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材略微高挑,相貌平凡,身穿一条浅灰色麻布长裙,在一堆皮光肉滑的美女之中,简直是鸡立鹤群!
白仰习惯性地细观察:肩略宽,腮边皮下脂肪较少,双眼中颇有几分英气。白仰走上前去,这时候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为了活着宁肯当军妓,却不愿意当可以赎身的普通□□?为什么每个人身上都有伤,他却是唯一一个例外?
或许,这些人中的主心骨根本不是那个少女,而是……他?皇位易主,流落国外,一个男子,一群少女,男扮女装的主心骨,易容……白仰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轻笑一声,竟趁男子反应不及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这里是珍晋。而你,现在是我的人。懂?”
白仰说着,强行把男子的手翻转过来,指腹轻轻在他手心的薄茧上摩梭:“现在开始,你就是你,也只是你。其他的先放下,我们需要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所以,做回自己,换回男装,可好?……待我羽翼丰满之时,方才是你的复国报仇之日。”白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脸诚恳。
现在时打心理战的重要时候,一定要直视他的双眼,以显示自己真的很真诚!男子似是有些动容,看着白仰满眼复杂,过了半响方才哽咽着“嗯”了一声。
不过白仰从来就是个煞风景的,见男子应了一声,便绽开一个微笑:“你知不知道你的易容面皮好假啊~”顺带拿手指戳了戳,眨眨眼,又戳了几下。
咔叭~咔叭~咔叭,一片下巴落地的声音,男子一脸黑线。白恶魔恶劣地伸手蹂(喵~)躏了几下男子的脸,故意皱了皱眉:“手感不太好啊,来来,把面具拿下来给我捏捏?”
呼~大风吹过,众人石化。男子嘴角抽了抽,眉头跳了跳,沉默。“还有还有,下次你扮女人记得在胸口塞两只包子,这样才真实知道不?”白恶魔说着伸出手指在他胸,部戳了戳,“唉,嗳嗳?有胸肌啊?手感挺好的……”再戳。(好恶劣……)
咔嗒……咔嗒,石化的众人龟裂了,天哪!她们的三皇子被调戏了?!三皇子被调戏了……被调戏了……戏了……。(不断回音)
某男子脸上飞上两抹可疑的红晕,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我去换衣服。”“嗯,好。”白仰笑嘻嘻地在他腰间又轻掐一把,自言自语道,“那□□果真不太好,闷的脸都红了耶!”这话成功害得男子一个跄踉。
见男子进了屋,白仰收起了脸上倜傥般的笑,眼神深邃。皇宫里出来的人当然没有单纯的,啧啧……看来自己下次做戏得再卖力点才行。嗯,这次是惹到麻烦还是捡到宝呢?
没让白仰久等,男子就出来了,一身淡黄色的长袍,贵气十足。眉如远山,目似星辰,唇若含丹,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啧啧……古代盛产美人啊!”白仰暗自点点头,也难怪,皇室血脉基因好嘛。
就是他祖宗跟个山顶洞人似的,这么一代代下来搜刮那么多美女当老婆,也该改良成帅哥了。瞄这一群小姐一眼,再瞄一眼,不如……干回老本行?白仰摸摸下巴,越想越觉得这计划可行。
于是走到帅哥身边把手一勾,搭在他肩膀,把他带到一边:“帅哥,姓甚名谁啊?”“咳咳……楼炎徵。”某小皇子面色红红,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嗯……有点事想和你商讨一下……”因为身高关系白仰把姿势改为挽手,二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白仰出门的时候,神清气爽。果然和聪明人谈话方便啊,皇家的人就是没一张白纸……啧啧,楼炎徵比自己还奸,得,有他在自己也就放心了。
对了,高寻川那个小破孩呢?白仰扶额,忘了跟他说在哪里等了,现在找起来就麻烦了。要是不等他吧,回去又不好交代。
“快,快点去叫差爷来啊……”某个中年大叔脚步匆匆。“哎呀,吓死我了,不行,我得找隔壁二叔婆求个平安符……”某大婶捂胸口。
这是怎么了?白仰疑惑地歪歪脑袋,截住一个年轻小伙:“这位小哥,发生什么事了?”
“唉,那边死人了。”小伙摇摇头道,“别说了,晦气!”
“在哪里?”刚出口白仰就后悔了,什么啊!职业病啊,现在自己都不是办案人员了,哪里死人管自己什么事啊?
“就县太爷府后门附近呢。”小伙好心地提了一句,“姑娘我劝你就别去瞧这个热闹了。那女人死的可恐怖了!”
高府附近?白仰惊讶地挑挑眉:“谢谢。”说罢便朝高府后门走去。
白仰到达时已经围了一圈人,大多都是年轻大胆的男人,站在那儿指指点点的。“姐。”高寻川眼尖看见了白仰,上前打招呼。
“发生了什么事?”
高寻川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听说是有人死了。走,看看去。”
高寻川凭着练过武功轻易地护着白仰挤了进去,衙役已经到了,领班的正是高翔。
“小叔,怎么了?”白仰朝高翔走去。不经意间看到那尸体一眼,身子立马僵住,如遭雷击。
“哎呀,小矜,你怎么来了?快回家吧,这里有点事……”高翔见到白仰來,怕吓坏她,连忙转身挡着。
“姐?姐你怎么了……”高寻川发现白仰身子僵硬,正在神游中,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白仰连忙收回心神:“没什么。死人晦气,我们先回去吧。”
“好。”高寻川也有点担心,方才他也不经意看到那女尸了,还真是……惨不忍睹,他也怕吓坏自己姐姐。
白仰低着头,走在前面,沉默不语。如果自己方才没看错的话,受害者是个年轻女性,胸口插着一把短刀,身下大片血迹,所以这应该就是致命伤。令人恶寒的是,受害者的脸被人划了几十刀,以至于连面容都看不清了。看衣服上的血迹,应该在锁骨位置还有伤口,不过被衣服遮挡,白仰也看不见。
做了一个深呼吸,不管自己的事,闲事莫管,莫管……现在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应该只是一宗仇杀案而已,别想太多。嗯……应该就是这样,不然哪来那么多变态杀人犯呢?又不是小说。
一整天白仰都心神不宁,高寻川就只当是白仰被吓到了,也没往深处想,倒是一整天都乖乖的。不过晚上却是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白仰撑着下巴,皱眉回想着这两起案件的关联点。首先,两个案子一个在河边被人发现,经仵作检证,死亡时间是五天前。第一现场不知道,第二现场也就是发现地点是在河边(因为尸体经河水浸泡,确定发现地点不是案发现场。),确定是他杀案。
另一个案子,死者是被人在高府后门附近发现,因为地上还有大量血迹兼有打斗痕迹,应该就是案发现场。当然也不排除是有人伪造现场,不过可能性似乎不大。嗯,至于死亡时间嘛……虽然白仰没有验尸,但是那个地方人流量大,有人死了肯定很快被发现……所以基本可以推断出案发时间就是昨天入夜到今早凌晨这一段时间。
死者的共同特点这一块比较难办,因为容貌被毁,古代又没有指纹DNA库什么的,身份确定起来比较麻烦。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年轻女性……所以她们可能是有共同的仇家。至于另一个可能性也蛮大……如果真的那么不幸,凶手就是一个心理变态的无差别杀人犯的话。那么这受害者有很大可能是犯了凶手的什么禁忌,凶手在这一方面有很重的心理阴影。
所以受了刺激的凶手就对她们动了杀心,并且还要毁容才能痛快。至于这个禁忌可就难说了,千奇百怪的,谁知道呢?在现代的案例中,甚至连涂某一颜色指甲油的人群都能成为目标对象。所以,若果是后一种情况的话,这两个受害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的……
不得不说白仰其实是一个极度纠结的人,一方面很怕麻烦,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去理。另一方面又好奇的要死,啥事儿都想知道。
这会儿内心的两个小人正在为明天要不要到停尸房看看有什么线索而打的天人交战呢。就听到后面有人倜傥道:“在想什么?”
白仰虽然背对着窗户,但是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
能有这么好功夫,胆子又这么肥的,当然也就只有司徒某人了:“在想你今天说的那个事啊。”白仰头也不回地说。
顿了顿,又道:“我说你不要仗着轻功好就天天爬我窗户行不?这雕花窗很贵的,不要压坏了!再说院子里就那么几个人,现在这时候都睡了,下次从门口进来。”白姑娘可是个贪财的家伙,自己的财产都爱护着呢。
“哦?原来当梁上君子的不止我一个……”却听身后那人轻笑一声道,声音低沉中带着魅惑,异样的好听。
但是!
这绝对不是司徒清风那家伙!
白仰身子一瞬间僵硬,机器人般木纳地转过身去……但见那人一身黑色锦衣,袖边衣角银纹依旧,银色面具不变。正斜靠着坐在窗边,双目含笑地看着白仰。
白仰只觉得脑子轰隆的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人,四个字映在眼前:银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