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家主那时恼黎漱不给自家面子,她托大长老说亲,把自家孙女许给他,那是看在他是瑞瑶教新任教主的份上,否则,就他一个毛头小子想娶她孙女?哼哼!
所以气头上,她便找人去修理他。
本以为不过是个毛孩子,他娘死得早,他和他爹关系并不怎么好,想来也没教他什么,她找的人可都是道上数一数二的狠角色,她只想教训人,可不想把人弄死,所以才有那句但书,别把人弄死。
一来弄伤了,把人接回来,再派孙女去照顾他,相信日久生情肯定能奏效,二来,把人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总好过被大长老那别有居心的家伙逼着娶别人。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找的人全都被弄死了!黎漱毫发未伤,她带着孙女候在医馆附近,就等人被送进医馆后,她们好把人带走。
没想到他们根本没去医馆,之后听说山上发现好些人死于非命,官府衙差查清身份后,把尸体拖回山下的义庄暂时安放,然后命人通知家属,只说是两方斗殴,双方死伤惨重。
齐氏家主本还想去义庄认尸,不过被身边的人劝住了,不过她一直很担心黎漱会不会自暴自弃,就这样死在那些人的手里。
因为山上死了这么多人,官府和江湖上不断有人上山,她怕有个不测,就带着孙女回国都,后来才晓得,那时为何有那么多人上山,因为她请的那些人压根就没去,只是派自家小辈去做这事。
毕竟点子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毛孩子嘛!
这些人的小辈托大,在约定的日子之前,还另外接了一单要试手,那人是赵国武林中的耆老之一,漓水山庄的叶老庄主。
接了她生意的那些人得知家中小辈全军覆没,急忙上山查看,又去义庄认尸,确认死的都是自家小辈后,他们心里暗暗怀疑,是小辈们自做主张接的这单生意出差错,叶老庄主老而弥坚,一个人扛住了这些小辈们的攻击,还将之一剑击毙。
只是他们不解的是,叶老庄主明明是个使刀的,没听说过他会剑法,难道是直到生死关头,才把剑法使出来?
可是也没发现叶老庄主的踪迹啊?他到底是生是死,有没有受伤啊?
这些人全都不晓得,直到把小辈们的棺木拉回家,才知道该糟!动手杀人的根本不是姓叶的老家伙,而是面前的勾魂使者,可悲的是,直到他们咽气,也不知道送他们去死的究竟是谁。
齐氏家主可是花了大价钱,请动这些老家伙办事的,虽然他们失败,家中小辈死的凄惨,可那与她何干?收了她的银子就得办事!
没想到得到的消息却是,他们全都死了!最扯的是,他们家里幸存的人都没看到是谁动的手。
齐氏家主提心吊胆好久,就怕黎漱找上门来,幸好他没来。
也是因为如此,齐氏家主深刻的认识到了,黎漱的武功高深莫测,后来虽与大长老合作,让黎漱娶自家孙女,可是她都只是在大长老那里提一句,从来不敢强硬为之。
大长老虽觉她前后态度转变得太明显,不过齐氏家主是个女人,女人善变,不会因为她们年纪大了,就不再善变了,嗯,相反的,反倒是更加善变,还不许人问原因。
黎漱早将这事丢到脑后去了,现在被黎浅浅一提就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谨一还没跟在他身边,他想了想,把这事和谨一提。
“你觉得浅浅他们两突然提起此事是……”黎漱想到他们上次说到孟达生的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孟达生特异功能,专为身边人招惹烂桃花。
谨一脸都黑了,因为想到自家侄儿,不就是因为无意中在孟达生救人时,恰好在一旁就被人误会是救命恩人,然后心心念念的要对自己以身相许好报救命之恩。
“肯定又是孟达生招来的烂桃花。”之前孟达生还在追求蓝棠时,就曾经为凤公子招惹了无数朵烂桃花,幸而凤公子自己心里有数把持得住,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答应把小徒弟嫁给他的。
“我这就让人去查。”
“我觉得同时派人去查查这个漓水山庄。”黎漱若有所思道。
谨一点头,转身出去。
黎浅浅她们这里,把叶大小姐打包送走之后,孟达生跟着他们往国都来了。
不过才走没两天,就又在路上看到一个落难姑娘。
凤公子没和孟达生一起骑马,而是一直赖在黎浅浅的马车里头,春寿她们被挤的没位置,只能坐到后头的马车去,只有春江和玄衣两个就坐在车辕上,玄衣客串车夫,春江则时时留心车里动静,就怕黎浅浅要人侍候。
玄衣赶着车,边劝她放宽心,“有我们公子在,还怕你们教主没人侍候?放心,放心,我们家公子啊!是宁可委屈了他自个儿,也绝对不会让你家教主受委屈的。”
“是吗?男人空口说白话的时候,总是说的很好听,等发生事情的时候,就会找各式各样的借口来搪塞人了。”
“呵呵,我家公子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走着走着,前头队伍停下来,春江笑着托腮问他,“你猜,前头发生了什么事?”
“我猜啊!肯定又是发现什么落难小姐了。”玄衣笑着把车停下。
凤公子耳力好,没出马车就把前头发生的事听全了。
“怎样?”黎浅浅懒懒的在他怀里翻个身,睁开睡得迷蒙的眼睛问。
“又一个落难千金,不过这一个的武力值不弱,就算我们不停下来帮忙,她自己也能扛过去。”就是硬扛过去后,大概会需要休养个三个月半年吧!
“喔!”黎浅浅打了个呵欠,“那现在,孟大盟主现在停下来,是……”又派人去帮忙了?
“这次他没派人去帮忙,之所以会停下来,是因为他们挡着路了。”凤公子冷笑,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玮城与章城之间的大马路上,因为已经接近玮城,所以路上行人不少,周遭空矿地方很多,就算要打架,也不至于打到马路中央来挡住人的去路。
之所以打到路中央来,无非是想要寻求帮手罢了!肯定是远远的看到孟达生他们一群人人高马大,看着就是武林同道,所以才故意打到路中央来挡住他们,好叫他们施以援手。
可惜估算错误,车队是被他们挡住了,可是马背上的骑士们却都不曾下马,也不曾开口,只是静静的远远的看着他们打架。
“喂!兄台可否施以援手?”明显落败的一方中,身着青衣的男子看到孟达生一行人时,眼睛一亮,随即张口求救。
“几位大侠,还请让让道,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财,不好擅离职守。”得了孟达生授意,大声回应的是孟达生的亲信。
他这话一出,对面略占上风的黑衣人们哄笑起来,“小子,别以为人都是傻子,没那么容易被你们师兄妹几个骗了。”
“我呸!谁骗你们了!那个大鼎明明是你家少爷自己相中的,我们不卖,他还死命要买,怎么?买回去之后觉得吃亏了,就赶着来找人麻烦啦?”青衣男子身边一名身着大红锦袍的男子呛道。
“明姑娘,你现在说是我家少爷相中的了,可在之前,明明就是你硬推给我家少爷的,要不是我家少爷……”眼瞎,看上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野丫头,他怎么可能花一万两白银买个假青铜鼎回去。
后头的话,他们不好说,因此就被青衣男子那边的人逮着机会嘲笑不已。
黎浅浅坐起身,抬手拢了拢头发,凤公子道,“春江,进来给夫人梳头。”
“是。”春江钻进来,拿出车底箱子里的镜奁,为黎浅浅梳头,凤公子坐到门边去,听着外头的闹剧。
听他们直在那儿瞎扯,却不肯让道,凤公子有些上火了,“去个人问孟盟主,看是要怎么处理,太阳快下山了,若赶不到宿头就扣钱。”这话是配合孟达生的亲信,玄衣点头,示意身边的骑士上前问话。
孟达生笑着对骑士道,“行,我们这就赶路。”说完话,驾的一声带头前行,他甩着马鞭把挡在路上的人全都打了,他一动,身边的人也跟着动,还想挡着路不让,好逼孟达生他们出手相帮的青衣人,以及黑衣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住了。
狼狈退开之后,青衣人身边的红袍假男人明姑娘气得直发抖,这什么人啊!不帮忙就算了,还抽他们?
气冲冲的想要上前找人理论,青衣人却紧紧拉住她,黑衣人们在看到孟达生一行人衣上和马上的徽记后,全都不作声的退到路边。
那可是武林盟主的徽记,不是他们能惹的,再看后头马车上的徽记,瑞瑶教及凤家庄的徽记,又是两个不能惹的。
他们今儿的运气怎么这么好?这三家的人齐聚他们这小地方?
章城不过是个小城,他们少爷是城主的独苗苗,章城主的儿子与儿媳在孙子尚小时死于非命,仅剩这个宝贝孙子,章城主自己武功高强,可对孙子却狠不下心,无法要求他练功,只能花钱请人保护他。
然而被这样娇宠大的孩子不发展成熊孩子的,实在少之又少,章少爷就是其中之一,他不只娇生惯养吃不得苦,他还眼高手低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
他耳根子软,只要漂亮的姑娘在他面前哄几句,他就对人掏心掏肺的,实在是个傻货啊!他家纵有千万家财,可也禁不起他三天两头的为买珍稀古玩掏大钱啊!尤其是其中不少都是假的。
章少爷就是标准地主家的傻儿子!黑衣人的头头想到这不禁感叹,这要是换成自己有这么多钱,肯定是要好好栽培儿子们读书,有朝一日能扬眉吐气为家族争光,结果人章城主花那么多钱,就只为求孙子能开心。
只能说同人不同命啊!
章少爷被骗了这么多次,却没有一回像这次如此惦记着那个大红锦袍的明姑娘,因此他们除了要把钱给要回去,还得把这个骗子带回去,好一解章少爷的相思之苦。
车队走了,被堵在后头的人车也动了起来,明姑娘气鼓鼓的甩掉师兄的手,“二师兄,你刚刚拉着我不放干么?”
“你别闹了,刚刚马上那几位,是武林盟主的人。”
“那不是正好吗?叫他们帮我们做主啊!”
“你傻啊!你可别忘了,他们是为了什么追着我们不放的。”二师兄提醒她。
明姑娘这时才反应过来,唉呀!他们卖了个假货给姓章的小白脸,所以黑衣人才追着他们不放的。
“赶紧走,赶紧走。”二师兄拉着明姑娘施展轻功,借着路上川流不息的人车避开了去。
等黑衣人反应过来时,对面已经看不到明姑娘她们了。
“头儿,追丢了,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回去复命了!”黑衣人的头儿很是不爽,可是他能怪孟达生他们吗?不行,若不是明姑娘几人把他们诱到路中央来,他压根就不想在人前露面的好吗?
他看着路的对面,那里已经没有人,路上人来人往的,因为已经临近玮城,不好在此地闹得太大,一扬手,招呼众人撤退。
二师兄几个人这时已经离玮城城门很近,“现在正要进城的,是不是就是刚刚见死不救的那队人?”
“师妹,你够了!人家救你是情份,不救,是本份,我且问你,你同人家有情份吗?认识吗?相熟吗?凭什么把陌生人扯到我们的事情来?”
“可是,我们学武之人不就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吗?”
二师兄旁边一个圆脸穿蓝衣的男子嗤笑,“明师妹,亏你有脸说这样的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昨儿在路上看到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时,你是怎么说的?”
“我又没说错,她确实可能是假扮的嘛!那个章少爷出钱要买她,她不是一口就应下了吗?可见她就是借机攀高枝的嘛!”
蓝衣男子身边一橙衣少女笑,“是啊!是啊!就只有我们明师姐最高尚,做事情从来只为师门着想,从来就没想着攀高枝嫁入高门。”
“你!”明姑娘怒气冲冲扬手就想打人。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师父是掌门,就想仗势欺人,你的伎俩谁看不出来啊!你不想帮那个女人,不过是因为她长得比你漂亮,更重要的是,章少爷出手帮她了,你嫉妒。“
“你胡说。”
“我是胡说,可是师姐你敢摸着你的心说,你没这么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