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现形
八皇子府。
“主子，府外有人监视。”
秦湛沉吟片刻，吩咐道：“这几日，取消一切行动。”
“连太子府也不监视了吗？”
“我们既已被察觉，那也就无需妄动了。借此也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至于太子府，林小姐会派人看着的。”
他在明，此事本就不能参与太多。现在，只要他牵制住了他们的注意力，那么她的行动应该就会顺利得多。
“若她是后宫之人，为了解皇上身上的毒，自然会想方设法接近皇上，可，若她不是，又当如何？”
“若她不是，也一样。你想想看，这么多年来，在这帝都之中，只有她一人会下蛊，可现在，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下蛊之人一定想要一探究竟，此人是谁？她的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敌还是友？”秦湛对此很有信心。
“怎么了？”秦湛回过神来，见影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疑惑。
“林大小姐昨日一早去了太子府。”影风见主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忙补充道：“不过，她不过待了一刻左右，就出来了。属下看是林大小姐的行踪，昨日才没有禀告。请主子责罚！”
秦湛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念儿，他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真的那么在乎他？
一日，云贵妃领着一个宫女，来到了宣元帝的寝宫外。刚要进去，就被侍卫拦住了。
“本宫来看皇上，还不速速去通传！”
“皇上养病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探视！”侍卫义正言辞地说道。
“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云贵妃怒道。
侍卫不为所动，依旧平静说道：“皇上养病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云贵妃一愣，回头看了宫女一眼，那宫女没有言语，只是微微动了动食盒。
云贵妃会意，继续颐指气使地说道：“本宫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今日我特地送汤来，皇上不可能不见本宫的。你这个奴才，还不赶快通传！若是耽误了皇上喝汤，本宫定让皇上好好治你的罪！”
这回，侍卫连口都不开了，直接用明晃晃的佩剑拦住。
云贵妃这下子可真是急了，不顾形象地冲着殿内大喊：“皇上，皇上，臣妾带了你最爱喝的汤来看你了！皇上，皇上！”
“何人在外喧哗？”
“回禀皇上，是云贵妃。她带着皇上您最爱喝的汤，说要见您。”金福公公回禀道。
“这时候，她来凑什么热闹！让她走！”宣元帝不耐烦地说道。
“皇上。”宣元帝床边一个暗卫打扮的人突然出声。
宣元帝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怔愣了一瞬，接着就改口道：“金福，让她进来吧！”
宣元帝的寝殿很亮，屋内门窗大开，通风极好，隐约能闻到外面的青草香。
云贵妃一进来，就望见宣元帝半倚在床上，一位青衣暗卫在给他喂药，另一位玄衣暗卫立在一旁。暗卫玄者为尊，看来这位玄衣暗卫是首领。
云贵妃之所以知道是暗卫，皆因他们面覆玄铁面具。众所周知，皇上的暗卫只要出现在人前，皆会如此，故而外人从不知这些暗卫的真实容貌。
“皇上，臣妾来看你了！这几日，可把臣妾担心死了！”
“叫什么叫！朕还没死呢！”宣元帝没好气地说道。
云贵妃被吼得一个哆嗦，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接着说道：“是臣妾说错话了，请皇上息怒。臣妾今日来，带了皇上您最爱喝的鱼汤。您尝尝？”
宣元帝停下了喝药的动作，说道：“拿过来。”
云贵妃喜滋滋地打开食盒。
“皇上，您的药还没喝完呢！”站在一旁的暗卫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云贵妃一听，就要开口。可见宣元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就继续喝起药来。于是，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
药很快喝完了，云贵妃终于逮着机会了。只见她扭着腰肢，端着汤碗，走到宣元帝的床边坐下。用甜死人的口吻说道：“皇上，您尝尝，可好喝了！”
宣元帝喝了几口，道：“嗯，不错！”
云贵妃一听，更得意了。
“那是当然，臣妾熬了一个晚上呢！”
“你有心了！”宣元帝满意地说道。
一碗汤快要见底时，云贵妃娇嗔道：“皇上，臣妾，有些心里话想说，您能让他们先下去吗？”
宣元帝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才道：“你们都下去吧！”
“皇上，属下要贴身保护您的安全。”暗卫男子并不领命。
云贵妃见状，怒道：“大胆！皇上让你下去，竟然还敢推三阻四，难道皇上还要听你的？”
“属下不敢！”暗卫男子一惊，忙跪下请罪。
“下去！”宣元帝也仿佛有些生气。
俩个暗卫只好尽数退下。
云贵妃见此，在心里暗暗地舒了一大口气。
“你想说什么？”
云贵妃一愣，忙按照预先想好的，缓缓说道：“皇上，你不知道，这几日，可真把臣妾给吓坏了，臣妾夜夜难寐，总是担心您???”
“担心朕？朕看你是担心你的儿子吧！”宣元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宣元帝的话一下子调动了云贵妃所有的神经，只见她求情道：“皇上，你还不了解洵儿吗？那孩子一向很有孝心，怎么可能加害皇上呢？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宣元帝并不领情，微怒道：“他是太子，位高权重，又天性聪颖，谁能陷害得了他？”
“这，这……”云贵妃差点把八皇子的姓名说出。
突然，身后传来提醒。
“娘娘，鱼汤快凉了。”
云贵妃起身，行至桌前，俯身又盛了半碗。起身时，和宫女对视了一眼后，才又回到床前。
“皇上，您再喝一点？”
宣元帝从刚说完话时就觉得有些头晕，此时见云贵妃的表现，隐隐有了猜测。
“不喝了，朕有些困了。”说完，宣元帝就面朝里面侧身躺下了。
过了片刻，云贵妃试探地喊道：“皇上？皇上？”
宣元帝闭目不言，仿佛沉沉地睡去一般。
云贵妃走向宫女，用眼神暗示：赶快动手吧！
宫女却还是不太放心，轻声道：“去屋外看看，安全的话，就守在那。”
云贵妃刚开始还点头，可听到让自己守在外面，就有些不高兴了。她有些愤愤地看向宫女，可宫女并不理会，已经开始打开食盒的暗格了。云贵妃无法，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只好依言去到了屋外。
屋外并无一人，云贵妃透过紧闭门扉，看到了站在寝殿外的金福公公和两个暗卫的身形。这让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宫女缓步行至床前，只见她一边小心地喊着：“皇上？皇上？”一边推了推宣元帝的胳膊。见其仍毫无反应，这才将宣元帝的身子翻过来，使其平躺在床上。
正当她将手放在宣元帝脉搏处的时候，宣元帝猛地醒了过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宫女大惊道：“你，你没有昏迷？”
“说！你是什么人？”
宫女并不回答，拼命想要挣脱。可宣元帝哪里会让她逃脱，一个跃起，就点了她的穴。宫女自知逃脱不了，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云贵妃指使奴婢这样做的，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云贵妃大叫一声，接着就被玄衣暗卫押了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皇，皇上？”云贵妃一开始还在大吼，看见宣元帝后，瞬间就焉了。
“皇上，属下听到动静进来，就见娘娘鬼鬼祟祟的，故而如此。”暗卫解释道。
“说吧，你到底想趁着朕睡着时做什么？”宣元帝质对着云贵妃问道。
“娘娘，你就全招了吧！您也是为了救皇上啊！是奴婢没用，没能把解药给皇上服下”宫女不等云贵妃开口，就慌忙地都招了。
“对，对！皇上，我是给您送解药来了。”云贵妃急切道。
“解药？哼！你当朕是三岁的孩儿吗？你尚且不知朕中的是什么毒，就有解药了？再不从实招来，朕就让你好好尝尝大牢的滋味！”宣元帝怒道。
云贵妃慌了，忙看向宫女，宫女眉头皱了一瞬，又道：“娘娘，你快说啊！你费了那么大的劲，才从神医那里弄到这颗药丸，怎么能不让皇上知道呢？”
云贵妃点点头，努力平复情绪。
“皇上，这药丸能解百毒呢！是臣妾费了好大的力气从神医柳宗那弄来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正大光明地给朕？”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臣妾怕皇上不相信啊！毕竟皇上是因为洵儿贺礼发出的异香才发作的。”云贵妃解释道。
“药丸呢？”宣元帝又问。
“在奴婢的腰间呢！”宫女回道。
云贵妃为了赶快证明自己的清白，连忙将那宫女腰间的药瓶取出递给宣元帝，还情真意切地说道：“皇上若是不信，可叫吴太医来查！臣妾从来没敢想害皇上您啊！”
“啪啪啪！”一阵响亮的拍手声传来，一个身影从房梁处跃下。
云贵妃定睛一看，竟是那个青衣暗卫。他不是应该在外面吗？
“真是一场好戏啊！老夫竟不知何时给了贵妃药丸呢？”
说完，青衣暗卫缓缓揭开面具，面具下分明是一个中年男子。
“你，你是神医柳宗？”云贵妃话音颤抖。
见“柳宗”点头，云贵妃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抽干了，一下子瘫倒在地。
“10年前，老夫第一次在北塞的林大将军身上发现蛊毒，当时老夫就发誓，定要研究蛊毒。七年前又在皇后娘娘，也就是现在的茹妃娘娘身上发现蛊毒，老夫帮助她缓解了毒性。如今，皇宫内的宫女竟也深中蛊毒，老夫就决心一定要抓住这条毒蛇！于是才和皇上设了这个计策，目的就是‘请君去甍’！蛊女，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柳宗”的这番话并没有对着完全呆滞的云贵妃说，而是对着因被点穴动弹不得的宫女。
宫女接到“柳宗”的目光后，可怜的模样渐渐收了起来，转而是一副冰冷的面容。
蛊女并没有乖乖从实招来，而是被识破之后，就不发一言了。
宣元帝无法，只得将云贵妃和宫女先关入天牢，再做定断。
“念儿的易容术真是高超啊！”宣元帝感叹道。当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真以为是柳宗神医呢。
“皇伯伯谬赞了！这不过是雕虫小技！”林念谦虚道。
“这蛊女虽然抓到了，可她什么也不说，朕担心，她幕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
“现下她已经被关在了天牢。若她有幕后主使，那么她的命就不会长了；若没有，她一定会想方设法逃出天牢。”林念分析道。
“朕知晓了。那你觉得此事交由谁去做合适呢？”
“此事不宜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八皇子是的不错的人选。”
“湛儿？”宣元帝有些惊讶这个答案。
“也罢！此人关系到他的母妃，他确实会比旁人更尽心。那便交由他吧！”
云贵妃因谋害皇上被打入天牢之事，虽行事隐秘，却仍让一些有心人知晓了。尤其是野心勃勃的二皇子，于是他的行动更加迅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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