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锅是真不错,配上那什么酸梅汤真是通身舒畅。”
味绝火锅店的门口,人们扎堆聚在一起。
往日舍不得大吃大喝的,今日也因为搞明白这五折后忍不住放肆吃喝起来。
有那顾家的,早早就带着媳妇孩子来占位子。
便是如此,门外也排了不短的长龙,他们手里捧着木杯,里面颜色味道不一,却使得那些等待的人们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这鸳鸯锅才好呢,一样的价钱却吃了两个味道,要不媳妇孩子吃清汤,老子偏爱吃辣,多花那五文钱,多没意思你说。”
有几桌人正好同时出门,这一走一过便搭上了话。
他们脸上带笑,身上还飘着酒气,但身上的衣衫却是不怎么光鲜,若在往日里,这种大酒楼他们是没有那勇气进来的。
“嘿,说什么说,要我说,我想吃对面的四海鲜去一顿呢。
你没瞧瞧,那些个二世祖进里面就没出来,早有生活在海边的人说那里的鱼肉什么的都腥的很。
谁曾想,经这四海鲜人的手里一过,就成了这么个馋人的东西。”
他说着话,还吧唧着嘴明显有些意犹未尽。
“兄弟,你尝的是鱼啊?我吃的好像是章鱼,哎妈呀那味儿可真是太鲜了。
说什么腥不腥的,再给我二十斤我也能吃的下。”
那毫不相识的人都被逗笑了“做梦吧你”
笑声索绕在门口,却让照旧裹着华裳坐在大椅里的少东家牙酸了酸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边宾客盈门,咱们这儿门可雀罗,能让我金家这般,倒是稀罕。”
“明日就不见得如此了,少爷!”
身后的小厮恭敬的回答,手里却不敢含糊的又给空了一半的茶盏续上了香茶。
“得了,别喝茶了,咱们也瞧瞧去,这五折的火锅和海鲜是个什么滋味”说了便做,只见那少东家一撩衣摆,朝着隔壁的火锅店一马当先的走了过去。
“小二!”他抬脚跨进门槛才喊一嗓子,就见一旁早有穿着深红衣衫印着“味绝”二字的青年候这。
“给公子见礼了,敢为几位用餐?”
他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瞧着斯文有礼,若不是皮肤粗糙书人。
这两厢一对比,反倒让刚才还有几分纨绔子弟样子的金少东家忍不住有些尴尬。
他回头瞧了瞧自己的小厮,朝着青年伸出了两根手指“两人。”
那青年笑了笑,单手做请将他往里面让了让“公子里面请公子有什么需要只需举手喊服务员即可”
金少东家还是第一次任人摆布,可是越往里面走,他的惊讶就越多
白府里,楚卿的声音格外豪气。
“外公也想去?去就去啊,那有什么不行的?”
楚卿说完这话,转头就想把女装换回来,只看的白将军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这丫头,我老头子又不是老到走不动路了。”白将军嘴上嫌弃着,脸上却都是笑。
他抬手朝着楚卿招了招“丫头,你过来,老夫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楚卿极少见白将军这般正式,虽然愣了愣,却也极快的反应了过来凑上前去
“你不用跟在老夫左右伺候。”白将军坐在大椅上,看着给足了他尊敬的小丫头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话
“你是个做大事的人,不应该让你拘于旁人身边。
老夫知道你孝顺,眼下,便是大郎跟在老夫左右也是应该,反正都在一个地方,你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老夫身体好着呢。”白将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嘭嘭”的敲击声仿佛证明了他的康健,却让楚卿忍不住红了红眼睛。
“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楚卿忍不住将脸贴在老将军的手心里,半晌才起身。
一旁,帝玉珩已经不知站了多久,他手里捧着托盘,托盘里盛放着一个金闪闪的面具,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面具上金红交织,画的是楚卿熟悉的一瓣梅,她伸手摩搓着到后来忍不住拿了起来。
面具不是完整的,右面脸颊那里只有一半,足足盖到眼睛的下方,挺翘的鼻梁也露了一半儿。
虽然把那张出色的面皮遮掩了大半,反倒越显俊美了。
帝玉珩看着,广袖里的指尖却忍不住捻了捻“怎么办?我好像应该把面具做的更丑些。”
他这话一出,惹得大家都笑出了声,尤其白将军指指点点点,满脸都是嫌弃。
楚卿也没忍不住笑了笑,只是最后她就将面具扣在了脸上,无比契合,仿佛曾经丈量过似的。
楚卿心思一动,七分笃定三分不敢置信的目光就落到了帝玉珩身上“这面具不是你做的吧?”
那边儿的白将军早就忍不住了,嘿嘿一笑道“就是他,这小子连夜弄的,正好叫我瞧见了,用心着呢。”
他老人家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年轻人,精明的老眼满是欣慰。
“得了,也该出发了,老头子还想瞧瞧热闹呢。”说风就是雨,哪怕多年不带兵,他老人家这性子也依旧没什么改变。
楚卿摸着面具朝着帝玉珩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将给自己准备的半截面具直接塞进了风华手里。
“咱们也走吧,坐小马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是同样的风风火火,帝玉珩矗立在原地许久,直到再也看不见楚卿的身影,这才朝着门口走去。
院子里洒扫的婆婆们抬头对视了一眼,满脸的揶揄打趣。
“早听闻大郎好似天神下凡,面冷心硬,如今看,不过是没遇见那个让他跌落凡尘的人罢了。”
“就是”
是水滴落在青石地板上的声音,与这沾满了烟火气儿的话语交织在一起,很是教人心神宁静。
“我怎么没听过过有什么姓楚的有这么大的本事?查,给我仔仔细细的查,照这阵仗与身份看来,那水泥搞不好也会与他有牵扯!”
深宅大院里,一个蓄着美须通身官威的人正在跟堂下的管家大发雷霆,这一瞪眼,那股子文气就再也寻不见,反而十分的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