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靓你怎么知道清香纸厂和文德纸业之间有关系的?要不是你提醒我根本不会去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说不定还真就只能吃闷亏了!”宣迦珩兴冲冲的跑进会议室,一进来就对容靓不要钱的使劲夸奖,搞的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容靓。宣迦珩这个始作俑者却当没看见一样,就差把容靓给捧上天了。
容靓不雅的翻了翻白眼,瞥了宣迦珩一眼就转过头看向旁边坐着的,祝昌黎另外找来的本地的律师。那个律师看着很年轻,当然比起容靓来就不能算是年轻了。坐在容靓身边似乎有些局促,总是不停的捏着自己的手指,时不时的偷偷看容靓一眼。这让容靓很困扰,他们是来开会讨论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结果这人说话之前总要看容靓一眼,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祝昌黎斜了宣迦珩一眼,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说,详细说说你查到了什么,张律师和容律师都在等着你的资料,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快点坐下!”
容靓挑了挑眉,看着祝昌黎可以说是亲切温和的态度,似乎和她刚刚来看到的他对宣迦珩的态度有很大的区别。刚刚开始的时候祝昌黎虽然看着对谁都是很亲切,但是对谁都有距离,对宣迦珩和吕昕他更是有些防备,现在好像没有那么多防备了,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祝昌黎就开始相信宣迦珩了?不会这么儿戏吧?
宣迦珩点点头,把手里的资料袋递给了容靓:“我才刚拿到这些资料,只有一份,容律师你和张律师传着看一遍。我根据容律师提供的信息,特地把清香纸厂和文德纸业里面所有的职员都调查了一遍,终于让我发现了其中的关系,文德纸业准备上市。它现在的总经理,据说是上市之后的董事长孙杨,和清香纸厂的法人杨远晨是表兄弟,而且清香纸厂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经营不善,是因为杨远晨把大量的资金转给了孙杨用来支持文德纸业上市的。”
宣迦珩说的很兴奋,就差手舞足蹈了。他看着容靓急切的问:“容靓,是不是只要有这些资料我们就可以打赢这场官司了?”
“你连怎么赢官司都不懂,你那么兴奋干什么。”容靓很鄙夷的看了宣迦珩一眼。本来这个案子就没什么争议的,只要他们提供他们新换的商标和工厂的名字,就可以证明他们只是清仓处理商品。而不是为了非法竞争排挤同类商品的。至于关于两百万的所谓的不当得利,恐怕只是因为文德纸业现在需要资金上市才会想着要追回两百万吧。
宣迦珩撇撇嘴:“我要是都知道了我还找你干什么,如果大家都懂法了。还要律师干什么,找你来当然是想让你提供专业意见的了。”
“哎,不是律师不代表你就可以不懂法,在法治社会,不管你是做哪一行的你都要懂法。作为一个专业律师,和你这个法盲我没办法沟通。”容靓损了宣迦珩一顿,不给他还击的机会,就转过脸问旁边的张律师:“张律师,关于这些你有什么看法?”
“啊?我、我觉得如果上庭的话我们应该不会输的,舒悦那边的人可以证明当时转让债务的时候文德纸业有担保人经过。虽然现在那个人已经离职了,但是在还款之前他都还是文德纸业的员工所以这两百万不构成不当得利,至于非法竞争……就像容律师刚刚说的那样。本公司是属于清仓处理,不是为了排挤同类产品。所以,应该也没有疑问的。”
张律师一边说一边看着容靓,见容靓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接着说下去。看到容靓眉头稍微皱了皱,说话就卡壳了。声音也小了很多,不敢说一样。
容靓努力摆出很和蔼很和善的笑容。我去!让她一个年华正好的‘女’人摆出妈妈辈和蔼的表情实在很有挑战‘性’啊!关键是她有那么恐怖吗?对着她就说不出话来,她又不会吃人!
宣迦珩看着张律师的反应捂着嘴偷笑,冲着容靓挤眉‘弄’眼。
祝昌黎也是一脸笑容,打趣道:“张律师啊,容律师又不是很严肃的人,你怎么好像有一点怕她一样。其实你们都是律师,而且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想法不一样,有自己的想法就应该说出来,不用这么……顾忌容律师的。”
张律师头都快低到桌子上了,脸都红到耳根了。连看都不敢看容靓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容靓反而灵光一闪惊叫一声:“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记得你了!你是……”
“容律师,好久不见!”张律师尴尬的笑了笑,冲着容靓点了点头。
“呵呵……”容靓傻兮兮的笑了一声,扭过头捂脸。容靓终于知道为什么张律师为什么这么怕她了。她刚刚当律师的时候比现在要嚣张的多,因为自己成绩不错,又无往不利,对一些前辈就没那么尊敬了,张律师就是其中一个,他比容靓早一年入行,但是‘性’子很怯懦,有一次两个人狭路相逢,他在法庭上被容靓问的哑口无言,官司结束后想找容靓聊天,被容靓揪着他的缺点说了一大通。
“怎么,你们以前认识啊?”祝昌黎的目光在容靓和张律师身上来回转过。
“算不上认识,以前有打过‘交’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到这里来,真是巧啊!”容靓倒是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久远之前的人,人总有那么年少气盛的时候,她刚刚出道的时候确实是很让人讨厌的,后来才慢慢磨出现在的‘性’子,遇到以前算是的罪过的人,她实在是很尴尬啊!
“容律师有指导过我。”张律师腼腆的笑了笑:“我知道我这种‘性’格很难做好一个律师,如果不是容律师教我,只要上庭就把所有人都当仇人,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有理没理都要大声说话,我才能做到现在。”
“你别这样说,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我是年轻气盛不懂事,连前辈都不放在眼里。”容靓扒拉了一下头发。
说来了张律师就没有刚刚那么拘束了,他抬头看着容靓:“对于我刚刚说的那些,容律师有没有别的看法?”
“你说的很对,其实本来这件案子我们这边是占理的,不过我想祝先生换商标和工厂名称,却没有公布出来,是不想让外界知道纸厂换名字了是吗?”容靓挑眉看向祝昌黎。
祝昌黎身体微微前倾,笑了一声:“其实这个无所谓,如果能不公开是最好的。如果真的需要公开我也没有意见。其实会换商标换名字,只是因为我把纸厂转给了我一个朋友,他目前还没有空过来接手所以我才在这里管理的。等他回来了,这家纸厂就正式不存在了。”
容靓点点头,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连理由都找好了,看来是做了不少功夫。不过如果真的公开了。恐怕新的名字也存不了多久,进入了公众的眼里,惹得公检法机关的关注,他这个厂就完全没有作用了。
“其实呢,还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张律师你有没有想过。杨远晨把他的资金和产业转让给孙杨,他的行为可能会导致我们的到期债权没有办法实现,我们可以请求法院撤销他转让财产的行为。甚至可以要求他们偿还剩下的两百万的欠款。”
张律师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可是另外的两百万并不是到期债务。还有半年的时间,就算他们现在转让财产半年后他们一样可以转移回来,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归还两百万的欠款。”
“这就要多谢文德纸业的配合了!”容靓竖起一根手指自信的笑了笑。
“文德纸业?”
“没错,文德纸业作为担保人,他有责任承担担保义务。所以我们现在拿到手的两百万绝对正当,可是在这个时候文德纸业却起诉我们不当得利。那就是说他们不愿意承担担保义务了,同时清香纸厂的法人把资产转让给文德纸业的负责人,为此不惜让清香纸厂破产,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半年之后债权到期清香纸厂是绝对没办法归还剩下的两百万,在文德纸业拒绝承担担保义务的情况下,为了保护我们的合法债权,我觉得有必要撤销杨远晨转让财产的行为。”
“这样都可以?”张律师怀疑的问。
“绝对可以,我想以祝先生的能力找出‘交’还欠款的文德纸业职员应该不是问题,而且还有舒悦的人在场证明,当时转让债务的时候有担保人在场,也就是说担保人赞同你们转让债务并且愿意为新的债务人继续担保,根据担保法,文德纸业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我们就反诉好了,告诉文德纸业,行,他说我们不当得利要求我们归还所得的两百万,可以我们可以归还,但是同时清香纸厂必须一次归还四百万的欠款,否则一切免谈。”
听着容靓这样说,张律师想着如果自己是对方的代理人,要有什么样的理由来反驳容靓,可是除了债务还没有到期这一条之外,他想不到任何能够反驳容靓的理由。如果这是在法庭上,他已经输了。
“还有四天就停止举证了,我明天去‘交’反诉的起诉书。”
容靓笑了笑,一拍手:“这样就ok了,那就没我什么事情了!”
“容律师你不等开庭吗?”
“我没那么多时间,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事情应该不需要我在这边了,祝先生——”
“我知道,我让孟子冉给你订机票,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就当谢谢你。”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