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仰听到这声音,心下顿叫不好……这分明是老鸨的声音!
脸上不动声色,轻声问道:“老嬷嬷,这是什么声音?”
“哦……这个……”老鸨脸上显然有一瞬僵硬,“不过是懂事的小丫环被人□□一下罢了,没事。”
“没事?……”白仰桌下的手悄悄碰了碰司徒清风胳膊,“对了,老嬷嬷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
“……自然,自然。”老鸨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但还是点点头回答道。
白仰站起来:“那么……我去看看货,没问题吧?”一边往声源走去。
“货?”
“是啊,货!”白仰说着以雷迅不及之势飞奔过去,一脚把门蹿开。
只见白仰开门带出的一阵风使墙角的灯火摇曳几下,勉强使白仰能看清房间的布局。
这只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很是阴暗。正中央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旁边随便的放着几张木凳。墙上挂了两幅画卷……然而这么平常的房间事实上却一点都不正常。
因为在房间的一角,躺着一个小丫鬟……那脸蛋,那身材,竟然是失踪多日的长流!此时正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真正的青楼妈妈正剧被人绑在柱子上,因为害怕而浑身颤抖,连带着身上的肥肉也一颤一颤的,脖子上还横着一把闪亮亮的刀。
拿刀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女人,大概二十上下,因为视线的角度,看不清楚五官。看她瘦瘦弱弱的,提着把刀都吃力的样子,暂且叫她弱不禁风好了。
就在这时,一声暴怒的喝声“滚!”在外边传来。
白仰吓了一跳,刚回头便看见一个不明物体直接撞坏老鸨的房门砸到地下,然后滑了两米才堪堪停了下来。
穿过那个暗地不明物体砸坏的门洞,白仰看到了暴怒的叶启沉!
那小破孩依然是一身老气横秋的打扮,一手握着未出鞘的剑,一手扯着龟公胸前的衣襟,身后还站着不少他带来的人。
啧啧……才几岁啊!扔现代也就是刚刚能骑自行车上马路年纪。
就在白仰要好好教育他这年龄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沉迷于美色,过着日夜颠倒的堕落生活的时候……门外一个丫头低呼一声:“杜鹃姐姐!”
杜鹃?那个头牌姑娘?白仰皱着眉低头去看时……却是一下子大脑当机。
杜鹃……就是徐九娘?!
就在白仰愣神的当儿,叶启沉也看见了她,原本暴怒的似要喷火的双目爆发出一阵精光,惊喜道:“女人!”
女人你个毛?这可是青楼……女性生物多的是好吧,再说了,没看见姐姐男装打扮?破小孩……懂不懂长幼尊卑?
但白仰邪一肚子的吐嘈却没说出来,一张嘴就是一声惊叫:“啊——!”
只因那个假老鸨已经一手提着弱不禁风,一手提着白仰的后衣领破窗而逃了……
司徒清风的反应是最快的,连忙伸手去拽,却是斯拉一声把白仰的衣袖整个撕了,手中破布一扔,脚尖轻点,变有如一只展翅的白鹤,飞身追去。
徐九娘的嘴角渗出了几丝血,却是一骨碌爬起来,运起得轻功往这边赶来。
此时白仰被人像是抓小鸡一样提着后衣领,泪流满面……她怎么就这么惨啊,才出虎穴又入狼窝……那边才收拾了千媚门的妖女,这边就被那什么师太的弟子给活捉了。她得罪谁了她?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两边都不待见她。
实话说,江湖事江湖了,江湖的事别往自己身上扯行不?白仰一点都不想搅这趟浑水,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可以白仰还是想过着混吃等死的奢靡生活,那什么圣物啥的还你们,你们爱咋抢咋抢!别把自己牵扯进去就好了。
问题是白仰连圣物啥样儿都不清楚……而且就算是真的知道圣物在哪,白仰也绝不会拱手相让,有时候心里希望的是一回事,但事实放在眼前真正要办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了。
再说了,姐姐怎么着也算是是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官家精心培养的人才,又不是三岁小孩。就算人家年轻貌美……啊,错了,错了,是年纪尚轻,经历的事情不多,但是凭借着本小姐傲人的智商,用脚趾头想想也清楚,无论东西交出来与否,两个门派都是绝壁不会放过自己了。杀人灭口什么的……啧啧。
既然后果是一样的,老娘干嘛便宜你们?老娘脑子有毛病啊?当然……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白仰根本就不知道那什么破东西现在在哪!
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呼风声,白仰的两条眉毛皱成了死疙瘩,虽然白姑娘是不恐高……但是,现在这,这十分不安全啊靠!有没有安全带什么的,万一摔下来,不死也半残啊。
想想自己的后半生有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生活不能自理,被人嫌弃嫁不到如意郎君,和人说话还要抬头仰视……
噢,命运怎么如此弄人?难道是天妒红颜?让她永远地离开那些爱她的人,还身患残疾?……这一刻,白仰的目光是哀怨的,双眼泪光闪闪,几点泪花挂在眼角,我见犹怜。
一脸历尽沧桑的神态,那幽兰般的气质,那悲凉的眼神……一声绝望的看破红尘般的长叹声缓缓从喉咙滑出。
不得不说白姑娘的想象力和演技都是一等一的好,现下这种危急时刻,竟还能沉浸外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不可自拔。
不过白姑娘又无时无刻的出戏这个坏毛病已经多年,不论时间不论地点,只要那思想一发散开来就不得了。
曾经还一度被澹月舞怀疑她有多重人格,被当成患者接受治疗,不过效果显然不大好……选择学心理学和这个多少也有些联系,但是学习了这么久,好友杜千希却表示很为白仰的同时和病人担心。
最后由
心理学的权威曲弄确诊为间歇性精神错乱发作,俗称抽风……
就在白姑娘沉溺在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中的时候,司徒清风已经追到了前面,对着假老鸨的胸口就是狠狠一刺。
不知是白仰还没有回过神来还是司徒清风速度太快,恍惚中白仰竟看到司徒清风手中的利剑变成了三把,明晃晃的刺眼,越往假老鸨近一点,就越是光亮,明明不过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偏偏这一下刺去却像是蕴含的千百个招式,让人避无可避。
假的老鸨一侧身,勉强躲过致命伤,剑不过是堪堪刺入她的左臂,不知是因为刺痛还是什么。这下假老鸨居然直接放手,抽出腰间的软鞭向司徒清风迎去。任由白仰二人的身子直直往下摔。
白仰身子猛然一重,回过神,脑袋也就灵光了起来,马上出了戏,从幽怨的小美人变成疯狂的熊孩子。眼睛一瞪:“哇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help!”
鬼哭狼嚎了半响,才发现预想中落地骨折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悄悄低睁开眼,大点,再睁大点……咦?好像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白仰艰难低回头去看,只见自己后衣领那挂一根树枝,而自己,就像是一条腊肠希望被挂在了一棵树上,晃呀晃,晃呀晃……
一群乌鸦从头上飞过……
汗!白仰吐了吐舌头,低头看看脚底离地面还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刚刚鬼哭狼嚎哭爹喊娘的人是谁?是谁?反正绝壁不是自己!嗯。不是……不是!
白仰心里一边自我否认刚刚那丢死人的是自己,手里也不闲着,两手往后一抓,拉住那树枝,身形几个变动,往树干上一个借力,人就已经轻盈地落到地上。
左右去看,徐九娘不知何时也加入了战局。三人已经回到地上了,在白仰的西北方向一百米远的地方战成一团。
只见得司徒清风……嗯,太远了,动作又快,没看清。
白姑娘专注低盯着司徒清风他们过招。根本没注意到在这个时候,不远处那个被假老鸨一同抓来的女人也揉了揉腰爬起来,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向白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