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距离双方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从后街小巷走进开阔地的叶莲娜与本·肖士威已经能看见站立在大桥入口处的二人了。
虽然距离还很远，叶莲娜看得并不是特别清楚，但二人漆黑简历的行头依旧让她产生了一丝本能的排斥。
而本·肖士威，他暂时还理解不了这些成人世界的东西，面具下的表情维持着一直以来的胆怯。
“那个……”来到二人面前的叶莲娜鼓起勇气张开嘴巴，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这里除了一个身材高大得不像话，长相也十分吓人的男子外，就只剩一个十岁左右小女孩了。
这两人，谁也不像是那个电话虫里的黛拉姐姐啊。
“把面具都摘下来。”
克洛克达尔粗粝的声音骤然在叶莲娜与本·肖士威的耳边炸响，令两人都不禁地打起了寒颤。
有那么一瞬间，叶莲娜生起了拉着大男孩赶紧逃跑的想法，但最后，她的理智还是让她乖乖地摘下了脸上的面罩。
“请，请问你们是在等一个叫本的男孩吗？”叶莲娜勉力维持着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妮可·罗宾在叶莲娜摘下面具后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名刚刚在《世界经济报》上见过的失踪少女，她见克洛克达尔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迈步走到两人身前。
“你就是本吧，我是你的“黛拉姐姐”，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应该是我叫哥哥才对。”妮可·罗宾和蔼的语气与之前电话虫里的一模一样。
罗宾熟悉的声音，让大男孩忘记了惊恐，他害羞地挠着脑袋，声若蚊呐：“不，不，你是姐姐。”
“你们别害怕。”
妮可·罗宾回头看了眼克洛克达尔，嘴角有些抽搐，“这位是我的……爸爸。他刚刚让你们摘下面具，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不想让来历不明的人靠近我。”
叶莲娜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才礼貌地向克洛克达尔问候道：“叔叔，你好。”
“叔叔好。”本·肖士威跟着道。
忍住了杀人的冲动，克洛克达尔沉默地点上一支雪茄，对罗宾说道：“和你的小朋友先聊着。我去桥上等你，我的乖女儿。”
听到“乖女儿”这三个重音，妮可·罗宾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好的，爸爸。”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妮可·罗宾这次的“爸爸”就叫得十分顺溜了。
…………
大桥下是波光粼粼的水流，而大桥上，克洛克达尔手上的雪茄在寂寞地燃烧着。
在花之国与库赞的交战中，正如克洛克达尔的话动摇了这名未来的海军大将一样，库赞的话同样也引起了克洛克达尔的思考。
妮可·罗宾，这一次，你还会背叛于我吗？
“即使能洞悉二十年后的未来，也依旧看不穿人心啊。不过也无所谓了，无论结果如何，不都是自己选择的未来吗？”
想到这里，克洛克达尔熄灭了手上的雪茄，目光投向了正与二人挥手告别的妮可·罗宾。
“问清楚了吗？”
“都问清楚了，社长。”妮可·罗宾快步跟上克洛克达尔的步伐，继续道，“虽然他们一开始打算隐瞒，但还是被我套出了所有的信息。这个叫本·肖士威的男孩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的身份是前不久覆灭的香水帝国背后的神秘调香师。”
“他调制的香水很神奇，不仅是香味，更是有迷幻、催情，甚至令人永远安睡的功效。而且，他应该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因为他向我展示的时候，香气是凭空产生的。”
“至于Mr.3，则是被他迷倒之后，被赶来的警察当成“施洗者”给抓起来的。”
克洛克达尔听到这话，突然停下了脚步：“Mr.3被警察当成杀人凶手了？”
“对。而且他们还告诉了我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这起连环杀人案还存在着另一个模仿作案的凶手。所以当地警方在抓到Mr.3以后，才没有急着公开消息。”
“嗯。”
克洛克达尔似乎十分重视这份情报，驻足在原地，陷入了长长的思考。而妮可·罗宾则恭敬地退到一边，垂下的眼眸只能看见克洛克达尔大衣的下缘。
半晌，克洛克达尔才打破了沉默，嘴角扬起肆无忌惮的笑意：“有意思，有意思。”
“计划变动了。罗宾，你不用再跟着我，直接去本·肖士威那里，看好他们。”
“而我，或许需要久违地上一次新闻了。”
Mr.3霍普特在机缘巧合下竟成为了整个七水之都的焦点人物，这是克洛克达尔没有想到的。
但这也使得克洛克达尔有了最直接、最粗暴介入整个事件的理由，而他的“触礁”行动，也能得以最快速度地展开。
因为，他要以王下七武海的身份，直接去向七水之都的总督要人。
…………
桥下仓库，鱼人汤姆的造船工作室。
“这里是汤姆先生的工作室，你，你找谁？”少年弗兰奇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声音似乎有些微微颤抖。
“我是来找你师傅的。”克洛克达尔打量着眼前还是血肉之躯的少年，道出了来意。
“他人不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了，对了，我们工作室现在不接活。”弗兰奇警惕地回答道。
“弗兰奇，什么事情？”伴随着响亮的话音，七水之都最好的造船工匠鱼人汤姆来到了门口。
发现有人造访后，汤姆拍了拍满手的墨渍，开口道：“陌生人能找到这里可不容易啊，这位先生，请问有何贵干？”
“我想让你帮我造一艘船和一个以恶魔果实为动力的陆地交通工具。”克洛克达尔回答道。
“啊，真是不巧，虽然我对你说的恶魔果实动力车很感兴趣，但本工作室已经四年不接生意了。”
“不用急着拒绝。我知道你正忙着建造海上列车，但独自承接这么大的工程，想必你的资金已经快枯竭了吧？”说到这里，克洛克达尔的话音戛然而止。
“……”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正如这个来访者所说的，自己的积蓄已经快花光了，而政府每年一百万贝里的工程费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完全不足以支持海上列车的建造。
“我给你两亿贝里的酬金，而且所有的材料都由我出。”克洛克达尔的话一拳一拳击在汤姆的软肋上。
“……”
“之后我会派人将这两份设计图带来，相信我，作为一名优秀的造船工匠，你会对它们感兴趣的。”
走之前，克洛克达尔向这间肮脏简陋的仓库打量了一眼，自己曾万般追求而不可得的“冥王”，现在就静静躺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