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银面公子?”白仰不禁轻呼出声。
“……银面公子?”男子摸摸下巴,邪魅一笑,“是在说我?……唔,不错,挺好听的。”
白仰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半响才轻咳一声:“过来坐吧,坐窗台危险。”说着还瞄了窗台几眼,好贵的你别弄坏了啊。
银面公子好笑的看着白仰这副口不对心的样子,身子一晃就掠到白仰身边,坐定开口道:“你不怕我?”
“怕。”白仰老老实实道,对于这个毫不怜香惜玉,用一片叶子钉死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的人,白仰是真的有点儿怕怕。
“唔?那你为什么不防着我呢?”银面公子身体微微前倾,靠近白仰道。因为二人过于接近,不知银面是有意无意,二人姿势分外暧昧。
他说话时吐出的温气也悉数落在白仰颈脖上,害得白仰脖子一阵痒痒。不过白仰对他也的确没有什么防备,因为有两种人是白仰从来不防的。
前者是亲密无间的好友,如澹月舞、杜千希等。白仰本来就已经和亲人不亲近了,如果连性命相托的战友和最要好的朋友也时刻提防,做人未免也太累了点。而且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做人也太失败了。
后者诸如曲弄,司徒清风等,也是白仰所不设防的。这类人倒不是有多么值得白仰信任,而是他们有着绝对的实力,想弄死自己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提防和不提防的结果没什么不同,实在没有必要浪费力气。
当然,这里的防备指的是生理上而不是心理上,作为一个心理学家,想从白仰嘴里把话套出来,难度还是不少的。显然,银面公子属于后者,而且威胁力比司徒清风还要大。根据白仰的推断,银面的武功应该比司徒某人还要高。
当初在树林中打斗的时候,银面的存在一直没有被司徒清风发现。如果说是司徒正在打斗而没有发现也可以,可他回来之前银面就先一步离去了,这是不是可以说明银面更加厉害?若果说银面只是更加精于隐匿气息,那么他就更可怕了。毕竟据澹月舞所说,练武之人大多收敛气息,可隐匿气息的却是杀手一类人居多。
是以,白仰不动如山,只是斜着眼睛,瞟他一下,再瞟他一下。反正若是银面想杀她,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儿,实在没必要躲闪呼救什么的……要真是惹怒了他,谁也救不了自己。
银面见白仰半响没有反应,不禁有些诧异,无趣地收回身子,慵懒地倚在桌边:“唉,我远道而来寻你,竟是连茶都没有讨得一杯。”
白仰心中鄙夷,怎么见他总喜欢靠着东西,是没有骨头码?面上却是露出一个甜笑,不咸不淡道:“哦,原来公子是专诚过来的,小女还以为公子是赏着月散步不小心走到这的呢。”
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散步赏月?走着走着还不小心走到别人院子里来了?你个大头鬼!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难道别人图你家房顶看见的月亮比较大啊?问题是,明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白仰还说的如此淡定诚恳。一双眼睛满满的都是无辜之色,那演技……实在是让人忍不住要怀疑她的智商啊!
银面公子露在面具外的嘴角抽了抽,看着白仰的眼睛却是越发的亮了。直把白姑娘看的心里发毛,让她有一种被老狐狸盯上了的即视感。
“咳,有事?”白仰假咳一声,低头问道,“没事的话,夜深了,小女该休息了。”说着便已经站了起来,意思那是十分的明显:走吧走吧,老娘我要睡觉了。
“也没什么,嗯……给你带了点儿东西来,相信你会喜欢的。”银面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递给白仰。白姑娘狐疑地接过来,瞧瞧银面,又瞧瞧瓷瓶,一脸疑色……银面也只是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白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白仰见他还不想离开,只得当下手里的东西,到旁边案几上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啧啧……真实吝啬啊,我用一瓶上等的涎龙浆竟之换来了半杯白开水,”银面戏虐般看了白仰一眼,顿了顿又笑道,“还是凉的。”
……白仰默,涎龙液什么的感觉好了不得的样子,应该……很贵吧?
“咳咳,你先凑合着,下次我再……”白仰习惯性地说着客气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改口道,“想喝什么?龙井还是碧螺春?我马上去澈来。”
下次你个大头鬼,最后不要来,后会无期!
银面不禁失笑:“罢了,我来也不是为了你一杯茶的。”
白仰暗地里撇撇嘴坐回原位,也是,她表现得这么明显,瞎子也该看出来了,何况这银面公子屁股还不是一般的精明。过了一会,还是白仰闷声打破静默:“所以说,你来就只是为了给我送来这个?”
“嗯……原本是。”银面修长的手指摸摸下巴,似笑非笑。
白仰发现他似乎很喜欢摸下巴,难道是因为面具挡住了大部分的脸,只露出了下巴?唉唉……不对,他说的是原本是?
“……那现在?”白仰声小若蚊。
银面身子瞧瞧前倾,靠近白仰:“现在么,当然不止如此。”
“嘎?”白仰一瞬间条件发射般后退,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装作淡定道:“那还要做什么?”
“哦?不做些什么啊……还是说,你想我做些什么?”银面轻笑一声,许是觉得玩够了,终是坐直了身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木牌丢给白仰,“这个给你。”
“什么?”白仰把牌子拿起来左右翻看……一块破破旧旧的烂木板,甚至四角都磨损了,其中一面的正中雕着一片如意状的云。怎么看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啊?也好意思送出手?
银面不顾白仰鄙夷的目光,伸手一掠,白仰腰间的羊脂玉佩便到手了,晃着玉佩,无视白仰惊愕的神色,自顾自道:“一物易一物,既然我送了你东西,嗯……那这个,就当是你的回礼吧。”
老子叉叉你个圈圈!回你个大头鬼啊?想拿个破木牌就换走老娘的玉佩?还特么跟老子说一物换一物,你脑子有毛病吧,不,你是当姑奶奶脑子有毛病吧?
“怎么,你觉得不妥当?”银面似乎看出了白仰的不满。
“没有。”白姑娘很没骨气地当了一回瘪三,心里郁闷的直想吐血,挺能说不么?能么?能么!不过后来白姑娘知道当初她眼中这块“破木牌”的价值的时候,简直恨自己当初没有再瘪三一点!
“那好吧,我先走了。”银面感觉到白姑娘的不耐烦,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
白仰眼睛一下子亮了,终于肯走了是吧:“门在那边!”顿了一下,又屁颠屁颠地从怀中掏出一片如意状的纯银暗器:“你的,还你。”
“你还留着?”银面一个愣神,笑道,“那就留着吧,给你了。”
某公子扶额……
伸手揉了揉白仰的脑袋:“最近镇子上不是很太平,别出去了。嗯?”话音未落,人已远去。
白仰眉头跳了跳,怎么还是从窗走?当姑奶奶的话耳边风呢是吧!
等冷静下来的时候,眼神不由得深了深,扯起一旁的收卷往头上擦。她倒是不担心银面给她下毒什么的,因为实在是没这个必要。不过白姑娘很是反感和别人有亲密接触……特别是像银面这样的陌生人。
真不明白他这样故作亲昵是为了什么,她没什么让他企图的,就算真有什么是他想要的,也完全可以硬抢……
只不过他半夜过来做什么,送来的又是什么东西?白仰顺手把手绢丢在地上,转身拿起瓶子研究起里面的东西研究起来……
不过白仰的确很是对不起她白家第121代传人的名号,左看右看还是没看出来这东西的作用。
好吧,白仰不得不承认,果然她医学课不及格不是没有道理的……还是明天拿给司徒某人看看算了。把东西往床边的柜子里一放,伸个懒腰,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