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破很冷静,这不是他第一次面临生死境地,当年在隐门内战斗无数,真正经过血与火的考验,他手掌如铁钳一般捏在瘦子的后脖上,虎口力,一拧。?中?文 w≥w≠w≤.≥8≤1=z=w.
咔嚓一声,瘦子的颈椎骨粉碎性骨折,人软软地躺下。
一个中等身高的中年人也正在捡光头洒落的手枪,眼角却看到一只穿布鞋的脚呼过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陈破的腿部力量轻而易举地踹烂可抗三吨冲力的黄花梨实木防盗门,这脚抽在人的脑袋上,还不跟专业足球运动员踢西瓜一样,中年人以一个夸张的姿势后仰飞起,身体在空中转了两圈半落在地上,脸部全是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转眼又躺下两人,六个杀手进门才一个照面就被打死大半,剩下两人无力起猛攻,慌张地一阵盲射,快后退。
秦为国也缓过那一口气,枪口调转,向着后退的两人打了几个点射。老警察虽然受伤,但握枪的手依然没有一丝颤抖,最后一枚子弹还是击中了一人的大腿。
嘭嘭嘭!
紧密的枪声响起,喷膛而出的子弹打得包租婆新盖的房子碎石乱飞,震的耳朵嗡嗡作响。
姜展东年轻时候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密集的枪声响起,他就知道这会摊上大事了,本来觉得派出六个人三把枪应付一个毫无防备的人卓卓有余,没想到陈破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竟敢奋起反抗,似乎还占了上风。
行动败露,起初的计划落空,事情已闹大,现在活捉陈破已经不可能,取其性命方为上策,姜展东立马让留守在车里的两名杀手上前火力支援,让其直接把陈破干掉后迅逃命。
两名后备杀手利索跳下车,握着散弹枪冒雨就冲进去,谁也没注意到旁边的杂物堆里,藏着拿尖刀的马雷。
暴雨倾盆,寒夜起雷。
眼看又是两个杀手拿着两把散弹枪的家伙进去,马雷也够虎,他胆色无边,趁早一声雷鸣掩盖,忽然暴起,锋利的匕在黑夜里映成一柄夺命镰刀,噗嗤一声,插在走在后头那名杀手的腰肾子上。
这一招是跟美帝的特工们学的,据调查分析,锋利的尖刀刺入肾脏时会瞬间产生剧痛,在段时间里,人的痛觉神经会蔓延全身,痛得直接失明,喉咙连声音都喊不出来。
马雷没多想,这虽然是他第一次杀人,但绝对不是第一次用刀刺人,一刀得手快拔出,对着那人的喉咙又是狠历一刀。
他甚至能感觉到滚烫的血水淋湿手掌的感觉,但枪战局面容不得多想,马雷脚尖挑起落下的散弹枪,这时候走前面的杀手察觉到身后的变化,调转枪口对准了马雷。
马雷单手一夺,枪尚在空中就被扣下了机板,嘭的一声闷响,散弹枪射出无数碎粒钢珠,两米开外,枪手怪叫一声,当场被打成了筛子。
一鼓作气干掉两人,马雷不作停留,一个侧翻就重新躲进杂物堆里,据枪隐蔽,战术动作标准无比,散弹枪不具备连功能,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上膛,这时候楼道里有人跑出,如惊雷般的枪声不停响起,马雷还没虎到单刀正面迎敌的地步,人家手里拿着家伙,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
剩下两名杀手吓破了胆,怎么说也纵横江湖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牛逼的人物,在占据绝对优势的前提下,八个人面,竟然被人家打死六个!
但他们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倒下的有自己过命的兄弟,现在二对二,为何不做最后一搏,鹿死谁手还说不定,那老警察离死不远了。
疯狂之下,受伤的那位兄弟捡起了地面的散打枪,时不时往里面放上一枪,但就是不敢冲进去。
陈破扶着秦为国在角落里坐下,关切问:“你怎么样了?”
“小伙子,我还能坚持。”秦为国的声音很虚,但脸色依旧沉着,左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右手举着枪警戒楼梯口,脚下湿漉破烂的皮靴坚毅地支撑着地面,时刻准备一跃而起,继续为人民服务!
老秦同志是位好警察,他虽然从警二十年还是基层警员,从未立过功,亦没升过职,但在这紧要关头,体现出了人民警察高亢的素质,在凶悍的持枪歹徒面前毫无惧色,身受重伤依旧不忘保护群众不受伤害的终身使命,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陈破不免感动,那伙杀手明显是冲着他来的,面对八名带枪的杀手,毫无防备的他很难全身而退,身中数枪还能活泼乱跳的只能在电影里,子弹的威力哪怕修士也不能硬接,隐门的修士都知道,黄阶还不能挡子弹,玄阶亦要避其锋芒,现在的陈破,只不过黄阶初期而已。
秦为国嘴唇哆嗦,奄奄一息,握枪的手开始摇晃,苍白的脸显得更老了,陈破按住他还在冒血的伤口,缓缓的输送真气。
真气不能续命,但能暂时保命。
空荡荡的幸福街上,已经不见汉兰达的影子,只剩下两辆空无一人开着雨刮的银色面包车。
1o7号院,几个还在麻将台奋战的大妈大婶惊得鬼哭狼嚎,纷纷躲进房间锁好门,包租婆抖着手不停地打手机报警,可惜雷雨天气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
身处在驳火中心的1o2房间里,彭小林当时正在厕所办大事,边抽烟边玩手机,忽然枪声一响,爆破的声音如同在耳边起雷,吓得他脚一软没站住,屎得到处是,手机没拿稳掉进了坑里。
彭小林惊恐万分,他作为一名伪军事迷,能听出枪族特有的枪声,其中就有警用54,距离极近,地点就在身边。
陈破那孙子,遭人杀啊!吓死爹了!彭小林惊惧地想着。
杀气腾腾的枪声不时响起,一墙之隔的楼道正生枪战!这回彭小林终于是吓破胆了,枪械知识告诉他,这伙人绝对不是第一次拿枪的生瓜蛋子,看见活人就一扣到底,他们一个个点射打得很有节奏,这里的墙是普通夯土泥板,完全不具备防弹功能,彭小林不禁脑补,横飞的子弹穿过土墙,自己成了活靶子,一颗一颗地扎在他的处男身上……
他捂嘴巴,大气不敢出,裤子都没来得及抽就连滚带爬地出了厕所,如同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乱拱,最后打滚一般翻进床底,躲在角落里瑟瑟抖。
不知过了多久,枪声消停了,院子里老久都没动静,彭小林从床底爬出来,抽上挂脚上的裤子,摸了摸身上现没有弹孔,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强烈的好奇心使他打开了房门。
门口外,昏暗的碘钨灯照耀下,湿漉漉的地面上到处留着血,几名姿势古怪的倒地男子还睁着眼睛盯着自己。
看着地面残忍的一幕,彭小林哇的一声,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半个小时后,1o8院门口停满了警车,闪烁起伏的警笛把幸福街道照得一红一蓝,黄马派出所、市刑警队、武警队、反恐队等相关人员全来了,满当当的一大票人马全部荷枪实弹站在暴雨下,周围民宅都打开了窗户看热闹,人们看着法医把一具具装尸袋搬上救护车。
1o8院里,受伤的秦为国被紧急送往医院,涉案的陈破被带回市局,马雷把凶器上交,但也被请回去协助调查,就连吐得七荤八素的彭小林也被扶上了警车,侦查员真戴着手套收集地上以及囊在墙里的子弹壳,相关领导们正在指挥车里开小会议,紧张程度丝毫不输先前的大战。
龙京很久没生过如此激烈的枪战了,双方交火数十子弹,一共死了六个,死者身上都带着绳索、砍刀、枪械等凶器,其中一人被打爆了头,一人被散弹枪近距离击中,一人腹部和喉咙中刀,剩下三个的死法倒是有些奇怪,根据现场法医给出的初步判断,这三人是活生生被人用拳脚打死的,很有可能还是一击毙命。
几个大队长在现场听着报告,都不说话了,从警多年,这种死法还是头一回碰到,下手的人何其的暴力狠辣啊!
胡铁功作为分管幸福街的主要领导,肩上的压力非常大,马上就面临升迁了,这个节点可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案子必须要办的漂漂亮亮,他立即安排人手去提审相关涉事人员,争取还原战斗的过程和动机。
市分局的审讯室内,陈破坐在椅子上,没被戴手铐子,平静地面对三名审讯的专家。
“我杀了三个人,但我是正当防卫。”陈破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惊慌失措,他很有条理地地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说不知道那八个凶徒是冲着谁来的,秦为国同志查看了身份证后房间后,就一起下楼,在楼梯中断就与凶徒相遇,当时对方就打算杀人,有个光头用枪瞄准了秦为国同志,下面一群人虎视眈眈,那时情况太紧急,我也没办法,只能奋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