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仰便领先进门，循例是弯去探望一下廖氏的。
斜眼看了一下因为“担心”和“悲伤”而捏着一条小手帕，低头暼眉拭泪的柳姨娘。内心各种鄙视，得了吧，你不知道多开心呢，装！你继续装！
话说自从停尸房回来，白仰似乎也没怎么和廖氏这个母亲聊过。也好，去瞧瞧。
事实上，廖氏的情况还是出乎了白仰的意料。白仰几人走到廖氏的主院的时候，门柳就已经被人锁死了。里面传来阵阵敲击声，一浪高过一浪。其中改伴随着女人的笑声，丫鬟的哭声和尖叫声。
“奴婢见过小姐，二少爷。”守门的几个丫鬟见白仰等人来，福身行礼。
“怎么回事？”白仰眉毛一挑，摆出一副高姿态。
两个丫鬟明显有些心慌，手脚不自觉地扭捏着衣摆：“回小姐的话，夫人……夫人她……”
得了，准没好事……听里面鬼哭狼嚎的，不是再虐待奴婢吧？
“开门。”白仰思虑着开了口。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慌忙低下头去，不为所动。
白仰扫了一眼，冷下声音来：“开门。别让我说第三遍。都想挨罚是么？”
“是，小姐。”右边一个丫鬟手颤了颤，掏出钥匙打开了锁。
门打开但一半，立在最前的白仰就看见了院子里鸡飞狗走，一片狼藉。便抬手暂停了丫鬟的动作，转过身来，眼角瞥见柳姨娘极力想要看见里面景象的样子。
嘴角挂上标准的微笑：“哥哥陪我这么久，想也累了，要不回去休息吧？”
“谢小妹关心，那为兄就先回去了。”高丁来也是个识趣的，见别人都开口了，依然就顺着走了。
白仰也毫不意外高丁来的听话，毕竟在古代，随有男女之别，但是嫡庶之分也很是厉害。
高丁来虽然说是高郁矜哥哥，但是他的生母不过是一个通房丫鬟，虽说后来有了她之后好歹挂了个下妾的名头，但是显然不如娶进门的金贵，又不受宠，连带着高丁来在这高府也没什么地位。
也幸亏是个男丁，不然恐怕更不被人看得起。而高郁矜是高府的嫡出小姐，除却已嫁出的嫡姐高雅兰外，在高家同辈中算是个人物。
见高丁来没有什么异议，白仰便颔首微笑，又补了一句：“今日变谢过哥哥了。还望哥哥勿要忘了谴人把长流接回来。”
柳姨娘都是不少岁数的人了，自然看得出白仰这是在敢人，虽然心内好奇，但是还是福了个身道：“四小姐，想来四小姐也许久未与夫人谈心了，平日里也没有这么好的时机，今日四小姐便和夫人好好聊聊，妾身也就不妨碍小姐和夫人了，妾身告退了。”
白仰便也笑笑，拍拍柳姨娘的手道：“好，姨娘也是辛苦了，回去好些歇息吧。”
“多谢四小姐关心。妾身听闻四小姐连日来睡得责不稳，也要好好休息才是。”柳姨娘说着，一甩手绢，施施然离开。
两个丫鬟便也识趣地继续打开门来。
随着门缝越开越大，白仰的尹也是越提越高。
牛！太牛了！
看看这是什么？花盆，摔碎的花盆，泥土洒了一地，花朵被压碾的血肉模糊……啊，不，是一片狼藉。
看看那又是什么？撕成碎片的衣服？破布？
靠，那张拆成一半的是什么？
“夫人，夫人……您别这样。”几个贴身的仆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中间不少暗地廖氏的哭喊声个尖叫声盖住。
白仰提起裙角向里面走去，小心翼翼地。状似步步生莲，实质要绕过这么多障碍物，也不是一件易事。
练白仰来了，几个丫鬟便似乎是有了希望，责不再围着廖氏看她哭了，擦擦眼泪，起身齐声道：“见过小姐。”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白仰点点头，打发他们离开。
仆人们变躬身后退，没多久，屋里边除了白仰和廖氏，就只有廖氏的陪嫁嬷嬷刘妈了。
实话说，白仰还真不忍心看现在的廖氏。果然是个神经病患者，还是重度的。
看她之前一身珠光宝气，现在呢？头发凌乱，衣服污秽，双眼无神，两只手改不住地扣手帕上的洞眼。
“娘亲……你怎么了？”白仰走到廖氏面前，蹲下身去，拿起自己干净的手帕去擦干净她的手。
廖氏茫然地四下看看，最终把目光定在了白仰脸上：“……嘿嘿，你是谁？”
“娘亲，我是郁矜啊。”白仰便去拉廖氏的手，双眼直直看着廖氏的眼睛，“娘亲，你不记得女儿了么？”
“嘻嘻……嘻嘻，郁矜……郁矜？”廖氏似乎愣了一下，独自喃喃科几遍，目光忽然变冷了，“你不是郁矜，你不是我女儿！”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甩开了白仰的手。
……擦？她知道了？不对啊，现在的廖氏更像是一个疯子，不像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以前白仰逛街的时候，就有一些疯婆子，套个红胶袋在头上，然后说自己是皇后，在那里傻笑。现在的廖氏，比较像这种。
难不成……是她知道了什么？然后受不住打击，疯了？嗯，很有可能啊！
“娘亲，你胡说什么呢？我不是你女儿，谁尸你女儿啊？”白仰笑笑，又重新拉起她的手道。
廖氏的手缩了缩：“女儿……哈哈……你是我女儿？”
白仰便露出一抹自以为很亲善的笑容来：“这是自然了，我就是你的女儿啊。不信你认真看看我的样子？”
廖氏伸出魔爪，左右抓了几下白仰的脸，然后又在那里笑了。
过了半响。
“嘿嘿……女儿哦，过来，娘亲和你说一个秘密。”廖氏忽然又拉住白仰的手，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娘亲和你说哟。”
“嗯？什么秘密啊？”白仰便当她小孩子心性，耐着心思笑问。
廖氏抓了几下头发：“喔哟，娘亲告诉你哦……娘亲发现了一个秘密。惊天的大秘密哦！”
又四下瞧了瞧，凑近白仰耳朵，故意压低声音道：“这个秘密就是——长流……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