。
夜家、蒋家和顾家纷纷来到海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母亲曾说过,她是看在漫漫的面子上,才会答应与权氏、白氏合作开发药品。
这是她的借口,还是她真对漫漫感兴趣呢?
陆雪漫和夜南峰跑累了,并肩躺在二层船舱的地毯上,透过玻璃顶棚,仰望天空。
海风习习,星光璀璨。
气氛如此浪漫,陆雪漫却觉得心里酸酸苦苦,异样的情绪不断涌上来,几乎要把她逼疯了。
望着晴朗的星空,她深吸了一口海风,腥咸的气息顺着鼻腔一直钻进心里。
夜风吹来,她的心依旧很疼。
她抿着唇瓣,巴掌大的小脸奇臭无比,一声不吭的躺在哪儿,如同一座雕像。
夜南峰知道,这是只有在她心情阴郁的时候,才有的表情。
“漫漫,你结婚以后过得好吗?”
侧过脸望着她,他很想知道权慕天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对我还不错……”
脑海里闪过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很难相信大叔跟他结婚是为了替权国秀赎罪。
她自信分得清逢场作戏和真心实意。
那个男人对她真的很好。
可是,他为什么对婚房和车祸的事情只字不提?
是说不出口,还是怕她误会?
夜南峰抱回来几瓶啤酒和两条毯子,开了一瓶递给她,缓缓问道,“你觉得了解一个人需要多久?”
“怎么问这种傻问题?就算豁上一辈子,也未必能完全了解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秘密。权慕天经历的事情多一些,而你的心事少一些。在这方面,可能你们一辈子都无法平等。”
“你的意思是,我活该被他骗?”
师父,我智商不高,拜托你不要嘲笑我的逻辑能力好吗?
看着她哀怨的小眼神儿,夜南峰知道她误会了,刮了下她的鼻尖解释道。
“我觉得你应该当面问清楚,而不是一闹别扭就离家出走。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除非你打算跟他离婚。”
舔了舔嘴角的泡沫,她低声嘟囔,“我可没那么说……”
“不想离婚就找他谈谈。别把自己弄的跟怨妇似的!”
白了他一眼,陆雪漫瞪着眼睛说道,“留点口德会死吗?会吗?你才是怨妇,你们全家都是怨妇!”
“谁怨谁知道!”
“心塞……这里堵得慌。”
指了指胸口,她举起酒瓶一口气喝光了一瓶啤酒。伸手拿来另一瓶,仰起头,继续喝。
“……这几天,我不想看见他……”
用酒瓶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夜南峰无奈的摇了摇头。
口袋里手机震动,他悄悄回复了一条短信,顺便打开了视频摄像。
一个小时前,夜云山得知陆雪漫离开了万丽海景,便通知弟弟帮忙找人。
原本他不想多管闲事,却接到了司徒信的电话。当时,他就预感陆雪漫会出现,便急匆匆赶到了码头。
果不其然,陆雪漫和魏蓓拉都在。
这时候说什么都白搭,索性陪着她喝闷酒。
她脑袋里一片空白,苦涩的啤酒喝进嘴里如同白开水,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苦。本以为喝点儿酒能让心情好起来,可喝的越多,她越郁闷。
负面情绪在心里越攒越多,不但没有被酒水淹没,反而被顶了上来。
她的心情不爽到爆,却不知道该如何排解。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了醉意,迷迷糊糊的问道,“师父,你为什么来海都?”
夜南峰也有些脑袋不清楚,可陆雪漫电话让他瞬间清醒。
“说来话长……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实际上,这些年他隐身海都是为了给夜家打探消息。
权家和夜家是几辈子的宿敌。
三十年前,大哥成功打入权是内部,差点儿入赘权时氏,成了权振霆的上门女婿。
所幸他悬崖勒马,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连夜逃回了南都。否则,他不止会失去继承人的身份,还会被夜家除名。
只不过,从海都回去之后,大哥始终没有结婚。
无论父亲说什么,他都不肯成家。直到父亲去世,他还是孑然一身。
现在,他年纪大了,继承人的问题随之而来。
他们兄弟两个都没有孩子,夜家旁支对继承人的位子虎视眈眈,难道真要把偌大的家业交给那些人吗?
“那就长话短说……”
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夜南峰把嘴边的话吞回去,默默转移了话题,“漫漫,你有没有想过查清楚自己身世?”
“查那个干嘛?”
“你总得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然多亏啊!”
上次跟大哥在医院碰面,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夜南峰总觉得陆雪漫的身世很有问题。
但对她而言,父母兄弟统统不靠谱,她早已习惯一个人承担一切。
可权慕天的出现让她慢慢相信,原来两个人在一起,烦恼会减半,而幸福会翻倍。
万一被她查出自己有一段狗血到不行的身世,而大叔跟自己结婚又是另有企图,她该怎么办?
难道要跟他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