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正是梁红玉。
要论杀人的功夫,钱恒身边最擅长的,就是梁红玉。
钱恒这次,就是奔着以杀立威的目的来的。
实在是这帮无耻之徒做的太离谱了,硬生生的坑杀了三万多伤残老兵,就为了多捞点军饷好处。
谁都没想到,钱恒会这么雷厉风行,直接削了钱平德的人头。
一声还有谁敢,其他在场诸多绥德军中将官,一个个目瞪口呆。
和钱平德有过勾结的将官,更是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不愧是敢杀死西夏大帅的猛人,这刚一露面,就把副指挥使削了脑袋,还有什么是这位钱大人不敢干的。
大部分将官,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钱恒没有再去看地上钱平德的尸身,冷笑了声,“我军中将士,即便是伤残退伍,不在参加战斗,可也是我等同袍,却遭受此等折辱,今天本官只说一句话,做过亏心事的,做过亏心事的,有胆子做,就要有胆量承认,如果今天站出来,主动承认,我可以保证你们不死,若是过了今天之后,被我查出来的,钱平德就是你们的下场!”
钱恒话音未落。
咕咚!
咕咚!
一连串的跪倒在地!
数了下,足足十三号军中将官,全都趴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口中喃喃,“钱大人,小的承认贪墨军饷,可都是钱将军拿大头指使我们的啊!”
看着这些两腿发软的怂货,钱恒一阵摇头。
“韩将军,麻烦你帮忙审问,问清他们贪墨了多少,如数登记,但凡有不实者,直接斩无赦!”
钱恒在看到居然有大半将官贪墨军饷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处置方法,如果真把这些将官都杀了,肯定会惹出大麻烦。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搞,钱恒要的,只是让这些家伙把贪下去的那些都如数吐回来,至于惩罚,边军中最不缺的就是惩罚。
钱恒招呼刘子晕,“彦冲,你且记好了,这些人如果能够如数吐出贪墨军饷的,罚三年军役,侍奉那些已经无法自理的老兵,以正军风!”
“属下明白!”
刘子晕点头。
“另外,若不能尽数返还贪墨军饷者,每增加一担,加罚一年军役,就按这个标准,依次叠加。如果遇到有人举报,这些人当中,有故意折辱老兵尊严者,杀之!”
刘子晕再次应下,这才跟韩世忠一起,带着那些已经认错的将官离开。
除了那些跪地求饶的将官之外,还有两个十分显眼的家伙,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钱恒瞅了眼这两人,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看相貌,有几分相像。
“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为首年纪较大的一个,朗声道,“回大人,我们两人没有做过任何折辱伤残老兵的事情,更不知该承认些什么!”
听对方这话,钱恒忽然笑起来。
能在如此崩坏的恶劣环境中,还有两个心地纯净的将官存在,也能说明一点,绥德军的军风,还有挽回的余地。
“没做自然不需要承认什么!”
钱恒微微一笑,“报上你们的官职,名姓!”
“属下吴玠,字晋卿,陇干人,绥德军任武进校尉之职!”
“属下吴璘,字唐卿,陇干人,绥德军任武进副尉之职!”
两人名字一叫出来,钱恒神色登时一震。
居然是吴家兄弟!
要说南北宋交接时期,最牛的几名武将中,除了岳飞岳鹏举之外,年轻一代的名将,吴家兄弟绝对是其中之一。
历史上,这兄弟二人,最初从祖籍德顺军起家,参加征讨西夏的西军,后来逐渐积累功勋,终成为一代名将。而且两人活动的区域,大部分都在川蜀一带,为什么会跑到绥德军属地这边,就不是钱恒所能知晓的了。
不过既然遇上,钱恒当然不会错过收买人心的机会。
这种层次的名将,是可遇不可求的。
钱恒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笑意,“看来两位将军没少被那钱平德打压,否则不会到现在都是个进武校尉,我没猜错吧!”
面对钱恒,吴玠不卑不亢,淡然一笑,“钱平德确实费过不少心思打压我们兄弟,如果不是钱大人过来,或许不久之后,我兄弟就会离开绥德军,回祖籍了!”
吴玠这么一说,钱恒才意识到,并不是吴家兄弟没从祖籍起家,而是先在其他地方参军之后,才有回到祖籍崛起的。
不过听吴玠话里的意思,自己的到来,吴玠也打消了回原籍的念头。
钱恒打量着吴玠和吴璘兄弟二人,“既然两位将军胸有大志,钱平德已经为我们备好酒席,何不酒席上畅谈?”
正如钱恒所言,吴玠吴璘也是心怀大志之人,而两人之所以能够在见到钱恒的时候,决定留下来,其中极大的一个原因,就是钱恒的名声太响了。
两人祖籍便在大宋和西夏的边境上,平日里没少遭受西夏的侵扰,更甚至西夏的真实实力。钱恒能够轻松取回李良辅的脑袋,这在两人看来,无异高山仰止一般值得仰望的存在。
钱恒对待他们如此和善,更让两人欣喜不能自已。
“钱大人厚爱,玠定当竭力协助大人!”
一旁吴璘只是点头,显然是以他兄长的意见为马首。
宴席上,吴玠吴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绥德军的现状,完完全全的把底细全都抖落出来。
毕竟只是边军隶属的厢军,所得的兵饷本就不多,加上层层克扣,所剩下的不过十之三四,这种结果,其实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也就是说,绥德军虽然有过万的兵丁名录,可实际能拿到的兵饷,也就三千多人便已经不错。
而退伍伤残老兵的待遇原本就不佳,再有钱平德一干人层层盘剥,更是所剩无几。
问清了剩余两万多伤残老兵的居处和状况之后,钱恒当即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建一座城池给这些老兵养老。
不只是吴玠吴璘,就连跟着一起来的韩世忠,也都瞪大了眼睛,“钱大人,您没开玩笑吧?您可知道,建一座新城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还有时间,都是不可估量的!”
钱恒一笑,“我可没说建一座新城,但有一个地方,却是十分适合,安顿好了军营中的事务,我们一起前去察看一番,如何?”