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要是不贪,怎么会落得今天的这个下场。四长老夫人有些颓丧,在四长老的陪伴下回房去了,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回头要怎么跟她姨母说范玮的事。
四长老则无需烦恼,如何向他那几个好族兄弟的家人解释,他们为何会被抓进牢里去,因为他们是被官差从家里被抓走的,领头的官差一进门就说了,他们涉嫌动用私刑,欲致人于死地。
他们被抓时,嘴里也没少嚷嚷,把过错全推到范玮身上去,还把范玮找他们合谋,想要抓瑞瑶教教主的小徒儿,好向黎教主勒索,并说范玮答应他们兄弟,等从黎漱那里取得宝藏后,就二一添作五平分。
连他们兄弟为了要怎么分才公平而大吵一架的事,也全都说了出来,他们兄弟为了取信官差,将范玮与他们商定好的计划,一字不漏的全招了。
四长老他们当时隐在暗处,全听了分明,四长老夫人更觉羞愧,范玮怎么可以这样算计一个小女孩?四长老夫人因此受到的打击不小。
四长老倒是还好,本就觉得那几个兄弟不是好货,只是碍于同族血亲,对他们无所事事,也不好加以苛责,他又不是他们老子,管他们那么多,他们自个儿的老子都不愁了,他一个族兄弟管得了他们吗?
都是大人了!自己决定做什么事,就得担负起责任来,自个儿的日子只能自己过,谁也代替不了谁。
“你别想太多了!你只是他的姨表妹,又不是他亲娘,管得了他吗?连他老子娘都管不动他了,更何况你一个外姓的表妹,你也甭自责,你姨母自己教不好孩子,怪你?真是笑话了!”
四长老夫人明知丈夫是在劝自己,可想还是觉得难受。“你不知道,姨母一向疼我,表哥今儿被人打成这样,我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要不是被他们算计,范玮今天不会被痛打一顿。
知妻莫若夫,就算四长老夫人没把话说完,四长老又怎不知她的意思。
他伸手抚着胃,觉得胃沉淀淀的,像吞了颗石头在胃里,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你觉得,我们应该让他们计划成功,让他们把浅浅抓去,把她卖到青楼去,教主把宝藏拱手让给你表哥,你才不觉得对不起你姨母?”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向来能言擅道的四长老夫人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急得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平常四长老看到妻子落泪,怕不急得着慌,可现在,他却沉冷着声质问她,“不然你是什么意思?有人叫范玮算计教主吗?有人让他起意去绑架人吗?还是有人教他绑到人就把人卖去青楼?然后再用具小女孩的尸体混淆视听?好嫁祸栽赃给大长老?”
“我!”四长老夫人被丈夫问到哑口无言,“我,我知道表哥他不好,可是,看到他被人打得遍体鳞伤,我心里难过嘛!”
四长老冷声道,“你应该庆幸,他今天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因为如果不是如此,那就表示他们得手了,难道你以为,到时候教主会看在你我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吗?”
你我有这么大的脸面吗?
“要知道,浅浅不只是教主的徒弟,还是表姑娘唯一的女儿,你觉得,教主会饶过他?只是被打一顿而已,好歹,还留着一条小命。”四长老冷漠的看着妻子,冷声道。
四长老夫人只觉寒气自脚底往上窜,她从未见过这么冷漠的丈夫,吶吶道,“我,我……”平常能言擅道的她发现,她竟不知要如何开口了!
四长老也没打算等她想明白怎么说,直接转身走人,四长老夫人眼见丈夫离去,急得不行却不知如何挽留他。
每个人都有亲近的人,四长老夫人心疼她表哥,觉得他又没成功,为了他没犯的错修理他,有些过了。
她却忽略掉,他们确实是动手了,但是因为黎漱他们事先知情,而布下圈套,引他们去绑架四长老族兄的女儿,而应该送到黎漱手中的勒索信,被送给四长老的族兄。
所以四长老的族兄弟以为范玮黑吃黑,一方面要他们去绑架黎浅浅,他却去绑架张家女孩,是想干么?用张家女孩的尸体来混淆视听吗?
当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时,大伙儿只当是看戏一样,事不关已。
可是一旦事情是发生自己或自己家人身上时,那感觉就截然不同了!所以范玮被张家兄弟联手痛揍。
四长老对范玮没好感,在他心里,教主黎漱堪比亲手足,黎浅浅的地位远比范玮重要,就像在四长老夫人心里,范玮这个不成材的表哥,绝对要比黎浅浅要紧。
四长老夫妻间的争执,黎漱并不在乎,只让人去请四长老,“要不要来一醉解千愁啊?”
四长老欣然赴约,席间两个人不发一言,于四长老来说,不成材的族兄弟们,是该好好修理了,至于范玮,他是真的懒得管。
对黎漱来说,范玮和张家那几个不成材的家伙,教训得还不够,敢把脑筋动到他徒弟身上,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嘛!不给他们一记重重的教训,他们是不会记取教训的。
因为范玮是在大街上被揍,路人不明所以便去报官,张家兄弟被抓,嚷出更多事来,原是苦主的范玮因此也被抓进牢里,目前双方各执一词,刘二已在牢中安排了人,到时候这边怂恿一下,那边敲敲边鼓,让他们互咬,不死不休。
敢犯到他黎漱的头上来,就怪不得他手段凶残。
不过黎漱没敢让黎浅浅知道,怕她小孩子心软,万一自责什么的,可就不好。
却不知黎浅浅最痛恨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反正受到伤害的又不是他们,光会嘴巴上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劝被害人或被害者家属要原谅加害人,在黎浅浅看来,这些人好似好心,其实是在被害人及其家属的伤口上撒盐,他们其实比加害人更可恶!
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黎漱的手段凶残,要是他们没有先动歪脑筋,黎漱又怎会出手呢?又不是闲得没事干!
用晚饭时,四长老夫人没出席,四长老讪讪的说,“她身体不舒服。”
“那就让她多休息,没事别出来走动了。”黎漱说完就低头喝汤,四长老有些尴尬的应诺。
莫怪黎漱这么说,谁让犯事的主犯是四长老夫人的表哥,而且四长老夫人还偏袒他。
凤家庄的楼船缓缓的驶进镇江码头,凤家三兄弟并肩站在船首眺望。
自他们离京后,凤家庄里就很热闹,凤公子夫人的两位姐姐天天往她跟前凑,想要追问凤三的去处,四位表姑娘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好巴结凤公子夫人,甚至还想去凤乐悠那儿,想着要讨好未来小姑子。
结果被凤庄主的侍从们当贼赶,把几个娇姑娘吓得花容失色,纷往姨母凤公子夫人面前去哭诉,凤公子夫人心说,以为这是自个儿家,由得她们横行无阻啊?一点当客人的样子都没有!
还自诩是官家千金名门闺秀皇亲国戚,人人都得捧着她们吗?也不看看,这里是南楚,既不是赵国,也不是东齐,跑到人家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啧!
凤公子夫人很是热烈的嘲讽了两位族姐,不是嫌弃她嫁的是个目不识丁的武夫吗?不是鄙视江湖人吗?那干么来了凤家庄,就死赖着不走呢?还拚命的追问她儿子的去处,这是想干么?
苏夫人和东平郡王妃羞得面红耳赤,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她们确实是在闺阁中时,就嘲笑过商丹珍,夫家不如她们的婆家好,未婚夫是个粗鄙不文的武人,还是混江湖的咧!
就是现在,明明想招凤三为婿,却一副施恩于人的嘴脸,凤公子夫人很想冲着她们怒吼,她儿子不愁娶,好吗?谁稀罕官家女、宗室女作媳妇啊!
不过任凭她怎么嘲弄她们母女几个,她们就是赖着不走,耍无赖,看你能拿她们怎么样?把凤公子夫人气得半死,只得天天写信跟儿子和侄儿告状。
却不想,这三个家伙,竟然把她的告状信,当成是每日娱乐来看待。
“娘的信到了吗?”凤三抬手遮阳,努力的想要辨视天上的飞鸟中,那只是他们凤家庄的传信鸽。
“还没。”凤二斩钉截铁的回道,用手指了身边的侍从,“叶希,你去瞧瞧。”
穿着青衣的俊秀少年点头应诺,凤大公子眯着眼看着叶希。“叶清啊!你弟是不是又长个子了?”
凤三对自己身边的侍从道,“叶翔,你们三兄弟里,现在就数你最矮。”
叶翔早习惯,自家主子老爱他的身高来说事,“没事儿,小的年纪最小,现在个头最矮不打紧,等小的年纪大些,个头就上去了。”
凤大公子的手搭在凤二公子的肩上,“这么说,咱们三弟,将来会比我们都还要高?”
“唉呀!不成,大哥赶紧的,打断他的腿,可不能让他窜得比咱们两还高,要不将来可怎么打得到他的头啊!”
不一会儿,叶希回转,把信交给凤二,展信一看,凤家庄依然鸡飞狗跳,热闹非凡,不过最后,凤公子添了一句话,苏大人和东平郡王一起来南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