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血口喷人,我跟呈文什么事都没有,都是你自己乱想!”女人声音哽咽的反驳道。
她三十多岁,打扮的也十分朴实,脸上充满了憔悴与疲惫,却依旧难掩俏丽的面容,带着女人这个年龄段特有的风韵。
说实话,秦烈虽对“这种”女人没什么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二狗与她并不般配。
啪!
她话音刚落,二狗冲上去便是一个耳光骂道:“贱人,居然还敢狡辩,看我回头不打死你!”
女人脸上瞬间出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委屈的别过头去,不再搭理对方。
“别动手,否则我报警了!”秦烈此时对女人有了一种怜悯,看了二狗一眼,冷言提醒道。
男人打女人,无疑最被人瞧不起,但凡有点骨气与本事,就不会选择这种暴力的方式,毕竟女人是公认的弱者。
现实中“母老虎”有很多,只能说明男人不屑与她们动粗,否则天生的身体条件,她们哪是男人的对手?
当然,并不是说,不打女人的男人便十分优秀,而是不该暴力对待,可以选择分手或离开,与犯贱的懦弱妥协是不同的概念!
“MD,俺打老婆是家事,谁也管不着!”
像这种男人,彪悍的体格是他唯一的底气与优势,二狗也不例外,恶狠狠的瞪着他,理直气壮的继续道:“你要是再敢啰嗦,小心俺连你一块……”
哇哇哇……
他话没说完,女人怀里的婴儿突然扭动着身体哭了起来!
只是哭声尖锐而怪异,让人听了浑身发冷,睁开的小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泪痕,反而带着一抹怨恨。
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陡然下降了许多,充满了阴冷的气息!
“呈文,如果真是你的话,就别折磨孩子了!”
女人紧紧的抱着孩子,泪水夺眶而出,哭泣着继续道:“都是我的错,你要是不甘心的话,等孩子大点之后,我就下去陪你!”
她话语中既充满了对孩子的疼爱与不舍,又带着对“另一个男人”的愧疚,让人听到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年轻人,你最好出去,一会免得让这个冤孽伤到!”
道士已经打开带来的包裹,里边放着几张符篆及一个黑色刻满字符的罗盘,取下后背的桃木剑,开口提醒道。
五十多岁,头发胡子花白,消瘦的脸颊,有几分道风仙骨的味道,再加上一身专业的行头,让人肃然起敬。
“不用,你继续就行!”秦烈随口回答。
“唉,你还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只怕到时候想走都来不及!”道士叹了口气,明显是好心提醒。
“有道长在,难道我还怕这些牛鬼蛇神?”
秦烈对他不禁产生了几分好感,开口继续道:“你尽管施法就行,晚辈也正好开开眼界!”
道士不再说话,而是用桃木剑挑起一张符篆,在空中挽出绚丽的剑花,“嘭”的一声,符篆也随即燃烧道:“哪来的孤魂野鬼,还不快快现身!”
秦烈清晰的看到,符篆燃起的瞬间,女人怀中的婴儿仿佛打了一个寒颤,稚嫩的小脸变得铁青……
收!
道士大喊一声,地上的罗盘快速的旋转,符篆也化成一团火花,如张巨网般向母子二人当头飞去。
几乎在同时,一团黑雾在孩子身上飘出,如闪现般扑向不远处的二狗。
滋滋滋……
当黑雾触碰到符篆火花时,发出轻微的声响,而周围的火花,也快速向那边聚拢,黑雾与火花纠缠在一起,仿佛一个忽明忽暗的火球。
道士口中则喃喃自语,不用猜也知道,在念着某种咒语,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明显也在竭尽全力。
可即便这样,符篆的火花依旧越来越弱,黑雾逐渐凝成一张人脸的轮廓,狰狞无比。
秦烈并没有出手,不是因为害怕恐惧,毕竟眼前的一幕,远没有血婴及飞头降那样血腥恐怖。
而是想看看,双方相斗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就在这时,道士突然大喊一声,挥舞着桃木剑向黑影轮廓刺去。
看似是主动攻击,但秦烈却却知道,这也表明了一种无奈,他无法坚持与对手消耗抗衡,才会冒险进攻。
果然,随着他扑上,黑雾也摆脱了符篆火花的束缚,扑到旁边来不及反应的二狗身上,一闪即逝。
“冤孽,你这么做是害人害己,永世不得超生!”道士一愣开口道。
秦烈也感到有些惊讶,虽不懂人死后魂魄的“归宿”,但鬼门心法中却明确注释,阴阳殊途,魂魄相克,融则形神俱散两皆伤!
也就是说,婴儿与一些体制较弱的人,魂魄十分脆弱,才会让“不干净”的东西有机可乘,可正常的男人,阳刚十足,很难被侵入。
一旦强行融合在一起,魂魄自身便会魂飞湮灭,活着的人同样也会受很大伤害,神志不清或体弱多病,苟活于世!
否则的话,眼前的冤魂也不会折磨婴儿,直接对付二狗不就行?
“我不会放过他!”二狗抬起头,脸上蒙上了一层青色,配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显得诡异无比。
声音变得沙哑,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开口继续道:“你这个老道士助纣为虐,也是死有余辜!”
“呈文,真……的是你?”旁边的女人声音颤抖的喊道。
她的脸上带着恐惧,惊喜,愧疚,不舍的复杂神色,看上去有些怪异,却也更说明了内心的矛盾与纠结。
“秀芝,我不甘心,死了也不甘心!”
二狗的语气依旧怪异无比,但眼神中却难得闪过柔情道:“我不恨你,只是想回来看看你,知道你过的不好,我要让他们断子绝孙,一辈子不得安生!”
他口中的“他们”,不用猜也知道是二狗一家。
“人死如灯灭,阴阳两相隔,你纵有天大的委屈,也是前世的孽债!”
道士紧紧攥着桃木剑,指着他继续道:“你现在阴魂不散的害人,轻则变成孤魂厉鬼,重则魂飞……”
“住口,你这个臭道士,喊着替天行道,可却不分好坏善恶,跟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不等他说完,呈文便开口打断质问道。
“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你阴魂不散就是最大的冤孽!”
道士言辞凿凿的回答,一身的凌然正义继续道:“既然你执迷不悟,也也就怨不得本道心狠手辣!”
说完后,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向对方刺去!
对与错本身就很难分辨,何况对于出家人,天天喊着慈悲为怀,可TM就这种看似大彻大悟,实际上却是“愚昧之极”!
如果都能“回头是岸”,天底下不知道会冒出多少的坏人,因为惩罚的成本太TM低了!
“臭道士,就怕你没这本事!”二狗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非但没躲避,反而直接迎了上来。
身体本身就是一个躯壳,何况还不是他的,难道还怕受伤?甚至说伤的越重,他才越高兴。
看到他的反应,道士也瞬间明白了过来,手腕一抖刺向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中多了一张符篆,贴向他额头。
嘭!
咔嚓……
随着一声闷响,道士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而手中的桃木剑,也断成了几截!
“秀芝,我走了,以后你也不会再受委屈!”
呈文看都没看道士一眼,侧头对女子说完,抓起办公桌上一把剪刀,向道士走去。
不用猜也知道,他要杀了道士,而这个杀人的罪名,则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清醒后的二狗身上。
冤魂本无法伤人,而是靠控制人的魂魄来折磨摧残,他这么做,也就是所说的“鱼死网破”。
“别……过来!”
道士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挣扎着靠在墙角,刚才的凛然正气荡然无存,话语中充满了哀求。
拍着胸脯喊着不怕死的人,是因为知道死亡很遥远,当真正面对时,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
“你这又是何苦?为了自己的愤怒,却又虚伪的把一切过错,推到一个女人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秦烈对这个呈文,居然有种莫名的怜悯,开口继续道:“这对孤儿寡母以后怎么生活?你活着时,知道现实很不公平,难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就能活的很
好?”
他虽不知道女人跟呈文的关系,却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感情,说的也是事实,不管怎么样都注定了悲剧。
但这个冤魂自己都不清楚,这么做不是为了女人,实际上仅仅是一种自私。
“住嘴,你知道什么?我跟秀芝相恋了……”
或许是一种留恋,更是一种倾诉,呈文看了女人一眼,开始说起了两人之间的故事!
也如秦烈所料,无非是他没钱没势,被女人的父母棒打鸳鸯,二狗则对他进行打骂威胁,不准两人继续交往。
伤心绝望,一场车祸夺去了性命,但那份怨恨让他很不甘心,才有了现在的一幕。听起来十分狗血,但却现实的存在,当爱情被权势与财富所捆绑,恋人之间的悲剧往往更让人憋屈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