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考那年,前一个星期,他带着学校的教工子弟和一些平时瞎混的学生,跑到校外打架去了。”
“并且那一架打得很大,造成很坏的影响。”
这下连沈旭东都有兴趣了:“什么事和人打架?”
范惟舟有点不屑地说道:“年轻人,还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争强好胜,争风吃醋吗?”
“那到底是争强好胜还是争风吃醋?”
叶九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在刑警眼里,争强好胜和争风吃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犯罪动机”。
“争风吃醋!”
“和谁?”
“张成功。”
叶九顿时就诧异了:“宁婉君的前夫?”
“对,就是他。
你也知道宁婉君的前夫是张成功?”
“是啊,就刚才,李凡和我谈到过这个情况。”
范惟舟冷哼一声:“哼,这混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叶九笑道:“范处长,听起来,这里面有故事啊?”
倒不是叶九的八卦心如此之强,实在李凡的表现有点“神秘”——忽然出现在爆炸案现场,“举报”两伙流氓混混试图“冲街”火拼,然后还告诉叶九,爆炸案可以从寻找爆炸物源头着手。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叶九都不认为,这些是巧合,更不认为李凡是在无聊地找他们“消遣”。
从李凡给人的感觉,他完全不是这种无聊的家伙。
——消遣检察官和省厅来的警察,很好玩吗?
无缘无故的,他拉这波仇恨干什么?
尤其是“消遣”范惟舟这位本地检察院的实权处长,更没有理由!所以,叶九丝毫都不介意多了解李凡一点。
“能有什么故事?
无非就是宁婉君耐不住寂寞,勾引一个比自己年轻十来岁的小孩子,然后这个小孩子忍不住怒火,和人老公打架火拼。”
也不知为什么,范惟舟对李凡的印象极差,只要一提到他们两口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来范处长和李凡宁婉君之间,应该也有故事。
“惟舟,张成功可不简单啊,那个案子,连我们省厅都听说过,差点就派人过来帮忙了……”沈旭东蹙眉说道。
“李凡一个在校的高中生,他敢和张成功火拼?
还没被搞死搞残?”
看得出来,沈总队长对这个事有点将信将疑,甚至是不愿置信。
广武这边的黑恶势力团伙,那是真的凶残无比,前些年更是“挑手筋脚筋”的高峰期,乃至于有人在街边走路,都遭受无妄之灾,忽然被人打倒在地,割断手筋脚筋。
事后抓到行凶者,理由居然是“认错人了”!而一个年轻人的一生,却就此被毁掉。
张成功号称“南街大哥”,整个广武市都最有名的黑恶势力团伙首领,李凡不过是个在校学生,还是个小屁孩高中生,带着一帮子同样是小屁孩的教工子弟和在校学生,就敢和张成功火拼?
还没被搞死搞残?
这小子是有多牛逼?
沈旭东知道,肯定不是李校长的原因。
广武一中校长,在普通人眼里,固然是个人物,人脉也广,但在张成功这种“黑道枭雄”眼里,那基本上什么都不算。
张成功真要想搞残李凡,绝不会将李校长这个因素考虑在内的。
而现在李凡还活得好好的,手脚健全,活蹦乱跳,偏偏张成功在几年后被枪毙。
难道张成功这个“黑帮大佬”是假的?
范惟舟冷笑着说道:“他是没死没残,可是有人残废了啊!”
“哪一架打得,伤了十几个,好几个重伤残废的。
要不是后来,公安机关及时出手,把双方领头的都给抓了,事态还会进一步扩大,说不定李凡真的就被搞死搞残了。”
“张成功放出话来,要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张成功没被抓?”
饶玉清插口问道。
“没有。
那一次火拼,直接出面的是张成功的马仔,张成功自己没有出面。
那个家伙,其实相当狡猾,轻易不上前线的。”
“那李凡呢?
他被抓了吗?”
“他是领头的,当然被抓了。
后来还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伤了十几个,好几个重伤残废……”饶玉清话只说了一半就闭上了嘴巴。
但这意思,任谁都懂得。
照理,如此严重的斗殴案件,作为斗殴一方的组织者和实际参与者,李凡不应该判得如此之轻,最起码也得五年往上走。
范惟舟解释道:“当时他是未成年,差两个月才满十八周岁,有法定减轻处罚的条件。
而且李校长当时还没退呢……”这个话也还是不能明说。
张成功固然可以不将李校长放在眼里,但不代表着广武一中的校长就没能量!很多人还是愿意给李校长一个人情的。
大家都懂的。
叶九问道:“那李凡在劳改队,张成功就没叫人搞他?”
他这样的一线刑警,对于黑恶势力头子的能量也是颇有了解的,决不是说,你小子被关在劳改队,就搞不到你。
相反,黑恶势力头子有的是办法搞你。
张成功身为“黑帮大亨”,他手下马仔关在劳改队的人还少吗?
只要他递句话进去,劳改队里,有的是人帮他出手,收拾李凡。
范惟舟解释道:“李凡没去劳改队,他就在看守所服刑。
这也是李校长想出来的办法,他就是怕李凡去了劳改队出事……在本地看守所,有人照看着,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倒也说得过去。
每个地方的看守所,都有少数轻刑犯人留下来就地服刑,在看守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也可以算作是劳动改造了。
这是法律允许的。
家里人时不时都可以去看守所见个面,送点吃的用的,确实比押送到外地的劳改队或者监狱服刑要“方便”得多。
“结果不到两年时间,李凡就刑满释放了,据说是因为改造态度不错,表现良好,得到了减刑。”
嗯,减刑和假释制度对于对在押犯人的一项改造办法,也是法律明文规定的,程序完全合法,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在实际操作中,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良好作用,给予大部分犯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和早日重获自由的希望,有效地维护了劳改队和监狱的秩序。
“他出狱之后没多久,张成功就被抓了,然后判处死刑。”
范惟舟淡淡说道,为这段“八卦故事”划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