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没给陆梦笺太多消化的时间,继续眉飞‘色’舞道,“这‘精’‘露’轩的货品还真是有些意思,单是这香‘精’就比我之前所见的那些自然清香,而且据说这瓶中装的水还具有美容的作用,我看着新奇,就多买了几瓶,呶,送你两瓶。”
“这是‘精’油,你买这个干嘛,你想要我送你就是了,”陆梦笺哭笑不得,这个人明明是去打探情报,没想到反而自己搭进去这么多银两,真是大少爷手笔。
“你早就买了?怎么不早说,我那会还想着买少了,不够分的,这样分你的那份我正好省了。”萧乾毫不客气的将送陆梦笺的两瓶‘精’油收回来,忍不住又打开瓶子闻两下。
“之前你说的衣服上的香气可是这香气?”陆梦笺突然想起萧乾的话,尤子期若是真想将‘精’油的香气融到衣服之中,倒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只是‘精’油太易挥发,想长久留在衣物上,根本不可能。
“哎呀,光顾着买这香‘精’了,倒把衣服的事给忘了,没事,明儿我再去看看,那掌柜真是没得说,今儿我去店里,就是那位掌柜亲自招待的,啧啧,那位掌柜,嗯,人不错。”萧乾不断夸赞着尤子期,全然没注意陆梦笺的脸‘色’。
若是萧乾一早知道陆梦笺同他口中那位掌柜的关系,只怕他早就冲上来对着陆梦笺一阵毒舌剑阵了,哪里还会将尤子期夸上天去。
而这时,尤子期因这些日子没有看到陆梦笺的身影,正魂不守舍的守在店中,突然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霍府之中。
由于房中四角都摆着冰块,所以整个房间都凉飕飕的很是舒服。
秦洛芙爱抚着肚子,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自打有了怀孕的喜讯,她便成了霍府的一级保护对象,薛文佩更是上心,怕她冷怕她热,连走两步路都生怕会累到孩子,日日参茶燕窝不断。
而林岱莫也被勒令多多照顾秦洛芙,为了霍家的第一个孙儿,霍双城也是做足了准备。
只是林岱莫整个人都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每日落落寡欢。他不止一次怨恨自己饮酒误事,若不是那一次的酒后‘乱’‘性’,他怎会陷入如此境地,眼下秦洛芙怀了孩子,梦笺定是不肯原谅自己了。
他说给他半年的时间,却是又许下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承诺。
“少‘奶’‘奶’,您要的‘鸡’汤,”采苓小心翼翼的捧上一盏‘鸡’汤,最近秦洛芙孕吐的厉害,偏偏还喜欢喝这样油腻的东西。
“嗯,放在这里吧,”秦洛芙语气懒懒,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示意采苓放在一旁,“相公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回少‘奶’‘奶’,姑爷临走前什么也没说。”采苓提到姑爷二字,刻意加重了声音,如今秦洛芙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再服‘侍’林岱莫,可是看姑爷的意思,似乎并没有纳妾的想法……
“唉,相公最近怎么那么忙,早晨走的那么早,晚上回得那么晚,我想见都见不到几面,”秦洛芙咬着颗梅子直报怨。
“少‘奶’‘奶’,您别担心,姑爷他大约也是想尽快做出些成绩,好给少‘奶’‘奶’个诰封呢,”采苓捡尽好话安慰秦洛芙。
“唉,我也不求相公有什么功名,只希望他好好对我们娘俩就好,孩儿啊,你一定要好好长大,你爹爹他,他一定会好好疼你的。”秦洛芙想起那晚发生的事,脸上有些难看,这孩子的事,是绝对不能让林岱莫知道的,她所要做的,只是封住那个人的嘴。
“少‘奶’‘奶’,您放心吧,姑爷人这样好,一定会好好疼爱您和孩子的!”
“采苓,你今年也有十八了吧,”秦洛芙慢悠悠的说着,“难为你伺候我这些年,等我生完孩子,一定会找个好人家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少‘奶’‘奶’,采苓不愿离开少‘奶’‘奶’,求少‘奶’‘奶’不要打发采苓出去,采苓愿意一辈子不嫁伺候着少‘奶’‘奶’!”采苓说得眼眶通红,连秦洛芙都忍不住鼻头通红。
秦洛芙拉着采苓的手,“好采苓,我也不舍得你走,可是‘女’人哪有不嫁人的道理,若你真的下定了决心,我也不难为你。哎,也罢,我现在怀了身子,没法伺候相公,你就替我多分担一些吧,今夜你就辛苦些,在外间守一夜吧。”
“是,少‘奶’‘奶’,”采苓兴奋地满脸通红,她这些日子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应,秦洛芙让她伺候林岱莫,没想到她真的等到了这一天。
秦洛芙懒懒的闭着眼,心中却难免失落,自从成亲以来,他从来没碰过自己,若非那一夜,自己到现在都没法把他留在身边。可是若就这样便宜了采苓,她实在心有不甘!
林岱莫直到夜深才回来,他依旧没有打探到陆梦笺的消息。自从那日口角之后,陆梦笺被那小厮带走,他便再没发现陆梦笺的踪迹,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连一丝气息也搜寻不到。
“相公,你怎么才回来,人家等得都犯困了,你吃了吗,我让人给你留了饭,”秦洛芙迎上来,笑眯眯的模样令林岱莫一阵恶寒。
“不必,我已经吃过了。”林岱莫一如既往的冷漠。
“可是人家还没有吃呢,相公,你陪我吃两口好不好?你不饿,人家肚子里的小宝宝还饿着呢,”秦洛芙再度拿孩子当挡箭牌,此招屡试不爽。
林岱莫冷冷的坐在桌边,看秦洛芙小口小口喝着面前的粥。他面前的酒杯中斟满了酒,但他连动都没动,自从那次之后,他便戒了酒。
两人相对无言。
半夜,林岱莫依旧习惯‘性’的来到外间‘床’上。
他刚躺下,忽的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便靠了上来。林岱莫猛地一挥胳膊,将那人摔到一旁。
“你是谁!”林岱莫翻身下‘床’。
“姑爷,是,是我……”采苓委屈而害怕的跪在‘床’上,隐隐透出哭腔。
“你在这里干嘛,滚!”
采苓终于哭出声来,捂着脸提着衣裙跑出‘门’去。
秦洛芙在里间‘床’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听见采苓奔出‘门’去,心中反而暗暗松了口气,自己总算不用再跟旁人分享林岱莫了。可是,连送上‘门’的‘肥’‘肉’都不要,难道他真的不行?
在忐忑中,秦洛芙一直熬到天亮,她轻手轻脚走到外间,‘床’上早就没了人影。林岱莫半夜就早就出了房‘门’,秦洛芙失落的看着有些凌‘乱’的‘床’铺,如果昨夜他真的接受了采苓的服‘侍’,她现在还能这样平静的看着这‘床’铺?
只怕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林岱莫半夜回到自己曾经居住的小院,就在这里,陆梦笺曾同他度过了几日美好的时光,他始终忘不了她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模样,她会安静的坐在廊前看天看地,会认真地蹲在地上植‘花’种草,她做什么都那样美丽,那样让他心动。
可是他却终于失去了她。
他不止一次后悔,当日若不同她争执,她就不会离开,她若不离开,自己便不会因此而喝闷酒,不喝闷酒误事,便不会有现在的孩子。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也不会重来。
林岱莫在陆梦笺住过的客房前站了半宿,也忏悔了半宿。
“罢了,”霍双城听完霍青的禀告,长叹一声,“怪我当时‘棒’打鸳鸯,才造成如今的局面,康儿的痴情,倒是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再麻烦你跑一趟吧,这次无论如何要寻到她,”霍双城无力的垂着手,为何霍家的男儿总不能左右自己的爱情,他如此,他的儿子亦是如此,只是康儿到这种境地,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霍青应声退下,他不允许勤勤身上发生的惨剧,再次在陆梦笺身上发生,可是他更无法眼睁睁看霍景康这样一日日消沉。事情已然开始向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为了避暑,陆梦笺天刚放亮就跑到制衣坊检查嫁衣的做工,确认无误后,一个人慢悠悠地往回溜达,现在除了新款衣裙上市之日,陆梦笺几乎不再每日去云衣坊,毕竟那不是自己的产业,再说店中伙计比自己口才要好得多,根本不用她多说,就已经将衣服的新颖之处说得淋漓尽致,那些溢美之词连陆梦笺自己听得都汗颜。
街边已经摆出了可口的早餐,陆梦笺闲下来,慢悠悠在摊前吃完油饼与豆‘花’,又买了悠悠最爱吃的麦烧,哼着小曲开始往回走。
刚走没几步,就被人给拦住了。
“陆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身前的二人身着同祥子极似的衙役服,神‘色’极其严肃的看着陆梦笺。
“去哪儿?”陆梦笺毫不惊慌,她自从来到京都,除了口头上有些大不敬,其他时候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陆姑娘到了就知道了。”其中一人有些不耐烦。
“我总该知道是谁找我吧?总不能平白无故就被请进去喝茶了啊,”陆梦笺仔细打量着二人,总觉有些不对劲。
“你见了就知道了,怎么这么啰嗦!”两人开始动手拉陆梦笺,结果被陆梦笺闪身躲开。
这时早餐摊上吃饭的人看到衙役的身影,早就吓得躲到一旁,生怕自己被牵连入内,哪里还有心思去救人。
陆梦笺甩开胳膊大步向前跑,奈何身后的二人紧追不舍。
清晨路上的人本就不多,况且看到是衙役也都远远便躲开来,陆梦笺索‘性’扯起裙摆,冲着前方最宽敞人多的大路跑去。
身后的两人见人渐渐多起来,难免有些忌惮,于是加快了脚步,想尽快将陆梦笺抓住了事。
陆梦笺跑得筋疲力尽,眼看就要被那二人追上,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面前,挡住了陆梦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