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到伊墨对谁这么客气,言语间都透着一种不一样的尊重。
“应该的。”严老说:“还是先救人要紧。”
老人家也是做事干脆利落的人,一下飞机也不寒暄,直奔主题,“需要我怎么配合,我都听你的安排。”
伊墨将老人请进指挥大帐里,亲自倒了杯水,“方案我们已经拟定好,您带着东西跟对方周旋,我们暗中营救,如果能够成功是最好的。”说着话伸手把我拉了过去,“这就是陆医生,也是我媳妇儿。”
伊墨最后的这句话很重要,他是在告诉严老,您的安全我们非常重视,也绝对会保障。真要是出现万一,我的妻子,也和您在一起。
严老是聪明人,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摇了摇头,“我一把老骨头了,生死都看淡了,无所谓,只要把人救出来就好,不能让那姑娘为我受过。”
伊墨扯了下唇,点头,“严老言重了,那咱们……”
“马上出发。”
伊墨这只狐狸,明明是他想要马上出发却不说出来,让人家严老自己提出来。
直升机将我们送到预定地点,我和严老的身上,都佩戴了最新型也是最高端的监控设备,不会被敌人察觉,又能精准定位,还能输送实时画面。
“遇事不要急进,记住这个手势。”伊墨一边嘱咐我一边再次比划了两个手势,是他们特种作战的手势。其实,都不需要的,因为我们身上佩戴的微型设备都能够把画面传递给他们,但是伊墨还是坚持,预防万一。
我和严老,还有两个扮作随从的战士下了飞机,朝着约好的地点走去。
老远,就看见一伙人,头上都戴着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虽然看不见面部表情,但那目光一个个的都是凶神恶煞的。
说实在的,我就是再淡定的人,看了也不禁心中有些发颤。不是害怕,而是这种亡命徒的目光,让人本能的心往下沉。
“嗨,严老,我们终于见面了!”为首的那个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只是舌头有点生硬。在看到我们的时候,两眼直放光。
那语气,那眉眼中露出的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久违的老朋友见面呢。可惜,这是笑里藏刀。
说着话,男人的目光在我和另外两个战士的身上快速的扫过,“那两个,是军方的人吧。”
这眼睛真够毒的,不过,这并不稀奇。
我挑了下眉,“我们严老的身份特殊,随身保护是再正常不过的。”与其否认不如大大方方的直接承认,就是来保护严老的。对方也不是傻子,这样反而能够让两个战士留下,让对方放松警惕。严老的安全,不容马虎。
“呵呵,那倒是。”男人点点头,“我这请他一趟也不容易。”
“莫特先生请人的方式还真够特别的。”严老突然说:“我来了,东西也带来了,放了那个姑娘。”
严老的语气不卑不亢,一双眼睛平淡无波的看着哪个男人。原来黑水为首的男人叫莫特,我还以为就叫黑水呢。
不过听严老这语气,显然这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或者说至少以前是有过什么接触。
“您太心急了。”莫特说:“我还没有看到东西,不确定是真是假。”顿了下又道:“华夏做事一向谨慎,跟你们打交道我也需要小心一点,这么重要的东西,华夏不会同意你随便拿出来,所以我要确定后再说。”
“莫特先生说的是。”严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们黑水公司做事也一向没有人性,我要先看到我们的人,确定人质安全再说。”
严老这话是一点不留情面,但我不得不说,这么大年纪的人,还有这样一腔傲骨,面对这些人,他的气势丝毫没有一丁点的软弱,反而更像是一个主宰者。这样的人,不得不令人折服,我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高傲如伊墨,竟然会对他那么恭敬。
一个对国家有诸多贡献的人,又有如此的性情,确实值得所有人尊敬。
“严老就是严老。”莫特这话说的也或多或少的带了些敬佩之意,“那就请严老移步。”话落,一侧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严老的目光在他的那只手上扫了一眼,微微一笑,“咱们都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人带到这里来吧。”严老不无讽刺的说:“我想,莫特先生是很有诚意的。”
“呵!”莫特冷笑一声,“如果我非要请严老去做客呢?”
我心里一惊,糟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莫特压根就没打算让严老能够回去。难怪伊墨来的时候非要我记熟那两个手势,明面上是让我能够跟他们即使打招呼,其实他偷偷告诉我,一旦出现万一,这是一个关键时刻能够救命的暗语,至于这暗语是给谁的我不知道,伊墨只说,是一个叫孤狼的人。
“我今天来了,就不怕你这个。”严老义正言辞。
莫特看着严老,又看看我们,一挥手,“带走!”
话落,立刻有人上前来拉扯我们,我急忙护住严老,怕这帮人不知深浅的伤到了严老,毕竟那么大年纪了,经不起他们这样粗鲁地对待。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个人跑了过来,在莫特的耳边说道:“莫特,她说让你回去,有话要说。”
莫特拧了下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们,“把他们先带回去,好好安招待。”
话落,人就转身先走了。
我和严老互相看了看,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虽然还是要把我们带走,但语气完全和刚才不一样。似乎,和善了些。
我和严老被带到一处房子,是典型的Y国的建筑风格,比较两眼的金黄和白色相间,阳光照射下闪着金光,挺刺眼的。
严老和我,还有两个跟随的特战队员都被分别安排在不同的房间,而且是相隔甚远。
这莫特的心思也的确够缜密,做事也够严谨。
职业的本能,我四下看了看,在台灯下发现了一枚小小的监听设备。勾唇一笑,将那个东西直接摘了下来。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房间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