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凤恼火归恼火,但也没有中毒到意识模糊的程度。
她心里也清楚,脸上的伤痕已经不是随随便便能清理干净的了,就算再发火,也没什么作用。
所以她也只能咬了咬牙,道:“我知道。
你……你尽量轻点。”
“是!”
小花立马点头,然后将手帕清洗了一下,准备继续给索凤擦拭伤口。
而索凤也是在这个间隙,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小丽怎么还没回来?
不是说好今天早晨带着药回来么?
她人呢?”
小花听到这话,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
到现在为止,小丽都还没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可恶!”
索凤咬了咬牙,道,“我这个当主子的可是痛苦着呢,那小丽却还没回来,真是气死我了。
等她回来,我拿到药,一定要重重地惩罚她!”
小花闻言,也不敢乱说话,默默地拧起了手帕。
而这个时候,这闺房的门外似乎来人了。
门外的侍女们齐声说道:“恭迎国王陛下!”
下一秒,门便被打开了。
国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都留在了门外。
“父……父王……您……您来了……”索凤看到国王出现,微微意外,“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明政阁处理政务吗?”
国王看着索凤那已经可以说是满目疮痍、不堪入目的狰狞样子,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更加忧愁难过——倘若真得证明了这件事都是索凤和华妃策划出来的,那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心疼这个女儿的惨状了。
不过,国王毕竟是国王,哪怕心中想的再多,表面上也没有流露出什么来。
看着索凤,道:“政务重要,但女儿也重要啊。
我总不能只管政务,就不管你的痛苦了吧?”
索凤听到这话,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道:“但是……您早上不是才刚来过么。
而且,御医都拿我的病没什么办法,您也做不了什么吧。”
国王摇了摇头,道:“这可不是。
你不知道,我当年在南边的荀阳城遇见过一位神医,他医术高超,远超常人想象。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的缘故,我和他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偶尔会用书信交谈。
前天,我得知御医拿你的病束手无策之后,就写了封信去向他求药,在信里相信地写明了你的病状。
没想到,今天,我突然收到他的回信,信里附带了一份解药,他说,让你吃下这份解药,一定药到病除。”
一边说着,国王一边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纸包。
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小滩灰色的粉末。
没错,这正是之前那木盒里的解药。
只是,杨天担心这木盒可能跟华妃有关,容易让索凤认出来,便随意找了张纸,折了个纸包,用纸包来装解药,避免露馅。
至于国王说的什么荀阳城神医,当然都是虚构出来的,只是为了减小索凤的疑虑罢了。
眼下……索凤听到这话,看到父王拿出来的这一包药,微微一惊,有些意外,根本没想到还有什么隐世神医能拿得出解药来。
顿了顿,道:“这……真得是解药么?”
国王道:“刚刚我们已经找来牲畜试验过了,这药总归不是毒药。
而那隐世神医,和我渊源颇深,想必绝对不会骗我,也绝对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直接开药。
所以,这解药的可信度应当还是比较高的,值得一试。”
“可是……”索凤看着这解药,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她下意识地就觉得,吃下这解药,眼下好不容易营造的对小公主不利的局面,就可能发生改变。
所以,她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抗拒,道,“我……我感觉这药,还是不太靠谱啊……我……我不太想吃……”“凤儿,不要执迷不悟啊,之前我本来打算让杨天帮你看的,可你执意不让,现在,我好不容易找来了解药,你又不肯尝试。
难道,你就要一直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就这样过下去么?”
国王稍微严厉了一点,道,“你这样难受,我这个当父王的,心里也难过啊。”
“呃……这个……”索凤一时间也有些心虚,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样吧,你选一个,要么尝试一下这解药,要么,我就让杨天来帮你诊断。
他必然是不会害你的,以他的身份,也没必要害你。”
国王道。
索凤一听到这话,顿时一惊,心里更心虚了,一下子有些急了。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杨天的医术,但也听说过,这人的医术非常厉害。
倘若真被他诊断出来,那鬼知道他会不会从中抓出什么关键性的证据或是线索来?
到时候自己针对索菲的计划,岂不是就要泡汤了?
自己这些天的苦,岂不是都白受了?
这可绝对不行!相较于这样的风险,吃下眼前这副解药,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了。
而且……索凤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
再克服了心里那点下意识的抵触之后,她忽然觉得,吃下这解药,好像也挺好。
首先,这解药无论有没有用,都是那位荀阳城的神医开的,那神医不在王都,也肯定不会偏帮索菲,就不用担心他会抓出什么证据来。
没有什么风险。
其次,倘若这解药真得有用,那她也可以更快、更名正言顺地解除痛苦。
毕竟,倘若要靠小丽带回来的解药解毒的话,她还得想方设法找一个靠谱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好了。
而现在,父亲把药送到面前了,自己吃下之后,若是真好了,就不用找任何理由了!这样一想,还真是两全其美啊!索凤犹豫了一下,心里终于是有了答案。
她看向父王,装出一副惊恐受害者的样子,道:“不要!杨天那家伙,跟索菲是一条心的。
这次下毒本来就跟索菲脱不了干系,要是让杨天来给我诊治,我才不信他会安什么好心。
所以……与其让他来,我宁愿相信父王您的判断,相信这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