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过敏吗?”简溪低低地嘟囔了一句,大不了昏迷一会儿,打个止敏针就好了,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可听了这话之后,安姐抓住简溪手臂的力量更大了。
“过敏?小姐,你说什么呢?第一次认识姑爷吗,从小你就知道的,斐二少爷不能吃蟹黄,会要命的。”
“要命?”
等等,她在说什么?怎么会严重到了可能要命的地步?原本简溪不以为然的心境,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回想一下,刚才在房间的门口,斐侑宪的脸色很差……好像不是装出来的,某一刻,他的呼吸几乎没有了,只是一点点蟹黄,就会反应这么重,若他喝了整碗汤……
“我上楼看看。”
顾不得安姐接下来说什么了,简溪飞快地向楼上跑去。
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以为只是起几颗红疹,让他的俊脸破几天相,怎么会到了这种程度。
二楼,斐侑宪的房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白大褂在游来荡去,全叔又跑了上来,顾不得和夫人说话了,急得直跺脚,他的手机一会儿一响,都是打听斐二少爷的情况的,若不是路途遥远,多半有人要上门了。
一个医生出来擦汗的时候,简溪忙迎了上去。
“他怎么样了?他只是吃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虽然蟹黄摄入很微量……可先生的反应很严重,现在人处于深度昏迷中,不过我们先生脱离危险之前,不会离开半步,夫人放心……”
“他不会死吧……”简溪的脸白了。
“这个……”
医生有些尴尬,他可不敢乱说话啊,只是叹息了一声,他便又进去了。
门一关,简溪更加六神无主了,万一斐侑宪死了,她不是成了杀人凶手?若早晓得他对蟹黄的反应这么重,她一定不会那么做的。
站在门外,她不敢离开半步,生怕传来了斐侑宪的死讯。
奎四又上来了一趟,只是看她一眼便避开了目光,在房间的门口,不知和医生说了什么,又匆匆下楼了。
简溪这样等了很久,大约到了半夜,三名医生陆续出来了,待她上去询问的时候,他们告诉她说先生没事儿,但要修养几天。
“吓死我了,多亏没死!”
简溪拍了拍胸膛,长长地松了口气,好像少了一个负担一样,三个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接下来说什么好了。
“呵呵,全叔,送送他们。”简溪心里有底儿了,才露出了笑脸,让全叔送几位医生回去。
全叔点点头,带着三位医生下去了,简溪这才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悄悄推开了斐侑宪房间的门。
若不是这事儿因她而起,打死简溪也不会走进斐侑宪的房间,站在门口,抬眼朝里望了一眼,很诧异这男人对住所的品味,有些特别,让人感到意外。
一般商人都喜欢彰显奢糜的东西,可他却有些不同。
房间的装饰风格高雅,不奢糜,地面和墙壁的物品不多,但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市面鲜见,搭配起来,显得房间格外雅致,整洁中透着一种简单的舒适感,
人说看一个人的房间,就能看出这个人平素的习惯来,干净整洁的人,房间总是一尘不染,斐侑宪就是一个格外爱干净整洁的人,就连书案上仅有的一本杂志也是端正摆放着。
穿过客厅,可以看到里面的卧室,中间放着一张大床,青白色的窗帘将夜幕都遮挡在了外面,一个头发花白的医生还留在床边,低着头,神情看起来很关切,应该和斐侑宪认识很久了。
斐侑宪躺在床上,西装已经脱掉了,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向两边散开很大,露出一截古铜色的胸膛,上面还贴着监听心脏的仪器,他双目紧闭,还没有清醒,但看起来呼吸平稳了许多。
“以后可得小心了,若不是我刚好在国内,后果不堪设想,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了吗?厨房的人不行就都换掉吧。”
老医生自言自语着,当发现简溪走进来时,立刻起身站了起来。
“夫人您来了,先生已经没有危险了。”
“刚刚听说了,辛苦你们了。”简溪表现得彬彬有礼。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夫人客气了。”
老医生提起了药箱,说既然夫人来照顾先生了,他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明天一早再来,让斐先生和夫人好好休息。
“谢谢你。”
简溪的这声谢谢是发自内心的,是他们救治及时,才没让她犯下滔天的大错,怎么能不谢谢他们呢。
老医生离开了,简溪本也想跟着一起离开,可想想留了下来,这祸是她惹出来的,于情于理,她都要留在这里一会儿,等奎四来了再走,硬着头皮,她挪着步子,一点点向床榻移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心里的担忧渐渐被窘迫取代了,房间里没有别人,他这么躺在床上,衣衫不整,实在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